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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協警,輔助警方破案是第一基本準則。


    但是協警沒有執法權,需要在民警的帶領下進行相關的法律工作。


    “我說的這些,你不知道?”


    市立醫院的內科重症監護室外。


    a市警局局長劉sir黑著一張臉,他對麵站著的小協警叫舒福家。


    根據工作記錄,今天是第一天當協警。


    偏偏就這第一天,他從案發現場的窗戶邊上掉了下來,正正砸中了樓下的唐銘。


    唐銘是誰?


    唐銘是他警局裏麵破獲重案大案無數的特殊案件處理組die的組長,辦案能力極強,身手也極強,就是性格差了點。


    不過這差了點是對著外人,對著他組內的成員那可是護短護得一點都不含糊。


    要不是他壓著,die那一票人已經把舒福家給扣到警察局去了。


    去之前,免不了底下還會有一點小動作。


    “局長,唐隊長的情況,他......他真的會死嗎?”說不慌是不可能的,舒福家也沒想到自己會從五樓陽台的窗戶跳下去。


    關鍵在於,他跳下去一點事情都沒有,被砸到的唐銘看著沒事。


    沒流血沒帶外傷,但是人就是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聽進進出出的醫生偶爾飄來一句,都是人快保不住之類的言語。


    他不說還好,一說劉sir就忍不住了,抬起手往他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記。


    “都胡說八道些什麽!唐銘要是出事了!你得坐牢,你知不知道?!”越說越生氣,劉sir橫著舒福家,質問道:“你說說你一個小協警,沒有別的民警帶著,你怎麽就進了第一案發現場?還從窗戶上跳下來,你知不知道在沒有取證的前提下,你這是破壞現場,破壞證據!”


    舒福家臉上陣紅陣白,頭微微低著聽訓,也不敢立刻迴話。


    等到劉sir終於訓完,他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就聽見自己身後走廊傳來了一連串急促混亂的腳步聲。


    劉sir的臉色一變,頗有些愧疚和擔憂,甚至還有一點心虛。


    舒福家心裏一咯噔,他之前有聽到劉sir給唐銘的家裏打電話,看這反應,十有八九,來的,是唐銘家裏的人。


    果不其然。


    他剛才這麽想,身後陡然走近的腳步聲帶來了詢問。


    “老劉,你說的那個砸到唐銘的人呢?”


    舒福家僵硬的轉過身去,對著詢問的中年男人歉疚道:“我就是砸到唐隊長的那個人。真的很對不起,我......”


    “你不用說了。”後麵想要替自己解釋一下的話再次被打斷,隻是這次打斷的是唐銘父親唐義然,他皺著眉打量舒福家。


    劉sir在一邊想要說什麽緩和一下,也讓他抬手給止住了。


    唐義然身邊站著的中年女人是唐銘母親,她雙眼通紅,看上去是在來的路上就哭過了。


    舒福家僵著臉,硬著頭皮給唐銘的父母打量。


    他唯一慶幸的,是沒有被急匆匆趕過來的唐銘父母給動手打一頓。


    一邊在看,一邊在被看。


    氣氛詭異又沉悶,直到他們左手邊的重症監護室2號房裏傳來了警報鈴聲——


    風聞而至的醫生在進到唐銘病房後沒多久,就又走了出來。


    他摘下口鼻上的口罩,神情嚴肅。


    “病人的生命體征在衰退,你們做家屬的,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說完又快速鑽進了監護病房。


    唐義然身邊的妻子管彤差點站不住,她蒼白著臉看向唐義然。


    “帶唐銘走......”


    聲音在發抖,說的話卻讓人驚愕不解。


    舒福家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怎麽會有父母在自己兒子緊要關頭說要放棄治療帶人走的?!


    這不是擺明了要讓唐銘送死嗎?


    “阿姨,你別著急,唐銘不會有事的。”他忍不住壯了膽子提醒道:“給他做搶救的醫生,都是很專業的醫生。在醫院,總比在家裏好。”


    沒有人迴答唐銘。


    管彤連看都沒看舒福家一眼,仿佛他在她眼裏隻是一團空氣。


    唐義然倒是看了他一眼,隻一眼,就讓舒福家心髒一縮,不敢再說什麽。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場醫鬧。


    唐義然闖進了監護病房,二話不說拔掉了唐銘身上所有的搶救儀器,然後一扯舒福家,把昏迷不醒的唐銘放到了他背上。


    “走。”


    身後是吵翻了天要追上來的醫生護士,能夠很清楚聽到劉sir的勸阻聲。


    舒福家深一腳淺一腳背著唐銘,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他們就這樣把一個快要死掉的大活人從醫院帶走了?


    樓下停著車,黑色小轎車。


    見到舒福家他們下來,立刻有人開了車門,將唐銘迎上了車。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好,舒福家還想說點什麽把人給勸迴醫院,腦袋後麵一疼。


    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把他塞到後車箱。”唐義然冷著臉。


    車裏下來幫忙的是兩個年輕人,點點頭正要動手,管彤叫住了人。


    “還不知道待會兒先生要怎麽把小銘給救迴來。對他還是客氣點吧。你們把他弄到小銘旁邊,我和你們叔叔開車迴去。你們就先去忙你們的吧。”


    “知道了,嬸子。”


    就這樣,迴程的六個人成了四個人。


    唐義然開車,管彤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眼睛就沒離開過後座昏迷的唐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總覺得,有舒福家在唐銘身邊,唐銘臉上都沒有那麽蒼白了。


    一個人的命,是有命數和運數的。


    命數可以算,運數則要靠自己造化。


    管彤從前不信算命這些東西,自從有了唐銘後,她就開始信了。


    唐銘當初是在寺廟裏麵出生的,她去寺廟還願,胎動生產,兇險萬分。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終於把唐銘生下來,唐銘鼻息間都沒什麽氣了。


    那會兒有個算命先生,不知道怎麽找上門來的,挨了唐義然一頓揍給唐銘戴了一串長命繩。


    說來也怪,殷紅的長命繩無頭無尾,帶到唐銘右手手腕上就取不下來。


    先前還唿吸微弱的小唐銘頓時一聲嚎哭,響亮清晰。


    麵色正常,唿吸也正常。


    小命就這麽保住了。


    算命先生當時說過,唐銘一生注定大兇大險,長命繩隻能保他到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的關口,他遇得到一個命裏帶福的福星就能逢兇化吉。


    要是遇不到,唐銘就得折在二十三歲的這道關口裏麵。


    提心吊膽的等了一年,終於在年底最後一天聽到有人跳樓砸到了唐銘。


    整整五樓,換做別人,不死也成殘廢了。


    偏偏唐銘身上外傷內傷一點都沒有,就是毫無征兆的昏迷不醒。


    “所以,你們以為我就是那個福星?”


    車程是十幾分鍾,舒福家醒過來的時間也差不多。


    他不是昏迷過去後自然睡醒的,而是車停下來被眼前這個算命先生掐人中掐醒的。


    舒福家現在待在唐家獨棟別墅花園的地下室裏,身邊站著算命先生,身前的木床上躺著唐銘。


    整個地下室裏照明的燈光隻有擺放在唐銘床邊的紅白蠟燭。


    準確一點來說,是唐銘床邊那個陰陽八卦邊上圍了一個圓的紅白蠟燭。


    說是陰陽八卦,實際上也就和生活裏常見的黑白太極圓形八卦圖一樣。


    唐銘睡在八卦陣的中間,就是那黑白兩個圓點的點上,床頭是黑點,床尾是白點。


    他一半身體在黑,一半身體在白。


    “不是以為,是你就是。”算命先生笑了下,微微偏頭看向他。


    舒福家抿了抿嘴,想說什麽,最後什麽都沒說。


    事情都發展到了這一步,他除了配合,還能做什麽?


    不過,唐家找的這個算命先生看上去也太年輕了一點。


    唐銘也沒看出來是二十三歲,整個人都很沉穩,他原本以為唐銘比自己大的,沒想到比自己還要小一歲。


    “那我要做什麽?”


    算命先生又笑了一下,這一迴他以一種極其怪異的步伐走到了唐銘床頭,伸手取走了床頭木板上放著的燈盞。


    舒福家認得出來,那是長明燈。


    家裏親人故去時,靈堂裏都會點長明燈。


    是給死人點的。


    他心裏沒來由一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地下室裏的氣溫好像突然低了很多。


    算命先生走了迴來,還是同樣古怪的步伐。


    “你護著這盞長明燈。”


    舒福家點頭,伸手正要去接,算命先生的話又飄了出來。


    “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讓長明燈滅了。不然,死的不是唐銘,是你。”


    伸出去的雙手一抖,舒福家被他說得一驚,差點從地上跳起來。


    “你說什麽?”


    “我說,長明燈滅了,死的是你。”


    冷冰冰的重複,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不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舒福家心裏之前生出來的那股寒意更凜冽了,他還想再問具體一點,手心裏一沉,長明燈已經被算命先生給塞了進來。


    他連忙緊緊握住長明燈的燈盞,手心裏出了汗,胸腔裏的心也跟著緊成一團。


    “隻是拿著,它就不會滅嗎?”


    算命先生又笑了,和前兩次不一樣,這一次是似笑非笑。


    “你心裏得什麽都不想,就想著唐銘不會死。要是有一分一毫的雜念,待會兒陰間鬼門關一開,陰風肆虐,長明燈一滅,你就會跟著那些索命的陰魂一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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