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先前已經被小九突然的表白嚇住,現在又麵對我突然問這種問題,更是懵了一臉,莫塵沒有立刻否認也沒有答應,而是看了看小九又看了看我,接著又看向了老爸老媽。


    莫塵心裏在想什麽?難道小蟲子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還不敵與小九在青丘那十幾日的相處?


    我心裏焦急,萬一莫塵要是答應了那隻狐狸,小蟲子豈不是要當光棍兒一輩子?我說:“莫塵,你在考慮什麽?你不應該是直接拒絕嗎?小蟲子待你那麽好,難道你看不出來他一直都很喜歡你?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你,簡直比我這親哥對你還要好!你不能因為看這隻狐狸幻成人樣比小蟲子帥,你就要心動,就算你不顧及小蟲子,你不是一直放不下那個範陌頡?這麽快你就要變心了?”


    我言辭激烈又急躁,莫塵竟然被我說哭了,她淚眼瑩瑩地看著我,淚珠嘀嗒嘀嗒是說掉就掉!


    小九起身走到莫塵後麵,將莫塵攬入懷中安慰,對我說:“莫非,你還是她兄長,你怎麽能這樣說?”


    我見莫塵竟然不反抗小九將她攬入懷裏安慰,頓時心裏一股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指著小九怒道:“臭狐狸,你把我妹妹放開!”


    洛笙簫說:“莫非,別這樣。”


    我又將內心的窩火撒到洛笙簫身上,指責洛笙簫鼻子罵道:“你閉嘴!你勾引我師傅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師傅忽然一拍桌子厲聲道:“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傅!”


    我被師傅突然大怒嚇了一跳!有些委屈的看著師傅。


    師傅沒有消氣,繼續訓斥我道:“這幾年我沒怎麽管你,你竟如此放肆!你還懂不懂什麽叫尊師重道!長輩麵前你就是這個樣子?還敢指著自己長輩的鼻子嗬長罵短,你養父養母都還沒說話,你多什麽嘴!小九現在已經是九尾仙狐,論實力他比你強,論地位他算是一個地仙,你又是什麽?洛笙簫是你未來師娘,是你長輩,你就這樣指著鼻子罵?我是這樣教你修道的嗎!這麽多年,你都修些什麽?啊?你都修的什麽!你給我跪下!”


    莫塵和老媽想為我說情,卻被師傅嗬斥:“我在管教自己的徒弟,其他人不許求情!”


    被師傅劈頭蓋臉一頓罵,我頓時眼淚直往下掉,師傅很久沒有這樣罵過我了,自從帶我出去曆練,更是任由我說話做事,也從來不見說一句不是,今日迴了家,卻突然把我狠狠罵一頓,真是因為我不該說小九的不是?還是說,僅僅是因為我罵了洛笙簫!


    我跪在師傅麵前,師傅不會無緣無故生氣,肯定是我哪裏做錯了什麽,可是我又哪裏做錯了什麽?我明明都是說的大實話!


    師傅問我:“你知不知錯?”


    我仰起滿是淚水的臉,掘強道:“徒兒,不知錯在哪裏!”


    “你還不知錯,你這個孽徒!”師傅氣急,“啪”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我立刻感覺到自己右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我癟著嘴,強忍著眼淚,卻傷心得忍不住一陣抽泣。


    師傅氣得拎起我一隻耳朵說:“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怎麽尊師重道!棍子,拿來!”


    沒人去拿,師傅一施法,院子角落裏的一根洗衣棒槌就飛到了師傅手裏!


    看著那粗壯的棒槌,我膽戰心驚,要是打在身上,別提有多疼!小時候我調皮,沒少挨那棒槌的打,現在長大了,竟還還要被它打!


    師傅雙手捧著棒槌,向著夜空致敬,說到:“師祖在上,今有劣徒葉莫非,罔顧師道倫常,貪嗔嫉妒,惡口妄言,悖逆君師,不敬天地神祇,念其尚年幼無知,免逐出師門之罰,但不懲罰無以正人心,今而弟子徐玹子,代師祖按惡口妄言不敬神祇辱罵同道之人門規處置,杖責九九八十一棍,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另罰跪香一天一夜!”


    聽師傅說完,我心裏頓時拔涼,不說那天雷我能不能受得起一道,就那八十一棍,我也是要被打死的,師傅,這次是真的下狠心!


    師傅繼續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葉莫非長成今時今日之秉性,全因我這師傅管教不當,故,那八十一棍,我受,四十九道天雷,我受!葉莫非,自行到桃林老屋,師祖掛像前罰跪香!”


    我震驚的看著師傅,眼淚忍不住往下掉,這次不是心裏覺得委屈,而是師傅的話讓我感動,更是讓我十分內疚!


    我跪著拉住師傅的衣角,抽泣道:“師傅,徒兒知道錯了,所有的懲罰,都由徒兒自己來受,師傅,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要你為我受罰,師傅……”


    師傅一把甩開我,對洛笙簫說:“把他帶到一邊去,等我受完天雷,我們就去老屋!”


    洛笙簫滿眼心疼說:“我身為師娘,也有過錯,我願與你一起受罰!”


    老爸老媽也紛紛站出來說要一起受罰,就連莫塵和二蛋也挺身出來說要分擔!


    老爸說:“你們都退下,別跟著瞎起哄,徐道長說了,子不教,父之過,我這個父親沒做好,我願與徐道長一起受罰!”


    師傅說:“葉漢受杖責,天雷我全受!其他人都退下!”


    我被洛笙簫拉至一邊,老爸站在院子中間,師傅揮著棒槌一棒兩棒三棒……


    老媽看得心疼不已,莫塵也流著眼淚,我心裏更是羞愧,因為我的過錯,害得老爸替我杖責,師傅替我擋天雷!


    九九八十一棍打完,老爸已經渾身是血,老爸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麵,嘴裏還在吐血,老媽立即上前將老爸扶進屋裏。


    這時龍叔叔也過來,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對著師父和小九行了禮,便進屋看老爸的情況。


    忽然狂風大作,師傅身上的衣服被吹得唿啦作響,師傅俊美臉龐冷豔決絕,師傅對我說:“莫非,為師要你知道,犯了錯,就必須要受懲罰,就算受不到你身上,也會應在你至親之人身上!你曾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你身邊的人,那你就先學會收斂你的心性!你的恣意妄為,你的狂妄自大,你的不計後果,這一年多,為師全都看在眼裏,為師不提,是盼你幡然醒悟,但你太讓為師失望!”


    師傅捏了一個極其複雜的引雷訣,天空忽然電閃雷鳴,滾滾雷聲震耳發聵,忽然間,九道閃電從天而降!在落地的一瞬每一道閃電都穿透了師傅的身體!那場麵太恐怖,要是讓我去受那天雷,一次就該劈成人渣!


    師傅的身體跟著顫抖,我失聲大喊:“師傅……!”


    師傅沒有理我,而是背對著我,再次捏了同樣的指訣,九道天雷再次齊頭並降,師傅依舊是硬扛著,身體沒有挪動分毫!


    一次次捏指訣,每次都是九道天雷一起落下,我看得心驚肉跳,心裏更是心疼師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要師傅為我受天雷!要不是洛笙簫死死拉著我,我已經跑到師傅麵前去了!


    在第八次九道天雷落下的之後,師傅“噗”的一大口鮮血吐出,我著急大喊:“師傅,讓我來,最後的天雷讓我來!我求你,別再替我受天雷,你已經受傷了,我不要你出事!”


    我死命的往師傅那邊奔著,洛笙簫卻更加用力將我拉住,師傅對洛笙簫說:“把莫非拉住!”


    師傅手指翻飛,又是一個指訣打向夜空!


    “轟隆隆!”響徹雲霄的九聲雷鳴震懾人心!若果說之前的九道天雷是十分恐怖,那這次的九道天雷,簡直就是地獄魔鬼!那已經不是一般的閃電,而是帶著紅色的紅閃電!我聽王爺爺提過,那是帶著天道懲罰的閃電,是天罰之雷!比一般的天雷要強悍不知道多少倍!


    九道手臂粗的紅閃電奔掣而下,一瞬間擊穿了師傅的身體!


    周圍的空氣仿佛突然凝固,一切都停在了師傅身體被擊穿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瞪到了極大,嘴巴張到了最大,我還來不及失聲痛哭,隻覺腦袋裏一片空白,忽然間,無數師傅對我好的畫麵瘋湧著在我腦海中呈現!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在我心裏,師傅永遠都是無堅不摧戰無不勝的存在,沒有人能打敗他,也沒有人能傷到他,今晚師傅為了我受罰,被本來應該是我受的天雷擊穿了身體!


    我不敢相信,我不停搖頭,洛笙簫在我身驚慌失措,最後痛哭大叫,師傅被天罰之雷擊穿身體以後,便沒了生氣,這是我打開天眼親眼驗證的,我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我不敢相信,我不承認,我不接受!是我,都是我,我害死了師傅,該死的人是我!


    淚眼朦朧中,我看見師傅的身體向後慢慢傾倒,我不能讓師傅再受任何損傷,對,我得去接住師傅,說不定師傅感受到我的氣息,就又活了呢?對,師傅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死呢?不可能!他是這世間最強大的人!


    就憑那幾道天罰之雷,也想要了師傅的命?絕無可能!


    洛笙簫和我同時奔向前去接師傅,卻被一道忽然出現的白光搶走了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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