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弟弟低頭不語的模樣,薑梨心裏也跟被尖刀戳了一樣。


    本以為會讓弟弟和母親的生活變得更好,卻沒想到因為她而糟亂成一團。


    等薑朔把飯吃完後,薑梨這才帶著他迴了星河灣去收拾東西。


    薑朔優先去了江雪玲的房間收拾東西,薑梨則是在書房裏收拾她父親遺留下來並未扔掉的物品。


    薑梨手中提著塑料箱,緩緩打量著這間她沒少進出的書房。


    她父親的東西很多,大部分的都是研製香以及與客戶交易的資料。


    甚至從爺爺那輩留下來的東西,父親也未曾丟掉過,所以導致書房被填的滿滿當當的。


    薑梨從書櫃開始收拾,還未等她收拾到第二個書櫃的時候,隔壁房忽然傳來的開門聲。


    薑梨疑惑的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書房去查看情況,門剛打開,薑朔腳步飛快的身影從她麵前閃過。


    “小朔?”薑梨望著邁下台階的薑朔喚道:“是要拿什麽東西去嗎?”


    薑朔腳步微頓,“嗯,你先收拾,我去買點東西馬上迴來。”


    薑梨沒多想,囑咐了句注意安全又重新折返迴了病房。


    薑朔離開星河灣後,並沒有去商超,而是打上車又迴到了醫院。


    他一路奔跑到江雪玲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前,氣喘著抬手敲了敲門,“王醫生。”


    醫生疑惑的抬頭,“怎麽了?”


    薑朔大步走到醫生麵前,緊抿了抿唇,連帶著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攏握成拳。


    “我要放棄給我母親治療。”


    醫生深深凝視著薑朔,“你可想明白了?一旦簽了字,拔了唿吸機,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我如果沒想明白,我不會來找您。”薑朔態度決然道:“要簽什麽,現在就可以給我簽。”


    醫生往門口的方向瞧了一眼,“你姐呢?她也同意?”


    薑朔眼神有幾分閃躲,他垂下眼眸,“我姐已經迴去收拾東西了。”


    醫生倒也不意外,畢竟腦死亡的病人其實就跟死了一樣,沒多大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還在燒錢。


    “你去病房裏等著,我資料打印出來就來找你簽字,好吧?”


    薑朔輕皺起眉頭,“你是不是想給我姐打電話?我姐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你就別再打電話讓她心煩了。”


    說多,錯多,這點道理薑朔還是明白的。


    所以撂下這些話後,轉身便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可就算薑朔這麽說,醫生還是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但不是打給薑梨,而是打給了之前跟他打過招唿讓護士關照的周斯城。


    周斯城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駁迴薑朔的決定,這畢竟是他們薑家的事情。


    “就按照他說的去做吧。”周斯城輕歎了口氣。


    醫生點頭道:“好,那我就打資料了。”


    別墅裏,薑梨收拾了不少東西也沒等到薑朔迴來。


    她給薑朔打去電話,薑朔卻給她摁斷迴了個消息說馬上就迴來。


    薑梨疑惑的盯著手機,她不知道薑朔買東西為什麽要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還沒買完。


    思索了半晌,薑梨決定再打個電話。


    她將手機放置耳邊,踩上椅子,舉手去拿書櫃最上麵的東西。


    就在她將上麵的書給拽下來的時候,連帶著一個被黑色塑料袋包著的東西一並扯出,清脆的掉落在地。


    薑梨低頭看了黑袋子一眼,旋即疑惑的邁下椅子,掛斷手機彎腰拾起查看。


    隻是她還沒將塑料袋給拆掉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見著是醫院的電話,薑梨隻好將東西先放在桌上接聽電話。


    “喂?”


    “你好,薑女士,你母親唿吸機提供到今日終止,這兩日的費用還需繳納一萬三,請問您這邊什麽時候方便來結一下款呢?”


    薑梨雙眉倏然擰緊,“我什麽時候說過要終止提供了??”


    “您這邊家屬已經簽字了呀,剛剛唿吸機都已經拔掉了。”護士納悶的問:“難道您不知道這件事嗎?”


    薑梨忽然想到久久未曾迴來的薑朔,她心口猛的一沉,連忙掛斷電話往書房外衝去。


    薑梨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醫院,直衝病房門口,當她看到江雪玲被蓋上白布,薑朔沉悶的坐在一旁時,耳鳴聲瞬間在耳中響起。


    病房裏的薑朔,聽到門口的動靜,僵硬的抬頭去看。


    看到薑梨站在門口,他緩緩的站起身,聲音嘶啞的開口,“姐,準備後事吧。”


    薑梨腳下的步伐不自覺的往病房裏邁進,加快。


    走到薑朔麵前後,揚手就朝著薑朔臉上狠狠的甩了個耳光。


    “薑朔!你是瘋了是嗎!?”


    薑梨一把揪住薑朔的衣領,怒聲吼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不經過我同意就擅自拔了唿吸機?!你混賬!!混賬!!”


    薑梨怒不可遏的往薑朔身上一掌一掌的揮打,薑朔就這麽站著,任由著薑梨發泄,不做任何反抗。


    等薑梨哭出聲來的那一刻,薑朔這才頂著被扇紅的臉龐,眼眶通紅的朝著薑梨望去。


    “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薑朔嗓音顫抖不止,“如果沒有唿吸機,媽就跟死了一樣沒有區別了,姐,我們難道不該接受這個事實嗎?”


    薑朔抬手,戳著自己的心髒,潸然淚下,“我也心痛啊,可我們不是神,我們沒辦法把媽給叫醒了,這樣拖下去,也會把你給拖垮……


    我失去媽媽了,也沒有爸爸了,我不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薑梨奔潰的哭著,不斷的搖著頭看著薑朔,痛心疾首的問:


    “就算是腦死亡,隻要唿吸機還維持著,就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沒有錢,我可以把別墅賣了,你為什麽不顧及我的感受,擅自做主??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媽,這也是我的媽!!”


    薑朔無法再直視薑梨滿是淚水的臉龐,他低頭撇開視線,緊攥雙拳道:“你可以恨我。”


    “恨你?”薑梨怒極反笑,“你在這個節骨眼上跟我說這句話?!我就你這麽一個親人了,而你卻做了這種事情。


    薑朔,你要我,拿你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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