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聞!你敢動我寶貝兒子試試?!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你不能好好跟他說話嗎?犯得著動不動就說這種話嚇唬兒子?!不是你生的,你就不知道疼是吧?!”


    孟可柔一邊罵道,一邊哽咽地揮手打在周從聞的胸前。


    不過對於一個常年鍛煉,經曆過刀山火海的男人來說,孟可柔這力氣比小貓還弱,打在身上半點痛感都沒有。


    隻是,看見自家老婆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周從聞還是弱了脾氣下來。


    他一邊輕拍著自己妻子的後背,一邊安慰道:“可柔,你知道我這人說話就這樣,哪可能真的卸掉這混小子的胳膊啊!你知道的,s國那地頭蛇的窩點,被端掉的時候有我的一份。他們還放出過狠話,不會放過我,包括我的家人......”


    孟可柔聽到這,情緒好了些,隻是嗔了句道:“那也不要老是兇兒子,我們本來就虧欠他很多。懷淵小時候,我都不能時常陪在他身邊......”


    看到自己妻子一臉愧疚的表情,周從聞忍不住輕輕地抱住了她。


    “我不怕!還沒有人可以動得了我。爸,我們為什麽要活著這麽窩囊?”


    周懷淵皺著眉冷冷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就在周從聞又要發脾氣時,周老爺子發話了。


    “懷淵,你看看你身後的人。你看見段暄了嗎?”


    周懷淵聽到這話後,微微地垂下了頭。


    周老爺子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他麵前道:“你可以不顧一切去找虞桉,可是,你身後的弟兄們,你想帶著他們一起去送死嗎?”


    “等那些人知道這些暗線的人是你的手下後,你覺得......他們在s國還能安穩嗎?”


    周老爺子字字句句都說到了周懷淵的痛點上,他沉默了一瞬後,淡漠地開口道:“我會自己一個人去,等我到了那,再把崔武他們撤迴來。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護著。”


    一直沉默著的段暄等人,在聽到周懷淵這話後,立馬按捺不住道:“周爺!你去哪,我們就跟到哪!我們不怕死!”


    “是啊!周爺去哪,我們就去哪!”


    ......


    一時間,暗線的眾人紛紛出聲道。


    孟可柔從周從聞的懷中探出頭來,被他們這一護主的畫麵感動得鼻酸。


    她知道,這些年來,如果不是他們一直跟在周懷淵的身邊,周懷淵那些幾經生死的磨難,可能早就要了自己兒子的命了。


    這些年來,她一直很感激段暄他們。


    “胡鬧!既然知道我是你們的周爺,那我說的話,你們是都聽不懂嗎?!我說了,不用你們去!”


    周懷淵低吼了一聲,充滿威懾力的聲音一下子製止了段暄他們的吵鬧。


    周老爺子這會也不管周懷淵了,而是走到段暄他們麵前冷著臉道:


    “你們既然這麽護主,那不知道他要是踏進s國會遭遇什麽嗎?!段暄,這種時候,你還要盲目聽周懷淵的話?別忘了,周從聞還是前任暗線的主呢!他的話,你們是不是也該聽聽啊?”


    段暄猛地垂下了頭來,周家的人,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威懾力。


    隻要一站在眾人麵前,那周身的威嚴就如同空氣一般,逐漸占領著空間裏的每一個角落。


    周老爺子的威嚴,有時候甚至比周懷淵還有震懾力。


    “懷淵......媽知道你不放心桉桉,可是......你也知道,你出現在她身邊,她隻會是更不安全。萬一,讓他們抓住了你的軟肋,你覺得,以他們殘忍的手法,桉桉還能有命迴來嗎?”


    孟可柔於心不忍,她緩步走到周懷淵麵前勸阻道。


    周從聞在後邊輕哼了一聲,他們何嚐不知道周懷淵在想什麽。


    隻是,他們身為局外人,才看得更加清楚。


    周懷淵已經被思念衝昏了頭腦,若是不攔住他,後果可不單單是他一個人出事那麽簡單。


    最後,周懷淵雖然沒說什麽,但是擔心他又會偷偷摸摸地溜去s國,周老爺子直接下令把他鎖在老宅裏。


    反正周從聞已經退下來了,他和孟可柔有的是時間在家裏盯著他。


    後來,周懷淵嚐試讓段暄幫忙,可是段暄想到周老爺子的話,最終還是沒放他出去。


    周老爺子說得對,周爺的安危很重要,他不能讓他去涉這種明明沒必要的危險。


    周懷淵氣得想打他,段暄隻是閉著眼睛道:“周爺,等薑小姐迴來,您得到了自由,你想怎麽懲罰我、打我都可以。但是這一次,請原諒我不能聽你的話了......”


    看到段暄這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周懷淵就知道,從他這裏,已經走不通了。


    最終,他隻能憤憤地鬆開了段暄,氣惱地進了房間。


    這一會,周老爺子和周從聞是死了心的要攔住他,周家老宅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人守著,他需要什麽東西,也有人送來,但就是不會給周懷淵踏出門口一步的機會......


    ......


    薑虞桉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醫院有些泛黃的天花板......


    她虛弱地歪了歪腦袋,才發現周時昭就坐在她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見她醒了,周時昭像是走丟的魂魄才迴歸身體似的,呆呆地起身走近病床旁問道:“桉桉?你醒了?有感覺哪裏不舒服的嗎?”


    薑虞桉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幾點了?我是不是嚇到大家了?會議後麵說了些什麽?”


    周時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沉默了許久硬是沒說出口下一句話來。


    薑虞桉想牽唇笑一笑,讓病房裏的氣氛不要那麽奇怪,可是她越是努力地想要微笑,周時昭眼裏的糾結和痛苦的神色就越複雜......


    “桉桉......你知道......你懷孕了嗎?”


    薑虞桉好不容易扯出的那抹笑意僵在了唇邊,她舔了舔幹涸的唇瓣道:“嗯......我用驗孕棒驗過......但還沒有去醫院確診。”


    薑虞桉下意識地想伸手摸一摸肚子,可是......她卻摸到了紗布......


    女人的第六感在這時候猛地湧現,她眼睛忽地就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再次開口時,說出來的話磕磕絆絆的。


    “周......周時昭......我的孩子,他......沒事的對不對?”


    周時昭忽地移開了視線,他眼裏的悲傷再也藏不住了。


    他不傻,知道薑虞桉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他其實......還是孩子的小叔叔......這孩子,是周家的血脈,他心裏也一樣痛心。


    周時昭努力地將鼻酸的情緒憋了迴去,他揚起一抹逞強的笑意道:“桉桉,你聽我說,孩子......你以後還會有的。這個孩子......他......沒福氣。但是,你不要怪自己,你這一胎是宮外孕,他注定沒辦法出生......”


    周時昭努力地斟酌著話語,可是......他發現無論再怎麽斟酌,字裏行間的殘忍還是沒辦法避免。


    薑虞桉原本醞釀在眼眶裏的淚水開始不停地落下,她的手仍舊擱在腹部,似乎是不願意接受周時昭說的話。


    “我......是我!因為我一開始不想留下他,所以他不願意再在我的肚子裏待著了。我不配做他媽媽,他一定恨透我了......”


    薑虞桉的哭聲逐漸變大.....周時昭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能一直陪著她,給她遞去紙巾。


    他知道,這時候不讓她哭的話,薑虞桉一定會更加痛苦。


    可是,薑虞桉被送來醫院時,已經開始內出血了,為了她的生命安全著想,王教授和周時昭沒得選,隻能同意手術。


    醫生檢查完後對他們說的話,周時昭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要是再晚一點發現病人是宮外孕,就不是切掉一邊輸卵管就能把她救迴來的問題了。到那個時候,她可能會沒命!”


    周時昭現在想一想還是後怕,要是真的晚一點才發現,他不敢想象薑虞桉出事會發生什麽。


    後來,過了兩天後,周時昭跟她說起這迴事時,王教授在一旁看著還是有些鬱鬱寡歡的薑虞桉道:“桉桉,其實......孩子是在保護你。他不是不想你當他的媽媽,他隻是不希望他最愛的媽媽因為他出事......”


    薑虞桉愣愣地聽著王教授的話,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再度噴薄而出。


    也就是從那以後,薑虞桉的心情才開始好一些。


    但她這手術不是什麽小手術,還需要在醫院養著。


    團隊裏,除了周時昭和王教授,其他人都不知道薑虞桉真正住院的原因是什麽。


    在知道她的病情後,王教授和周時昭就決定幫她瞞著先,等她醒來後,她要是不想說,那他們就會一直幫她瞞下去。


    ......


    遠在京市的周懷淵愈發的急躁了,他先是發現聯係不上薑虞桉。


    然後聯係崔武時,卻被告知薑虞桉進了醫院。


    他立馬著急地讓崔武去問情況,崔武便找了薑虞桉的同事去問。


    為了瞞住薑虞桉做了開刀手術,周時昭和王教授對外宣稱她是闌尾手術......


    雖然周懷淵得到了崔武反饋,說薑虞桉隻是做了個闌尾手術。


    可他的心慌卻沒有半點的緩解,他的眼皮時不時就跳著,總感覺發生了什麽。


    他想闖出周家老宅去,從客廳裏就開始跟人起衝突,周從聞迴來的時候,周懷淵已經快要打到大門口了。


    周從聞氣得吼道:“都給老子住手!周懷淵!你看清楚地上躺著的人是誰,那些人可都是跟著你一起出生入死多次的兄弟!”


    被這忽如其來的聲音驚醒,周懷淵才緩緩地停下了手裏還在不停地揮舞著的拳頭......


    段暄嘴角流著血,被周懷淵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要不是旁邊有人在拉著周懷淵,他可能已經破相得更嚴重了。


    見周懷淵停住了動作,旁邊的人趕緊一擁而上,拿出繩子結結實實地給他纏了上來。


    周懷淵眼底是猩紅的一片,要不是周從聞的一聲怒吼,周懷淵還會沉浸在自己的暴戾之中,他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出去,他要親眼看到薑虞桉的情況才能安心!


    周懷淵再度被周從聞關進了臥室裏,這一會,周從聞還沒收了他的通訊設備......


    他不但打傷了周從聞的人,就連暗線那些衝過來拉他的人也無一幸免......


    周從聞知道是因為崔武發迴來的消息,所以才導致他心神不寧的後,立馬就斷了周懷淵的電話卡和網絡。


    隻是在斷之前,周從聞答應了周懷淵,要是崔武匯報過來的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跟他說。


    周從聞冷著臉,淡漠地應了周懷淵一聲。


    隨後,周從聞拿著周懷淵的手機進了周老爺子的書房,表情嚴峻道:“周時昭那臭小子在s國,我剛剛才收到的消息。爸,你看......要不要我想辦法找人把他給押迴來?”


    周老爺子淡定地下了枚棋子,抬眸看了一眼周從聞,輕哼一聲道:“用得著這麽大動幹戈?把消息透露給他母親,是時候該讓我孫媳婦出麵了。”


    周從聞猛地頓悟了過來,周時昭的母親這麽溺愛周時昭,知道他瞞著家裏人去了s國,必然有的是辦法把人給騙迴來。


    周從聞裏麵應聲道:“我這就出去給弟妹打電話。”


    “迴來!”


    周從聞剛剛起身,周老爺子就厲聲道。


    “下完這盤棋再去都來得及。”


    周從聞失笑地看了一眼自己老頑童的父親,無奈地搖了搖頭,再度坐了下來。


    好不容易陪周老爺子下完了一盤棋,周從聞才急匆匆地出了書房。


    ......


    薑虞桉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周時昭忽然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和一個視頻。


    視頻裏是母親正在被醫生急救的畫麵,嚇得他立馬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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