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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似乎是從畫裏走出來的柔美女子漫步走來,喻欣發現易陽仿佛看的有些呆了,有些不高興的翹起小嘴,看向小女孩:“小妹妹,她是你的姐姐麽?”。就在喻欣發問的時候,柔美女子已經走到了身前,不等小女孩迴答就率先說道:“是啊,我是蘭蘭的姐姐,實在抱歉,她耽誤你們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有啊,哥哥姐姐很喜歡聽我唱歌呢”小女孩不開心的嘟著嘴,低著頭的同時抬眼偷看著。


    “沒有沒有,蘭蘭唱的真好,聽她說這首詩是您寫的?”易陽迴過神來,向柔美女子解釋道。


    “蘭蘭總是口無遮攔,我隻是隨筆寫寫,有些見笑了。”柔美女子大方的說道。


    “真是好詩,脫俗清新,仙姿卓絕,躍然紙上,這首詩叫什麽名字?”喻欣有些吃驚的側頭看著易陽,有些不相信這種稱讚的話語會從這個一直冷淡默然的木頭嘴中說出,看著他從未對自己展現過的笑容,有些不開心的皺了皺眉,用右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還不等柔美女子迴答,小女孩連忙插嘴進來:“詩的名字是我起的,叫念嫣然”。小女孩看見易陽有些錯愕的神情不由咯咯笑了起來,“因為我姐姐叫嫣然啊,這詩這麽美,當然得是形容我姐姐啦”。


    柔美女子低頭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還在笑著的小女孩,抬頭向易陽解釋道:“您別聽她胡說,隨手寫首詩,也沒什麽名字,她瞎胡鬧起名字也沒人知道也就隨她了,讓您見笑了。我是納蘭嫣然,就住在村子裏”說著向易陽伸出了右手。


    喻欣不等易陽迴話,也顧不得琢磨這個有些少見的姓氏,搶著伸手與納蘭嫣然握了握,對她說道:“我叫喻欣,他是易陽,我們都是警察,過來調查一些事情,打攪您了”。納蘭嫣然捂嘴輕笑著點了點頭:“中午聽村裏的人提起過。”


    易陽這時才找到機會插嘴,看著姐妹倆笑了笑說:“納蘭這個姓氏很少見,一聽見就想起人生若隻如初見,何處悲風秋畫扇這句千古佳句,您是滿族人?”


    “是啊,我們倆都是滿族人,不過從小就住在這了,估計和大才子納蘭若容是搭不上關係了?納蘭嫣然迴答過易陽後轉頭又對小女孩說道:“蘭蘭快和姐姐迴家,婆婆都等急了”說罷抱歉的向易陽和喻欣笑了笑,轉身帶著小女孩向鳳凰山的方向走去。


    “聽說有城裏的水質勘察隊在這裏勘測水源,請問您知道在哪裏麽?”易陽對著姐妹倆的背影問道。


    “您方向走反了,順著河水往那個方向,大概十幾分鍾就能走到”納蘭嫣然迴身迴答易陽的時候發現易陽的目光有些疑惑,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和蘭蘭不住在村子裏,我們住在山腳,這邊氣候幹燥,容易失火。爺爺在世是山林防火員,因為住習慣了,所以爺爺走後村裏也就讓婆婆繼續幹這個工作了”。說道這裏,躊躇了一下對喻欣囑咐道:“這裏山蚊特別厲害,你晚上睡覺時一定要抹一些風油精,要不然容易招蚊子”。說罷她抬頭瞅了喻欣一眼後領著小女孩轉身向山腳走去。


    喻欣看見易陽還在瞅著兩人背影發呆,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不禁有些氣惱。用手推了推易陽的胳膊,“師兄,看不出你對詩詞歌賦還挺有研究?”易陽似乎沒有聽出喻欣話中的譏諷味道,反而伸手要過喻欣手中那個小女孩送她的小花,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氣聞了聞後用手指了指納蘭嫣然說的水質勘探的方位,背過雙手領著喻欣向那麵走去。


    納蘭嫣然說的沒錯,走了十分鍾易陽就看到了水質勘察的場地,一些機械設備淩亂的圍繞著一口水井擺放,旁邊支立著一個米黃色的簡易帳篷,帳篷的拉門沒有關閉,向裏看去,有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裏麵喝著礦泉水。看見兩人遠遠走來,這名中年男子有些無精打采的站起身向兩人迎了過來。


    易陽表明身份後才知道,原來這個中年男子是遠淩集團負責稅製勘探的項目負責人,而遠淩集團也就是此次要投資訴謠村溫泉水質項目的民營企業。這名中年男子姓李,叫李東旭,根據他介紹,據集團負責項目運營的經理講,本來項目談判進行的很順利,雖然村子裏有些不同意見,但是遠淩集團為了項目盡快開展,又做了很大的讓步,據說已經得到了全體村民的一致認可,就在即將簽約的前夕,代表反對意見村民的孫冶突發狀況,公安機關也介入了進來,項目也暫時擱淺了。現在項目組的人都撤迴了城裏,隻剩下他一個人無聊的在這裏看守設備。


    易陽和喻欣發現雖然大體上和資料裏表述的差不多,但是資料裏並沒有提到所謂的讓步,李東旭表示這些也都是聽談判組的同事轉述的,具體的合同內容他沒有見過,但是應該不是什麽秘密,村支書和很多村裏的人都應該知道,易陽點了點頭,打過招唿作別後與喻欣往迴走去。


    兩人迴到村支部商量了一下,感覺並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喻欣要和易陽一起去村口飯店吃飯,但是易陽說自己沒有什麽胃口,要在村支部附近轉轉,喻欣餓的不行隻能跺跺腳自己往村口飯店走去。


    走了不到十分鍾,喻欣就看見村莊小道口的旁邊有兩間瓦房豎立著,離很遠就能看盡牆壁上刷著的飯店兩個大字。喻欣走進去看見之前見過的陸師傅在自己在裏麵坐著,整個屋子空蕩蕩的並沒有其他客人。陸師傅看見喻欣走進來熱情的上去打了招唿,喻欣一問才知道向支書與他們作別後就直接去了城裏,估計是找什麽門路以便推進項目繼續進行下去。而這個飯店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吃部,廚師、服務員也就陸師傅一個人在忙活。


    陸師傅詢問了喻欣後去廚房給喻欣炒了兩個家常小菜,把飯菜端上來後又給喻欣倒上了一壺花茶,看見實在沒有什麽客人,與喻欣打了個招唿,說如果有人來吃飯就喊他一聲,然後就直接去裏屋休息了。


    喻欣雖然饑腸轆轆,但是一個人也確實沒什麽胃口,簡單吃了幾口後就喝了兩口熱茶。龍城的夏天燥熱無比,熱茶下肚之後一股清爽的氣息油然而生,加上幾個小時車程一直沒有休息,喻欣不禁倦意上頭,趴在餐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喻欣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揉了揉眼睛,往外麵望去,黑漆漆的天已經黑了,喻欣連忙向裏屋招唿了一聲,不待陸師傅迴話就出門往村支部走去。


    村子裏並沒有路燈,夜晚的訴謠村漆黑無比,隻能靠著天上的點點星光和路邊民宅裏屋透出來的燈光辨別路途。村口飯店與村部離著並不遠,喻欣順著白天來的小路往迴走去。夜晚的村子裏寂靜無比,連路邊石縫裏的蛐蛐聲都清晰可聞,讓從小在城市裏長大的喻欣也感到有些驚奇。


    訴謠村的道路很好辨認,一條鄉間小路貫穿全村,左右環顧就能看到要去的房屋,順著分支的小道走下去即可。喻欣順著鄉間小路走了一會卻沒有看見村部,她有些疑惑的撓撓腦袋,往迴看去,村口飯店已經離的遠了,已經看不到房屋的蹤影和招牌。小道的兩邊沒有房屋和分叉路口,喻欣隻能繼續向前走去,但是走了一會,喻欣發現迴去的時間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來時,她往前麵瞧去,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下午來過的小河邊。


    這明明是兩個相反的方向,喻欣感覺一股涼氣從頭頂一下子貫穿到了身體,她向四周瞧去,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她猛地轉迴身,低下頭快步往來時村口飯店的方向走去,她不敢抬頭也不敢迴頭,就這麽一直的走,突然,她感覺有些不對,她慢慢的抬起頭來,還是小河邊。


    喻欣的腦袋裏一下閃過了檔案裏孫冶死前那驚恐萬分不可思議的表情,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仿佛一旦叫出來就會發生不可預測的事情。她繼續低下頭,轉過身去使勁全身氣力奔跑了起來,才幾分種她就累的氣喘籲籲,她捂住自己的雙眼抬起頭來,手指頭的慢慢的分開,她從手指的縫隙裏向外瞧去,還是小河旁。


    喻欣感覺身邊燥熱的風不知在何時已經變得冰冷,路邊的蟲鳴也變成了陰森森的風聲。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從褲兜裏拿出了手機按下了解屏鍵,她有些緊張的向手機屏幕看去,屏幕向往常一樣亮了起來,右上角顯示4g信號也是滿格。她馬上撥出了易陽的號碼,號碼剛一接通她馬上把話筒送到嘴邊:“易陽、易陽,你在麽?你在哪裏”。但是從聽筒裏傳來的卻一直是係統的提示音,沒有人接聽。喻欣掛斷電話,不死心再次撥通易陽的電話,她緊張的聽著聽筒,仿佛一不留神就會錯過。這迴電話響了三聲就有人接聽了,喻欣有些神經質的叫了起來,但是她剛叫了一聲易陽,聽筒那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易陽,易陽,你在麽?你在哪裏?”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而且聲音是那麽的熟悉,喻欣一下子愣住了,這是剛才第一次給易陽打電話時她自己說的話,這個聲音也是她自己的聲音。


    “啊!!!!!!!!!!”喻欣終於控製不住自己大聲的尖叫了出來,手機也摔落在了地上,喻欣往前緊跑了幾步,仿佛地上的手機有什麽詭異的事物要穿屏而出。


    突然,幾近崩潰的喻欣聽見身後有人唿喊她的名字,她有些敢不相信的緩緩迴頭,她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慢慢向她走來。十米、八米…..就在馬上要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喻欣看清了這個人的麵容,很熟悉的一個男人,她曾經見過他,不過是在照片上,她和易陽都見過,是孫冶,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孫冶,是那個死時驚恐萬分仿佛受到了莫大驚嚇的孫冶。


    就在她看到孫冶仿佛慢動作一般把手慢慢伸向她的時候,她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緊繃到極點的神經,一下子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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