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瓶瓶罐罐裏找到退燒藥,薑梨倒出一顆,擰開薑朔放在床頭的杯蓋,攙扶著薑朔坐起來給他喂了下去。


    吃完藥的薑朔沒等薑梨扶著他躺下,自己就又重重的躺了迴去。


    薑梨心口一驚,看到薑朔有些粗重的唿吸著,她這才略鬆了口氣。


    薑梨替薑朔蓋好被子,見他床的另一邊還空著,便起身準備去自己房間拿被子過來陪著薑朔,以防出現什麽情況她卻不知。


    在她迴到房間,進入浴室洗漱時,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薑梨拿出手機查看,見是傅司庭打來的電話。


    她猶豫了幾秒,這才按下接通,“什……”


    “為什麽不告訴我?”


    薑梨還沒說完話,傅司庭冷硬的語氣倏然打斷她的話語。


    本就疲憊,再加上什麽事都落在她身上,薑梨的脾氣也瞬間竄起,“傅司庭,你要我告訴你什麽?!告訴你莊清秋死了的事情嗎??


    還是要我告訴你,俞晚來找過我,求我不要和你離婚的事情??


    我記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要讓你認識的人再來打攪我的生活,現在你又要反過來來挑我的錯?!”


    薑梨壓根就不想再聽傅司庭說話,在傅司庭迴應之前,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在薑梨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時,手機再一次響起,這次是來自安助理的來電。


    本想掛斷的薑梨,想到安助理也不過是個為傅司庭做事的人,她沒必要因為她和傅司庭之間的矛盾讓安助理難以做人。


    她深吸了口氣,按下接通,“安助理,你說。”


    安助理額頭上滲出涔涔冷汗,在傅司庭知道俞晚從醫院跑了之後,情緒就一直處於低氣壓的狀態。


    剛剛又忽然得知,莊清秋的死亡,渾身的溫度已經暴跌到車廂都能結冰的程度。


    安助理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後座的傅司庭,隻是按照他的話詢問道:“太太,莊夫人的遺體,現在在哪?”


    薑梨將水龍頭打開,“我不清楚,傅司庭的能力不是隻手遮天嗎?他一個電話的事情,難道還找不到莊清秋的遺體在哪兒麽?”


    安助理猶豫了下,“太太,莊夫人是什麽情況突然去世的??”


    薑梨輕擰雙眉,沉思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冷笑了聲問:“所以,傅司庭電話打給我,是來找我問俞晚的事情的,對嗎?


    然後被我得知,莊清秋死了,所以這才又讓你打電話過來問我情況,我說得對吧?”


    薑梨沒有猜錯半點,安助理在心裏默默的佩服。


    “是……太太。”


    “她是被上吊在病房玻璃窗外麵,整個人懸空在醫院牆體邊上,但法醫初步鑒定,她是屬於被殺,死亡時間算上現在也有九個小時了,至於兇手為什麽要殺她,我不清楚。”


    開著擴音器的安助理,聽到薑梨這番話後連忙抬眼朝著後視鏡裏陰沉著俊容的傅司庭看去。


    見傅司庭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指示,安助理跟薑梨說了兩句後就將電話給掛斷。


    “派人去調查清楚!”


    傅司庭搭在扶手上的手逐漸握緊,脈絡分明的筋脈明顯的在他手背上暴出。


    “不許放過任何一處有問題的地方,若是調查不清楚,讓那些人全部給我滾出公司!”


    安助理臉上的情緒瞬間全部轉化為嚴肅,“我明白了傅總!我會盯著他們讓他們仔細調查!”


    傅司庭闔上雙眸,將情緒往下壓去,“有沒有俞晚行蹤?”


    “目前隻知道俞小姐從星河灣出來,一直沿路走了十分鍾左右,然後打了一輛車往延安路的方向去了,隻是我們跟蹤這輛車,發現這輛車中途一直沒有人下來過,更沒有俞晚小姐的身影。”


    傅司庭緩緩睜開冷戾的眸,“中途沒有停過,司機下車迴家,車裏也沒有下來,難道這一個大活人會平白無故消失?”


    “不是的,傅總,我讓保鏢也過去看過了,車裏的確也沒有人。”


    安助理被盯著渾身寒毛直豎,緊張的後背都開始冒汗。


    “監控他們都看了很多遍了,沒有發現那司機中途有任何的停頓。”


    “我要的不是她失蹤的答案!”


    傅司庭怒聲嗬斥道:“安言,你跟了我那麽多年,難道還要我一次次提醒你,我要的是結果,而不是一次次的狡辯?”


    安助理默默的接受訓斥,低沉的迴應道:“是,傅總,抱歉。”


    傅司庭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加派人手,那條路都給我徹查過去!別放過任何一家店!”


    “明白,傅總。”


    安助理饒是嘴上答應的快,但心裏逐漸的開始為薑梨打抱不平。


    以往太太人找不到,傅總可從來都不會上心。


    這個俞晚才和傅總接觸多長時間?雖然頂著傅總心裏那張難以忘記的臉龐,但那畢竟是假的啊!


    連作為母親的莊清秋都能因此生恨暴打俞晚,怎麽傅總就眼拙心瞎了呢??


    次日一早。


    薑梨睡醒第一時間就是去探薑朔的體溫,雖然溫度雖然沒有昨晚那麽高,但手摸著還是燙。


    薑梨起床迴到自己房間換了衣服,洗漱好後這才去將薑朔叫醒。


    攙扶著被燒到迷迷糊糊的薑朔,薑梨攙扶著他小心翼翼的下樓。


    走下最後一個台階,手中拿著文件袋的張媽急走到了薑梨麵前。


    她看了眼薑朔,“薑先生還是沒有退燒嗎?”


    薑梨點頭,盯著張媽手中的資料袋,“這裏麵是離婚協議,對吧?”


    “是,律師是這麽說的,他說麻煩太太簽個字,他中午過來拿。”


    薑梨將薑朔攙扶到沙發處,有些氣喘的朝著張媽道:“張媽,你去幫我拿筆和紅印泥吧。”


    十來秒的時間,張媽迴到薑梨身邊,將手中東西遞到薑梨手中。


    薑梨摘下筆蓋,將離婚協議翻到最後一頁。


    隻是在她準備落筆時,看到了傅司庭硬朗的簽名已經落在了上方。


    心口處乍然浮現心酸。


    以往的傅司庭,為了文瑜無數次的傷害她,現在為了俞晚,他不惜早日將她踹開,把空位留給和他前任一模一樣,但壓根骨子裏就不是一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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