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俞晚連忙往後退去,加快腳步便進了對麵空著的包廂裏。


    她進門,對麵剛好門開,蘇茉莉笑容滿麵的從裏麵出來。


    在她身後一道出來的,還有那張讓俞晚徹底怔愣在原地的麵容。


    “哎喲,我都多大的人了,還要你陪著我上廁所啊?”


    蘇茉莉攬著薑梨的肩膀,“不過你堅持要陪我去,那我自然也樂意啊!”


    薑梨笑了聲,“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要我陪你一起,就別傲嬌了。”


    兩人說笑著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俞晚緊咬著下唇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


    等兩人的聲音漸遠直至聽不到,俞晚這才從包廂裏出來,目光沉沉的盯著對麵的包廂門。


    而她垂在身側緊握的雙手,明顯的顫抖,駐足了一會兒,她這才迴了傅司庭所在的包廂。


    推開門的刹那,俞晚臉上所有的壞情緒消散。


    她走到傅司庭身後,伸出手從後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傅司庭,俯身在他耳邊問:“司庭,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支持我?”


    她的靠近,讓傅司庭黑眸微凜,他抬手鬆開俞晚的手,將桌上的菜單合起交給俞晚。


    “有什麽想說的,等點完菜再說,你不是餓了?”


    俞晚接過菜單走到傅司庭對麵的位置上坐下,看到在給她倒水的安助理,俞晚笑著招唿了聲。


    “安助理,你也坐,跟我一起怎麽還這麽拘謹呢?”


    安助理看向傅司庭,見自家上司沒什麽意見,便拉開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俞晚叫來服務員點好菜,等服務員出去備菜,她雙手手肘撐桌,交叉雙手用手背托住下顎。


    “司庭,我今天之所以找你一起吃飯,不光是小年夜,還有個好消息想跟你說。”


    傅司庭盯著俞晚無名指輕巧手背的動作,半垂著的眼簾遮蓋住他飛逝而過的嘲諷。


    斂去情緒,他方才抬眼,“什麽好消息?”


    俞晚:“領導給我安排了一項任務,讓我代替公司去鄰城做一場畫作展覽。要去大概七天的時間,做得好的話,我就能升職加薪了。”


    緊盯著俞晚臉上細微表情的傅司庭,並沒有察覺出任何她撒謊的端倪。


    他拿起麵前的水杯,“我說過,你可以來設計部上班,沒必要留在那裏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算是加薪又能加多少?”


    俞晚若有所思的沉吟,“你說也沒錯,很多事情確實是費了勁還沒好處的,但這份工作,是我喜歡的。”


    一句話,讓傅司庭倏地收緊手中的杯子。


    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她用的是這套說辭,如今,還是這套!


    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她就又要來他眼前上演假死那一出?!


    傅司庭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眸騰升起冷冽的情緒盯著她,“你知不知道,她曾經,也同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俞晚被他砸在桌上的舉動嚇了一跳。


    這五年下來,傅司庭從來就沒有對她有任何脾氣,說話輕聲細語,任何事情都是站她角度上思考。


    今晚……這是怎麽了?


    俞晚鬆開雙手,目光愕然,“司庭,我……我隻是說出我的想法而已,我隻是想用我自己的這雙手……”


    “用你的這雙手,去展現自己的能力,表明自己的價值,哪怕我再有錢權,你也不會做個攀附於此的女人,是嗎?!”


    傅司庭揚唇諷刺的打斷她的話,俞晚眸色閃動,臉色逐漸難看。


    他淩厲的眯起眼睛,“俞晚,這五年的時間接觸下來,我在你身上一次又一次的看到文瑜的影子!


    我不認為,在兩個人身上會出現同樣的神情、言語,性格!”


    俞晚悄無聲息的抓緊了自己的衣擺,“司庭,你是覺得,我就是她?”


    這句話,看似是在表述自己成為別人替代品的委屈,但暗中,卻存在著試探。


    傅司庭鷹隼的凝視她好半晌,就在俞晚表情凝重時,傅司庭這才忽然收迴視線道:“若不是她死在我麵前,我會篤定的認為,你就是文瑜。”


    說完,他站起身,“單我會買,司機我會安排好在樓下等你,送你迴去,這頓飯,我沒胃口吃。


    另外,你想出去,你便出去,不用找一堆的說辭來跟我解釋。”


    撂下這番話,傅司庭大步走出包廂,安助理緊跟其後,拿起外套也一並跟著離開。


    望著被關上的包廂門,俞晚緊擰著眉心,心口莫名的亂了方寸。


    這五年下來,她沒有接到任何進一步的計劃安排,甚至連訂婚這件事好像也被鬱哥給擱置。


    她好像就這麽被拋棄了,拋棄在了傅司庭身邊,漫無目的且有心驚膽戰的過著日子。


    對於傅司庭,她從來沒有生衍出任何情愫過,他情緒和態度,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她心係鬱哥,隻有鬱哥才會讓她心神不寧。


    甚至,還能自亂陣腳到一次次的說出以往她留在傅司庭身邊時,曾說過的話。


    這何嚐不是致命的細節,等著傅司庭去揭發?


    俞晚盯著麵前沸騰的鍋底,心浮氣躁的抬手撐住額頭。


    還沒用手揉著發脹的眉心,耳邊忽然傳來了開門聲。


    以為是傅司庭和安助理折返迴來的她,幽幽的睜開眼睛朝門口望去,但讓她意外的是,那抹身影,是她日夜苦等消息的那個人!


    俞晚僵硬的放下手,反應遲鈍了幾秒後,立馬起身就朝著男人麵前衝了過去。


    但在一步之遙的距離,她又停下了腳步,愣是癡癡的望著,不敢再上前半步。


    俞晚雙唇輕顫,“鬱哥……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他淡淡的打量著她,“把眼淚擦了說話。”


    俞晚連忙將眼眶中的淚水抹去,生怕慢一秒都會惹得麵前的男人不悅。


    “擦了擦了,鬱哥,擦幹淨了。”


    男人往餐桌旁走去,他拿起傅司庭碰過的水杯,拿起晃了晃裏麵的水。


    “這段時間跟他相處得如何?”


    “他今晚突然跟我發了脾氣。”俞晚老老實實的迴應,“因為我說了句,當時假扮身份留在他身邊時,曾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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