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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上仙,我可怎麽交差啊,我……”


    這一燒,鬼差無法完成任務,革職查辦妥妥的。


    “我咋知道?反正你沒批文就是不能拘魂。你走吧,下次來蘇城打聲招唿,我還請你抽煙。”


    鬼差一臉的絕望,魂沒拘下去,連批文都丟了。


    “小人告退!”


    鬼差消失了,陳飛鬆了口氣。


    拿起手機問道:“聞東,我這麽幹應該沒事兒吧?”


    秒迴。


    “董事長你捅大婁子了,批文相當於凡間的抓捕令,上麵蓋著秦廣王的大印,你公然燒毀等於藐視上仙,目無王法。”


    “你的行為已經嚴重擾亂陰陽平衡,這迴誰也幫不了你了,你等著下來陪我吧。”


    陳飛嚇得一個激靈。


    “你他媽怎麽不提醒我?!”


    “我,我他媽……你他媽給我留時間了嗎?!”


    本以為陳飛就想在鬼差麵前嘚瑟一下,怎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燒了批文。


    這東西相當於古代的聖旨皇榜,誰敢燒?


    “去他媽的,有本事就來抓我,老子不怕。”


    陳飛收起手機,一腳踢開了毛賊家的大門,林寶寶猛地一驚,毛賊忌憚地看著陳飛。


    “大哥,那車真不是我偷的,你放過我吧,千萬別殺我。”


    林寶寶扒拉著床沿緩緩坐了起來。


    “叔叔……”


    一雙大眼睛裏水汪汪的,縱使陳飛再憤怒也得熄火。


    “你們爹媽呢?”陳飛沒好氣地問道。


    “我爸被車撞死了,媽跟人跑了。”


    相比之下陳飛幸福多了,好歹自己是爺爺拉扯大的,老爺子還健在,身體也硬朗。


    “你叫啥?”陳飛想抽煙,考慮到林寶寶還是沒把煙盒掏出來。


    “梁家滿。”


    陳飛一愣。


    “不是親妹妹?”


    梁家滿點了點頭:“寶寶是後媽的娃。”


    陳飛找了個凳子坐下,環顧著簡陋的出租屋:“以後怎麽打算?”


    梁家滿看了看林寶寶,小聲道:“等差不多了我就去找恩公,以後給他當牛做馬。”


    林寶寶身患腦動脈瘤,有的救,但沒錢做開顱手術,隻能在家等死。


    “什麽恩公?”


    “我爸借高炮給妹妹治病,還不起,被一個姓魏的開車撞死了,六天前,姓魏的被人殺了,那人就是我恩公。”


    陳飛眨巴了兩下眼睛。


    “魏天龍?”


    梁家滿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麽知道?”


    “人是我殺的,一拳斃命,判了個正當防衛。”


    梁家滿瞪大了眼珠子,整個人傻呆在原地三秒。


    “噗通”一聲,梁家滿雙膝跪地,兩眼紅紅的,遲遲說不出話來。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


    淚水在臉上衝出兩道痕跡,梁家滿心情難以平複。


    陳飛站起身,掏了掏屁兜,拿出一把零錢,隱約夾雜著兩張綠色的五十元,遞了過去:“就這麽多了。”


    梁家滿背著雙手,搖頭。


    陳飛將鈔票擺在凳子上,走向門外。


    “叔叔。”


    陳飛迴頭。


    “謝謝你。”林寶寶的大眼睛再次眯成月牙。


    陳飛咬牙離開了,他生怕自己多留一秒也會忍不住流下淚來。


    孤苦伶仃的一對兄妹,小的攤上了惡疾,大的為求生存不得不偷東西為生。即便違法,但總歸比那些偷錢賭博吃喝的人好太多。


    關鍵他倆並沒有血緣關係。


    剛走出巷子。


    “聞東,我要救寶寶。”陳飛用力地摁著“發送”。


    秒迴。


    “董事長,少爺,祖宗!我求您消停會兒行不行?!你自身都難保了還管閑事?!天底下那麽多可憐人你管得過來嗎?!”


    陳飛捏緊了拳頭。


    “別的不談,這個被我遇到了,不管不行!”


    聞東無奈道:“董事長你信不信,剛才那個鬼差為了保住工作,已經在打你小報告了。”


    “信,但我還是得救。”


    地府,酆都城,拘察部。


    “什麽?八品陰神當眾燒毀批文阻撓你辦案?黃斌你說,什麽人膽子這麽大?!”


    說話之人身穿藍色清代官袍,胸口同樣是個“奠”字,頂戴花翎上立著一顆素金珠子,這是七品陰官的標誌。


    之前黃斌說自己是黑無常麾下,其實有拉虎皮扯大旗的嫌疑,平時管著自己的頂頭上司是麵前這位——賈似道。


    這逼養的是他媽南宋時最有名的貪官,怎料死後沒下地獄,憑著自己聰明的頭腦在拘察部混的風生水起,如今貴為拘察中隊隊長。


    黃斌苦著臉說道:“就是那個陰陽貿易公司的董事長,新官上任才幾天就敢做這種事,如若放任,早晚欺負到隊長頭上!”


    “他可說了,普天之下除了秦廣王,其他人都是弟弟,弟中弟。還讓我帶話給您,說是您這位子早晚是他的,太氣人了!”


    能做到中隊長,這麽容易就被激怒的話,恐怕賈似道早死於地府的正治鬥爭當中了。


    他明白,黃斌添油加醋了,但燒毀批文一事絕對屬實。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黃斌翹首期盼:“那,那我這職務……”


    賈似道一錘定音。


    “停職反省,連個凡人都幹不過還有臉說,退下吧。”


    黃斌可委屈死了,陳飛哪裏是普通凡人?


    他是正經八百的道士!還拿官銜壓人,自己怎麽可能是對手?


    “是……小人告退……”


    凡間。


    陳飛在街道上晃悠著,剛才他和聞東通了個話,聞東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董事長,我賣了房,賣了地,好容易換來一個九品陰神,本想遇到一位有理想有抱負的領導,忠心輔佐他,為地府做出一份貢獻。”


    “可你知道嗎?你一再挑戰地府權威,到最後你輸了,公司法人代表沒了,我也會跟著倒黴。我現在隻有你了,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將一無所有,我也不想活了……”


    陳飛很想動用李東璧的關係去救林寶寶,可聞東聲淚俱下,陳飛還怎麽幫?


    這事兒也沒人分擔,知心的兄弟就胡二狗一個,但他除了打架吹牛,再也沒有優點了。


    手機響了,是宋佳佳打來的。


    “陳飛你中午有空嗎?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哎?


    宋佳佳可是醫生啊,興許她能有辦法呢?


    “行啊,我請你吃……”


    考慮到自己錢也不多了。


    “紗縣國際大酒店。”


    宋佳佳噗嗤一笑。


    “好呀。”


    陳飛走到警局門口,先和李正義說賊跟丟了,既然車子找迴來了這事兒就算了。


    民不舉官不究,這破車都無法量刑,當事人都不願囉嗦,高正義自然答應。


    將電瓶車搬到三蹦子上,陳飛開向了距離醫院最近的紗縣小吃。


    這裏的裝修……


    啊呀紗縣誰還沒吃過了,自己腦補,懶得寫。


    生意挺好,大部分是病人家屬,拎著保溫桶走來走去。


    很快,宋佳佳來了,沒穿著日木愛情動作片裏的製服,而是緊身t恤搭配著牛仔褲,斜挎著小ck鏈條包。


    身材一等一的好,長長的頭發紮了個幹淨清爽的馬尾。


    沒急著點菜,陳飛先和宋佳佳說了梁家滿兄妹的遭遇。


    這種事宋佳佳見得多,並沒有跟個傻白甜似的愛心泛濫。


    “如果你想幫他們,現在隻有兩個辦法,一,你在公益平台發起捐款,我幫你轉發。”


    陳飛不知道宋佳佳在微博有很多粉絲。就自己那幾個好友管個屁用。


    pass。


    “第二呢?”


    “你個人承擔所有手術費用,開顱手術3-4萬,介入治療的話就4-5萬,你準備6萬塊錢肯定夠了。”


    陳飛麵如死灰。


    6萬塊,我他媽有這麽多錢還請你吃這個?


    “我沒有那麽多……”


    宋佳佳笑了。


    她抽出一張餐巾紙墊在油膩的餐桌上,從包裏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後取出一個小瓷瓶,穩穩當當地擺上。


    “我爸說,這是明神宗萬曆年間的東西,官窯產的,雖保存得不怎麽好,品相一般。但是,預估市值8萬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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