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走了沒多久,吳嬸因為第二天是元旦節放假,所以提前給童宛煮了晚飯放在冰箱裏冷藏著。


    吳嬸走後,原本就空蕩蕩的別墅裏此刻隻剩下童宛一隻孤魂野鬼。


    空巢少女不好當。


    童宛托著腮靠在二樓陽台的躺椅上,躺了一會累了索性又挪到了樓下客廳的大沙發裏蜷著。


    百無聊賴之際,她從兜裏又掏出了剛才的那枚掛墜。


    章楠支支吾吾的有話沒說完,又是林關,又是定情之物的。


    童宛想了一圈,終於似乎明白了章楠的意思。


    這墜子是林關送的。


    童宛歎了口氣,感情這家夥對自己還是賊心不死呢。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墜子一看就不便宜,林關現在自己還欠著一屁股債呢,他哪來的錢給自己送東西。


    童宛正要給章楠打電話,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將吊墜隨意揣進兜裏,童宛穿上拖鞋起身去開門。


    來到門後,一旁的監控屏裏站著一個一身深灰係商務冬裝高挑男人。


    童宛的心髒猛然抽了一下,他迴來了。


    “這麽快就迴來了?”童宛開了門,將奚星河放了進來。


    “事情進展的比想象中順利,況且……”奚星河放下行李,彎腰換了拖鞋,抬眼的間隙又往廚房看了一眼,“聽說吳嬸明天休假。”


    “嗯,吳嬸為了趕火車,今兒中午就出發去了火車站。”童宛抱著胳膊輕輕地說。


    奚星河看了看她,隨即轉過頭關上了門,“外麵太冷了,門邊的風大,你該去樓上呆著的。”


    “沒事兒。”童宛笑了笑,“我都在家躺了這麽久了,也該出門活動活動了。”


    “哦,對了。”童宛又說,“我決定了,元旦節一過就去複工上班!”


    “不行。”奚星河想都沒想,瞪著童宛便問,“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命。”童宛答,“但是再這麽待下去我真的快成精神分裂了,天知道我一個人的時候有多無聊。”


    奚星河低著頭沒出聲,猶豫了一下,忽然直勾勾看向童宛,“去換衣服。”


    “嗯……?”童宛歪頭不解。


    “出去兜風。”奚星河默默的又把剛剛才脫下的外套重新披到身上。


    “真的?!”


    “不去就繼續待著。”


    “我去!”


    就見某人忽然風一樣的撲上樓梯,接著又風一樣的刮了下來,眨眼的功夫,一身裝備穿戴整齊。


    奚星河一時傻眼,嘴巴欲張欲合了好一會,終於從兜裏摸出了車鑰匙,“走。”


    三下五除二的鑽進副駕駛,童宛仿佛一隻沒下過山的猴子一樣,車子一邊開著,她一邊興奮的叫個不停,甚至對路邊的垃圾箱都充滿了新鮮的好奇。


    “你消停點。”


    奚星河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


    “哎,這些天可算是熬出頭了。”童宛嘿嘿的笑著,“咱們這是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奚星河一邊轉著方向盤,一邊拿餘光瞥著童宛,“把外套穿上。”


    “我不冷。”童宛扁扁嘴。


    “車裏的暖氣開的這麽足,暖和的跟春天似的。”她又說。“我怎麽覺得你最近變得跟教導主任一樣。”


    奚星河的臉在聽到“教導主任”四個字後,瞬間冷了下來,“下車。”


    “別別別,我開玩笑的。”童宛厚臉皮的笑了起來,“穿,我穿還不行嗎。”


    ……


    車子大約又開了四五十分鍾,直到層層陰森冰冷的城市建築漸漸被重巒的深綠色冬鬆取代,童宛這才意識到這風兜的有點遠。


    “這是到哪了?”童宛從副駕駛上挺直了後背,開始認真的打量起了窗外的景色。


    “嗬,這邊的雪還沒化呢,還是這麽厚。”童宛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自始至終對雪都有著深深的執念。


    奚星河沒說話。


    不一會兒,車子變速拐進右邊的車道,過了一個紅路燈後,終於從柏油路駛進了不太平整的鄉間小路。


    五分鍾後,車子在一個門前擺著兩隻石獅子的複古小院前停了下來。


    “這……?”


    童宛一頭霧水的下了車,隻見眼前的庭院大門上赫然掛著一隻木質的老牌匾——舊物所。


    感情這是一個收破爛的地兒!


    童宛唰的扭過脖子,定定的看著奚星河。


    “這是間民宿,ok?”奚星河甩了個鄙視的白眼。


    “哦。”童宛皺了皺眉。


    與此同時,民宿的木質大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頭推開,一位頭發花白但衣著打扮卻格外講究的老太太不光不忙的從裏頭走了出來。


    “奚先生來了。”老太太彬彬有禮的衝奚星河淡淡笑著。


    奚星河微微點了點頭。


    “這位就是童小姐吧?”老太太開始細細打量著童宛,“果然長得清麗脫俗,不同於一般女孩子。”


    “沒有的事,婆婆您說笑了。”童宛還是頭一次被人當眾誇讚長得漂亮,頓時低下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確實,我覺得也就一般。”奚星河“砰”的關上後備箱,從裏頭拿出來幾袋包裝精美的禮盒,走到了老太太的身邊。


    “這是上次出差帶迴來的特產,給你拿了幾盒。”


    “奚星河真是太客氣了,每迴來都帶禮物,儲物間都快裝不下了。”老太太抿著唇優雅的笑著,接過禮盒,她引著兩人進了庭院。


    一進院子,童宛便味道了一股特別的清香。


    可伸著鼻子嗅了半天,也沒聞出到底是什麽的香味。


    “是臘梅。”


    老太太似乎給每個第一次進園子的人都解釋過一遍似的,一邊沿著石板路慢慢走著,一邊伸手指著一個方向,“看,就在那,這些臘梅是我曾祖父還在的時候就種下的,也不知是什麽品種,但就是格外的香,當初就因為這臘梅,園子還差點被毀,不過幸好最後算是保下來了。”


    老太太淡淡歎了口氣,“這園子平時也就是我和侄子一家一起輪番打理,加上現在是旅遊淡季,租住的人不多,冷清下來的時候,整個園子靜的跟睡著了似的,也全靠著聞著這些梅香排解寂寞了。”


    童宛跟著後頭認真聽著,跨過了兩塊青石板,進入了涼亭,涼亭兩側一麵是貫穿全園的魚池,一麵是形狀各異的假山,由於園子修建了活水係統魚池裏的水溫尚可,因此遊嬉的魚群倒是不少。


    又過一座小石橋,便是民宿的客房區,老太太給兩人安排了樓上緊挨著的兩間雅室,給鑰匙的時候,老太太再三向奚星河確定了一下是否真的需要開兩間房。


    奚星河迴頭看了看一臉無辜的童宛,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


    老太太離開後,過了好一陣童宛才緩過神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明明隻是說出來兜風的,怎麽兜著兜著卻兜到了民宿來了。


    “這……什麽情況啊?”童宛靠在二樓的古樸木窗前,窗戶打開著,有陽光照了進來。


    奚星河抬頭看她的時候,碰巧一陣風溜了進來,梅香陣陣,光線從童宛身後印出了一個纖柔的影子。


    奚星河愣了兩秒,“什麽什麽情況,不是你說的要出來透透氣的?”


    “可這也太離譜了吧……”童宛攤了攤手,“我什麽都沒帶呢。”


    “不需要。”奚星河抽出梨花木雕刻的圓桌底下的凳子,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


    “這園子裏什麽都有。”他說。


    “我沒帶錢。”


    “欠著。”


    “……”


    童宛轉過身,歎了口氣。


    不過,奚星河這家夥也是為了她才千裏迢迢帶自己跑了這麽遠,雖然不知道他這是唱哪出,但這人情她領了。


    “謝謝。”童宛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窗外。


    “你說什麽?”奚星河沉下的眼皮倏地抬起。


    “我說,謝——謝。”


    “再大聲點。”


    “我——咳咳咳咳……”童宛正要扯開嗓子吼,卻覺得嗓子裏又疼又癢的,不會真的要感冒了吧。


    童宛哆嗦了兩下。


    “穿我的。”奚星河不自何時已經把自己的厚外套脫了下來。


    童宛見他裏麵也隻穿了件毛衣,連連擺手,“我不冷,你趕快穿上,小心感冒了。”


    “讓你穿你就穿,哪那麽多話。”等不到童宛反應,奚星河那件厚實的外套儼然已經被牢牢套在了童宛的身上。


    按照奚星河的身材比例,那外套放在童宛身上活生生被穿成了xxl碼的oversize風。


    奚星河瞧著她想拒絕又拒絕不了的呆萌模樣,那張冷冰冰的臉上竟然浮起了深深的笑意。


    “還笑。”童宛委屈巴巴的低頭看著自己,“這下我真成唱戲的了。”


    “很適合你。”奚星河笑的如癡如醉。


    童宛難得看他這麽開心,索性也跟著苦笑起來,“那你怎麽辦?”


    “我還有。”


    說完,就見他的身後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個行李箱。


    童宛不禁氣竭,這家夥自己倒是準備的很充分嘛。


    走到行李箱旁,童宛彎著腰撐著大腿,看熱鬧似的看奚星河開箱直播。


    就在奚星河準備把另一件嶄新的外套從箱子裏拎出來的時候,忽然“啪”的一聲,一個藍色包裝的正方形小物件忽然從外套與箱子的縫隙裏滑了出來。


    一刹那,童宛的眼球幾乎要瞪了出來。


    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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