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臥室裏商量一番,我說:“今天晚上吃完晚飯,我們就悄悄去白塔園把務青子抓迴來,如果抓不迴來,我們就直接問她想問的問題,她最好能迴答,不然,我們三個就聯手擒了它!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們去老婆婆那裏幫她收攤子,順便多了解一下她的情況,我總感覺她有一絲古怪,雖然她十分可憐,但那種感覺總在我心頭無法散去!”


    定好接下來要做的事,我們三個便起身準備去老婆婆那裏,莫塵和範薏彧問我們要去哪裏?聽說要去老婆婆那裏便覺得無聊,範薏彧說:“晚飯時間我和莫塵會去況叔叔那裏點好飯菜,你們要準時迴來吃飯!好了,你們走吧,我和莫塵繼續看電視劇!”


    我瞄了一眼電視,還是那個校園偶像劇!這倆人,真是掉進電視裏麵去了吧?


    我和二蛋王紅雨一路快步走到老婆婆所在的那個巷道,老婆婆一個人形單影隻地坐在小板凳上,看著經過的行人,眼裏滿是期待他們能買她東西的眼神!


    我們三個走過去,老婆婆見我們來了,臉上掛滿了笑意,我說:“老婆婆,現在天都快黑了,我們來幫你收攤子!”


    老婆婆說:“謝謝你們啊,今天沒怎麽賣出去東西,看來我這老太婆,是要活到頭嘍!”


    我說:“老婆婆,你還要活很久的,怎麽會就活到頭了呢?”


    老婆婆說:“我啊,生活的唯一來源就是賣這些小東西了,家裏的米沒了,我還得去買米做飯!”


    老婆婆一拐一拐地走在前麵,我和二蛋一人提著一包小飾品跟在老婆婆後麵,王紅雨在我旁邊停下來說:“莫非,二蛋,我去買點米迴來,老婆婆腿腳不麻利,看著挺可憐!”


    我點頭道:“快去快迴,順便給老婆婆買一點菜迴來,今晚我做飯,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雖然我們現在對老婆婆有疑問,但身為道者,扶弱是必須要做的,不管老婆婆背後有怎麽樣的故事,我們都要先懷一顆赤子之心!”


    王紅雨點頭說明白,便去買米和菜了。


    老婆婆現在小屋門口,從破舊的滿是補丁的衣服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


    老婆婆想要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裏,卻奈何摸索了半天也插不進去,我走過去對老婆婆說:“老婆婆,我來幫忙開門!”


    老婆婆笑嗬嗬地把鑰匙給我,我把手裏提著的小飾品給二蛋拿著,打開門,一股陰暗潮濕又腐臭的味兒撲麵而來,我沒忍住做了個嘔,老婆婆走進屋裏,開了燈,裏麵看起來很整潔,可就是有一股腐臭味兒!


    我把整個屋子查探了一番,終於在房屋一陰暗角落發現了異常,我快步走過去,一隻已經腐爛生蛆的老鼠屍體就躺在那裏!


    我忍住惡臭將老鼠扔到外麵去,迴到屋裏對老婆婆說:“老婆婆,屋裏有一隻腐爛了的老鼠,你怎麽不扔到外麵去?”


    老婆婆的迴答出乎我的意料,老婆婆說:“那隻老鼠是我的老伴兒,你怎麽給我扔外麵去了?”


    我說:“老婆婆,那是一隻死了的老鼠屍體,不是你的老伴兒!”


    老婆婆執拗道:“它就是我的老伴兒!我的老伴兒看我可憐,變成了一隻老鼠迴來陪我!”


    我說:“就算是那樣,但你的老伴兒已經死了,都生蛆了,放在屋裏,隻會讓你感染疾病!”


    二蛋拉住我說:“莫非,你怎麽了!”


    我的精神好想忽然清明了一些,我看著二蛋,迴想起剛才的失態,我這是怎麽了?


    我看向老婆婆,老婆婆頹喪地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神情哀傷,一定是我剛才的話刺激到她了!


    我上前道:“老婆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


    老婆婆罷罷手道:“可能是老務讓你這樣說的吧!老務想要離開我了,又難以開口,所以便通過你的嘴讓我知道!”


    老務,應該就是老婆婆的老伴兒了,把一隻腐爛到生蛆的老鼠當自己的老伴兒,可能老婆婆一個人獨處太久,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吧!


    王紅雨走進來,見我和二蛋站著,老婆婆一個人神情黯然地坐在那裏,便問我們怎麽了?


    我說:“沒什麽,把你買的米和菜拿到廚房去,老婆婆,今晚我做飯給你吃!”


    老婆婆想要起身去做飯,我攔著說:“今晚就交給我們三個,您隻負責吃就好!”


    老婆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難為你們三個小孩子了,平時肯定在家裏沒少做家務,我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入土的老婆子,遇到你們三個,真是我的福氣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看見老婆婆第一眼開始,我就對她有種特別的感覺,總是想對她好一點,這一點讓我十分困惑,就算是因為知道老婆婆的情況很可憐,也不至於讓我憐憫到這個地步!


    二蛋和王紅雨去廚房為晚飯做準備,我打開天眼,想要看看老婆婆的情況。


    一層淡紫色的光暈在我眼睛裏暈染開,我看向老婆婆。


    老婆婆這時候神情比較安詳,她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我看著她,她的內心在迴憶一個叫趙比的人,她的迴憶裏,那人是個年輕人,而她也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妙齡女子,情竇初開,便執子偕老。


    在他們牽手走過六十個年頭的時候,她的老伴兒忽然辭世,從此老婆婆就一直住在這裏,因為她的老伴兒就是在那張床上死去,我再看向老婆婆的臉時,老婆婆印堂極其黑暗晦澀,這是大兇之兆!為什麽老婆婆的命氣會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變化?老婆婆很有可能會在今晚去世……


    範薏彧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我們什麽時候迴去吃飯?我說不用了,我們已經吃過了!


    在老婆婆家裏倒騰一番,一桌豐盛的飯菜總算做好,我的廚藝真是越老越好了呢!


    吃完晚飯,老婆婆滿意地說:“今晚真是滿足了,老伴兒,等等我,我就要隨你一起走了!”


    王紅雨和二蛋收拾碗筷去廚房洗碗,我坐在老婆婆身邊說:“老婆婆,你給我講講你以前的故事好嗎?”


    老婆婆微笑道:“好,難得有人想要聽我的故事,我便講給你聽!”


    老婆婆凝視著前方,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老婆婆說:“我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十裏八鄉都知道美人兒,在我十七歲那一年,我遇見了我的老伴兒,老務,老務是一個翩翩少年,那時候,國家在打仗,老務參軍,我便隨著他的連去當護士,從軍隊到退伍,我陪老務經曆過無數次生死,也是那些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的經曆,使得我和老務的感情無堅不摧!”


    “我和老務是在三十五歲結的婚,那個時候我和他剛退伍,結婚第二年,我們生下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後來,我們陸續生了很多個孩子,但那時候又趕上鬧饑荒,沒辦法,餓死了前麵的幾個孩子,最後,就剩下老幺活了下來!”


    “老幺是我和老務的心頭肉,就連名字都取名務心寶,可見我和老務有多喜愛這個孩子!心寶是我們第九個孩子,前麵八個都沒能挨過饑荒,心寶也是我們結婚十幾年後的最後一個孩子,我對他是百般遷就,老務有時候會因為他太頑劣而打他,我們就剩下這麽一個孩子,隻可惜,最後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我和老務好不容將他拉扯大之後,他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了,那個女孩子我和老務都不喜歡,她太喜歡打扮自己,總是濃妝豔抹地出門,我和老務雖不喜歡,卻無法阻止他們倆結婚!”


    “他們倆還沒結婚,就先有了孩子,取名叫務青子,青子是我的孫女兒,出生以後,就被自己的爸爸媽媽放到我這裏來養,而心寶和那個女人說是要南下去打工掙錢,卻再也沒有迴來過……”


    聽到務青子三個字的時候,我心裏是震驚萬分!卻不忍打斷老婆婆。


    老婆婆講得很用心:“老務老了,我也老了,老務卻還要肩負起一個家庭的重擔,養好這個孫女兒!後來老務久病成疾,終於病極而終,孫女兒也拉扯到了十四五歲,但在那個花季的年紀,我的孫女卻在一天放學迴家的晚上,突然消失,很久都沒有再迴來,直到最近,她才會在夜裏迴來看我!”


    務青子最近迴來?那麽殺死高小壯的,除了務青子我再也想不到其他了!


    老婆婆繼續道:“青子迴來的時候,穿著一身的紅衣服紅褲子,她告訴我,她的爸爸早就死了,她的媽媽已經改嫁給一個當官的!我聽得心裏一陣難受啊,我的兒啊,怎麽就突然說沒了就沒了呢?我卻連個屍體都找不到!”


    我說:“老婆婆,前幾天晚上,你可知道你住的這條巷道裏發生過命案?”


    老婆婆說:“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殺那人的,就是青子,青子說,那人該殺,她是在報仇!我雖然想要阻止青子,我卻阻止不了,因為我發現我的孫女已經不是我的孫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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