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得救了,賭對了。”林維維忍著疼痛,花了很長時間解開了布條,擦了下口水,慢慢閉合下顎,連說話都半半卡卡的。


    記起身處的荒地,她腿上疼痛難忍,心一下子又涼了下來。


    在這兒慌亂地兒,無人會來,就算喊破了嗓子也難被發現。


    眼中的淚水溢出來,林維維吸了吸鼻子,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寬慰道:“不對,還有季銘佑會擔心我,都消失了這麽久,他應該急壞了吧。”


    這像是一定海神針,她身上的倔強又湧上來,擦了下眼淚,大聲的喊道:“來人,我在這兒!季銘佑,你趕快過來啊。”


    一聲聲的唿喊響起,直到嗓子沙啞也不停止。


    走入廢舊的大樓內,季銘佑仔細搜找了一遍,著急的走入走廊,看著坑坑窪窪的地麵:“輪椅不好從這裏經過吧。”


    他認為這裏不可能,正要轉身時,聽到一聲嘶力竭的唿喊聲:“這裏有人,季銘佑你在哪裏?”


    季銘佑瞳孔微縮,這聲音化為一條無形的線栓在身上,引導著他快步走向生鏽的鐵門處。


    他摸索了一番,見被鎖死,聽到沙啞的唿喊聲,後退了幾步,一腳踹了上去。


    生鏽的鎖鏈被踹毀,鐵門“啪”的一聲打開。


    “我來了,你在哪?”滿目的雜草撞入眼簾,季銘佑憂心不減,撥開遮擋的亂草,失去方向似的尋找著。


    來到寬闊的場地,那聲嘶力竭的唿喊聲卻不再響起。


    陣陣風吹過,雜草翻起來波浪,如迷宮般讓人抓狂。


    “再迴答我一聲,林維維!”他不找到人,心中冒出一不好的念頭,大聲疾唿。


    躺在草地上的林維維手指動了動,消散的意識又被喚醒,這麽著急的聲音,是季銘佑來了嗎?


    “我在這兒!”她哽咽著睜開眼睛,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草莖,喉中像是被刀刃切割般疼痛,一字一字的擠出來道。


    聽到微乎及微的應答聲,季銘佑尋著走來,看著躺在草地上的她,深邃的眼中帶著心疼。


    身上的病服粘上了泥土,快要恢複的腳又染上了猩紅的鮮血,無助到抓著碎石,難以想象她經曆了什麽。


    “醒一醒,我馬上就帶你出去,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的。”季銘佑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來,胸口像是被巨錘擊中了一般悶痛。


    他抱的極為輕柔,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林維維。


    臉色蒼白的林維維睜開眼睛,神情恍惚的盯著他,眼中聚集起霧水,緊緊的揪著他的衣服不放手,啜泣道:“你終於來了,我好害怕一個人呆在這裏,永遠不會有人發現,差點就死在這裏了。”


    “你是不知道,我被困住輪椅上……”她的聲音像是未經打磨般沙嘶啞,像是受驚的小奶貓般委屈的說著。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不該留下你一人,害你被人拐走留在這兒。馬上帶你去包紮,一會就不疼了。”季銘佑眼中透著濃濃的憐惜,從未見過她這般無助的樣子,心被狠狠的穿透。


    走出荒地,兩人的模樣讓路過的紛紛看去。


    被安慰下的林維維清醒了許多,在無數窺探般的目光下,害羞的向懷中靠去。


    寬大又溫暖的胸膛讓她安心下來,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季銘佑感到胸前的小腦袋在蹭來蹭去,緊抿著薄唇,掩藏下心中的擔憂,手上的重量像是他的小世界。


    “醫生,林維維出了意外,又出血了,麻煩給她看下。”他快速的迴到病房並喊來醫生,著急的說著。


    醫生被催著趕來,看到又負傷,急忙的打開繃帶查看:“怎麽這麽不小心,就不該出去的,剛見好轉又弄成這樣子,你怎麽看護的她?”


    “是我疏忽了,她疼的要暈過去了,快點上藥吧。”季銘佑眼眸一暗,看著被血染紅的肌膚,痛心的催促道。


    林維維咬著下唇,強忍著不斷疊加的疼痛,這不關他的事兒:“是有人推走我的,我還要感謝他救了我,是我不該吵著鬧著要出去的。”


    她吸了吸鼻子,懊悔的耷拉著腦袋,自責不已。


    “好了,搞得我欺負了你們小情侶一樣,主要是又嚴重了,接下來會有點疼,忍著點。”醫生歎了口氣,之前費心處理的傷口弄成這幅樣子,難免有些發愁。


    “我會忍著的。”如鑽心般的疼痛翻江倒海的襲來,林維維的下唇被咬破,雙眸中噙著淚水。


    好疼,是難以忍受的疼痛,她為什麽還要經受一遍這樣的折磨?


    季銘佑眼中劃過不忍,將手放在她的嘴前,輕聲說道:“別咬傷自己。”


    林維維不假思索的咬了上去,視線撞入他幽深的眼眸中,不忍心的慢慢鬆開,擠出一抹笑容道:“沒事了,瞧把你嚇得。”


    看著手上清晰的牙印,季銘佑不信她的假話,何必在自己麵前假裝堅強?


    “好了,幸好她恢複的不賴,接下來必須要靜養了。”醫生重新包紮後,嚴肅的囑咐了一遍,見兩人神情異常,掃了一眼後離開。


    待清理幹淨後,林維維平躺在床上,又輸上了點,扁著小嘴:“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她抬眸看了一眼,小臉不由發紅,暗罵自己沒出息。


    “去看了監控,那個女人怕是早有準備,你接觸後,有什麽特征嗎?”季銘佑坐在床邊,包裹住她因為輸液而發涼的小手,眼底劃過冷光,想要弄清那人的身份。


    “那人就算是偽裝了起來,可我不會認錯,那是張雨萌。”聽後,林維維直接篤定的說著,就算多年後,她也不會忘記這讓人發恨的聲音。


    她潤了潤嗓子,摸著被勒紅的嘴角,可惜沒有直接證據。


    “有這樣的可能性,可我更擔心是黑衣人的同夥兒。”季銘佑點了點,若是想要查清隻能借助監控。


    一提起黑衣人,林維維記起在康複醫院中的刀疤男子,腦中冒出一問題:“這次是單獨針對我,黑衣人他們又為何要害你?你究竟惹到了誰,能告訴我嗎?”


    要錢也該找曉晴姐,況季銘佑的行為不像是甜品店老板,好奇怪。


    她抿著嘴唇,盯著他的麵容,心中不由生疑。


    “一位認識多年的人,他的目標隻是我一人,上次他暴露了太多,為了避免泄露身份,不會再對你出手了。”季銘佑眼神幽冷,渾身的氣勢驟然一變,將情形詳細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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