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宮殿,後殿,百丈高,歲月彌漫,裂痕交錯,長滿銅鏽的神壇上,一口鼎懸於壇中央,神火沸騰,漫漫燃動,爐邊兩道身影盤坐,一人為天心老祖,另一人穿的破破爛爛,滿身塵土味,牙齒稀疏,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瞬間,灰塵漫天,正是老禍害風無極。


    風無極打了個哈欠,凝望那口鼎,鼎上,九十九個爐蓋孔竅升起嫋嫋煙霞,伴著一股大道玄氣,匯聚起來,讓天穹仙雲飄動,隱隱傳來仙樂聲,他用鼻子嗅了嗅這抹大道之氣,雙目浮現貪婪,搖搖頭道:“可惜可惜,將這些聖靈液給我,定可以再搗鼓出驚人的發明啊!”


    “你的發明?”天心老祖搖頭,風無極這老禍害的發明人見人恨,不僅惹的天心宗天怒人怨,連九域巨頭都想把這禍害碎屍萬歲。


    “嘿嘿,我最近正在研究便攜式傳送陣,隨身攜帶,使用方便,要不,你再給我來十萬斤極品靈石?等我發明出來後,優先使用權便是天心宗弟子。”風無極猥瑣一笑,望著天心老祖。


    “這次的事,你必要盡全力,再敢偷懶使詐,將你扔去九域。”天心老祖不想與風無極扯他那坑到極點的發明,直言不諱的道。


    “這......怎麽說我也是你叔,你就這樣對我?”風無極將偷懶念頭收起,歎了口氣。


    天心老祖不願與風無極這老禍害多言,冷冷的盯著他:“你隻來一世身,太兒戲。”


    “一世身便足矣。”風無極正色。


    “二大爺,夜月姐,你們兩放過我吧,我給你們兩端洗腳水都行,救命啊.....”古天辰與夜月同行而來,帶著被束縛住,一路不斷哀嚎的陽夏。


    古天辰落地後,指了指夜月,道:“這位道友名叫夜月,願相助此事。”


    夜月化身肌體已全,膚色白皙若玉,吹彈可破,隻是麵容五官依舊模糊,還未完全顯現。


    “靈公主,想不到你會參與此事。”天心起身,單手見禮,顯然知曉夜月身份,兩人熟知。


    “我也為這小鬼盡一份力,你是,把龍糞賣給本座的小鬼?”夜月迴禮,見了風無極後,打量幾眼便認出了這老禍害,漫長歲月來,風無極容貌雖改變,可修道者本源氣息怎麽也改變不了,所以,夜月很快便認出風無極,當下,氛圍有些冷,夜月眯起眼,目中現殺機,百道神法漲動,要跟風無極算賬。


    “呃.....”風無極腦門上冷汗直冒,活了漫長歲月,他坑害過的人數不勝數,早已記不清夜月,但他知曉,眼前的大兇很不好惹。


    “嘿嘿!夜月姐,龍糞啥味啊?”陽夏在後,聽見夜月的話,打量風無極幾眼,幸災樂禍的道。


    夜月迴頭,望著陽夏嬉皮笑臉姿態,抬手一指,鼎蓋打開,陽夏慘叫一聲,被扔進鼎中,鼎蓋落下後,夜月看向風無極,讓風無極連連擺手道:“仙子,我錯了,我不是人,這件事是我無知,你放心,我一定補償你。”


    “靈公主,大事為先。”天心老祖怕兩人動手,規勸一句。


    “等此事過去,才跟你算賬。”隻要憶起風無極所作所為,夜月就咬牙切齒。


    “風無極,你若不盡全力,我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古天辰對風無極性格也知曉幾分,頗為不信任,警告於他。


    風無極暗道晦氣,垂頭喪氣點頭,沒半分脾氣,古天辰與夜月都極強,若是將兩人得罪死了,他日子肯定不好過。


    “咳咳....。”片刻後,一名戴著四方帽,身穿白袍,手持一本書,形體消瘦,麵容蠟黃,病懨懨的書生到來,他咳嗽幾聲,落於鼎前,如若陽夏沒入鼎,一定會驚的跳起來,此人正是教授他讀書識字的先生,姓鬼,名莫愁。


    “老鬼,就等你了”古天辰見鬼莫愁到來,神色大喜。


    “我來盡最後的力。”鬼莫愁打量夜月幾眼,又看了看天心老祖與風無極,對古天辰儒雅一笑。


    “開始吧。”五名無上強者已到齊,天心老祖望向仙霞彌漫的銅鼎,緩緩道。


    鼎內,陽夏過的很愜意,聖靈液將他包裹起來,靈光熠熠,泛著神彩,源源不斷擠入他毛孔,舒服的陽夏想睡覺,他覺得什麽九死一生,不存在的事。


    一盞茶後,陽夏皺起眉,從聖靈液中浮起來,臉色微變,他察覺到聖靈液開始變熱,溫度大漲,鼎壁道紋亮起,吟嘯聲不斷。


    “救命啊!林大美人兒,你說要把小爺煉成人肉丹.....啊!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聖靈液熬煉後沸騰起來,濃鬱異香彌漫,伴隨而來的還有陽夏的肉香,他肌膚被煉的赤紅,慘叫起來,大口唿吸間,無數靈液鑽入口鼻內,遊走髒腑,化為生命之氣。


    鼎內熱量越加驚人,聖靈液不斷翻滾,將陽夏煮的血肉融化,白骨森森,髒腑露出,舌頭都沒了,連叫也叫不出聲,陽夏疼的生不如死,意誌都在崩潰,如若不是肉身鍛到極限,此刻已然承受不住聖靈液熬煉,身死在此。


    漸漸,陽夏骨頭,髒腑也開始融去,與越加粘稠的聖靈液混合一起,不分彼此,最終,一枚朱紅元丹從聖靈液中飛起,魂意湧動,光暈點點,這是陽夏所剩意識,被鼎外五名強者剝離而出。


    元丹不斷旋轉,吸取聖靈液,很緩慢........七日後,鼎內聖靈液幹涸,元丹由紅變白,璀璨若明珠,跌宕異彩,陽夏意識聚於元丹內,思維還在波動,這種感覺很神妙,他不知自己是算死還是算活,沒有軀殼,血肉,骨骼,髒腑,隻有思維與意識存於元丹內,能感鼎內變化卻無法改變什麽。


    鼎外,古天辰起身,時機已到,他將諸天奇物乾坤葫拿出,葫上陰陽兩氣流轉,大道烙印其上,可納兩界方圓,葫內造化本源之血曆經紀元歲月依舊在衝擊葫嘴,想要脫韁而出,古天辰打開葫嘴,一指點出,將造化本源血脈神性壓製,迫其流入銅鼎。


    “轟!”


    神壇之上,天穹盡頭,烏雲翻滾,雷霆肆虐,張張人臉在雲中咆哮,九極道體血脈被褻瀆,天怒降臨,懲罰眾生。


    “我打頭陣。”鬼莫愁起身,理了理四方帽,身形一動,直入雲中,軀體澎湃道則,凝視將要蘇醒的天地意誌,星河之上,一張人臉橫斷蒼天,張嘴吞吐間星浪萬重,數之不盡的天地規則化為雷炮,風災、冥焰、星水,將要滅世,麵對滾滾天怒,鬼莫愁有將手中書拋出,一頁翻開,文明史成遮天傘,無始無終,抵擋天怒。


    鼎內,造化本源之血在天心老祖、夜月、風無極、古天辰四名絕代強者逆改下與陽夏元丹結合,重塑他軀殼,過程極為艱難,血液蘊含的造化之力不斷反擊,讓陽夏形體變化無常,兩個唿吸,他化為一條陰陽魚,擺尾遊動,兩個唿吸後,又化為一顆古鬆,枝葉繁茂,翠綠盎然,又是一個唿吸,直接化為一條爬蟲蠕動......難以成形。


    九極道體為天地所化,獨尊一世,不可人造,妄想褻瀆必然遭受天罰,不可存世。


    古天辰所做便是要逆造九極道體,他不僅要將造化本源與陽夏結合,更是要逆造兩脈同體,除了造化本源外,天心老祖手中還持有萬劫體的本源。


    鼎外,天心老祖四人皆動全力,用驚世法壓製造化血液,古天辰傾盡全力,極限之下使軀殼崩裂,本源之血灑落,他望向風無極,怒吼道:“老東西,你再偷奸,我定誅你!”


    風無極麵色一變,靈台煥發神芒,透顱而出,佝僂身形立起,白發舞動,重重道紋照出,用盡全力壓製造化本源之血。


    “誰來換我,頂不住了!”星河宇宙之上,天怒越加嚴重,萬界意誌皆在蘇醒,聚於此處,兩道天痕逐漸裂開,蔓延至星河深處,無邊無際,若蒼天睜目,天痕內,顆顆星辰貢獻出生命之氣,反本還原,枯死後碎裂開來,使天罰狂暴到了極點,密密麻麻的規則化為無數災劫橫擊,讓鬼莫愁嘴角溢血,臉色慘白,那本文明史邊角開始燃燒,要毀於一旦。


    “我來替你!”夜月飛起,手指掐動,一念而出,化百萬天眼,層層疊疊,交相輝映,揮灑生命之氣,再與萬界意誌爭鋒,為陽夏爭取時間。


    鬼莫愁落於神壇之上,擦了擦嘴角精血,將已燃燒小半的文明之書拋出,不顧傷體,與另外三人共同壓製造化本源之血。


    此刻,陽夏能做的唯有在鼎內苦苦堅持,不讓意誌在疼痛中潰滅,這種熬煉太痛苦,讓他想即刻就死,造化本源根本不屈從於他,每每結合帶來的靈魂痛苦不下於千刀萬剮,就在他想爭取這一線生機之刻,鼎蓋打開,萬劫體本源之血灌入,兩種九極血脈頃刻碰撞,霞光蒸騰,炫目無比,道之本源絞殺讓陽夏元丹浮現裂紋,碎裂開來,變為一抹抹靈光。


    古天辰、天心老祖、鬼莫愁、風無極四人皆停手,麵容平靜,等待變化,如若真如古天辰所言,陽夏會擁有那一絲生機,將死而後生,存於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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