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古天辰站起,俯視陽夏,話語凝重,怒火燃動,將要爆發。


    “二大爺,你不能這樣,我還跟你做過一段時間的兄弟呢。”陽夏幹咽了口唾沫,後退幾步,腦袋一熱,爭辯了一句。


    “道友,可否將問心壁借在下一用。”古天辰不言不語,這次他沒有削陽夏,而是抬手便將陽夏攝在手中提起,望向天心老祖,要借天心宗三至寶之一的問心壁,天心老祖沉思片刻,點頭答應。


    “我不去,我不去,救命啊,殺人啦.....”陽夏眼珠子亂轉,在古天辰手上亂蹦噠,大唿救命,扯著嗓子一通叫。


    古天辰根本不理會,縱身一躍,陽夏知覺眼前一花便被古天辰提著來到一處山壁前,壁前裂痕漫漫,波紋蕩漾,似幻似真,問心二字血紅,刻於石壁中央,古天辰嘴角掀起一抹笑容,凝望陽夏,陽夏身體一顫,剛要叫嚷,古天辰手點在陽夏眉心,將種於靈台內的魂光收迴,給了他屁股一腳,在陽夏絕望眼神中,身體溶入問心壁,漸漸消失....


    陽夏消失後,古天辰默然矗立在此,雙目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悠悠一歎,不知是在歎自己,還是在歎陽夏。


    悄無聲息之中,天心老祖出現在問心壁前,軀體俯視萬古,淩霸蒼天,他看向古天辰,緩緩道:“道友,你這是何苦。”


    “你我皆是爭這一世,所選不同而已。”古天辰凝視問心壁,神色漠然。


    “成不成,皆在這一世,陽夏命數的確詭異,難以算到,可僅憑這一點,不值你賭。”天心老祖依舊不明古天辰為何非要陽夏修道,修道三萬餘載,天心老祖見過太多太多修道者,比陽夏聰慧百倍,天資高出陽夏百倍的少年大有人在,古天辰隻要願意,諸天萬界,無數天才妖孽,雄主人傑皆會求入他門,拜他為師,可古天辰偏偏便要選擇陽夏,天心老祖不明,經他慧眼所察,陽夏雖有小智慧,可心性懶散,任意妄為,終究難成大器。


    古天辰沉默良久,嘴皮微張,一段密音後,天心老祖無上法身一震,訝然道:“此事當真?”


    “不會有錯,他最難過的那一關,還望道友到時相助於我。”古天辰點頭,平靜的道。


    “可以,若真如此,倒是多了一條路,隻是,此子心性實在太過懶散,任意妄為,前路難明。”天心點頭,依舊對陽夏不太看好。


    “無妨,他終有一日會明白,倒是你,走這條路快到盡頭,或能有一絲希望,到那一日,你我同行。”古天辰眼眸眯起,抬頭望向蒼穹。


    “好!你我同行,也是一件快事。”天心老祖一笑,背負起雙手。


    “完成它,還有多久?”古天辰轉過身,準備離開問心壁。


    “前往九域一次,歸來後便能看到希望。”天心老祖瞳內,殺光湧動,戾氣滔天,法軀一動,天穹之外,諸多星辰搖動,“轟”鳴不止。


    “走,去下一盤棋,下完棋後,時間剛好。”古天辰言罷,身影散去。


    天心老祖望了一眼問心壁,隨古天辰而去。


    問心壁內,陽夏愕然抬頭,凝望著直插雲霄,黑白兩色,若陰陽而分的山壁,山壁分層,每層皆有十八道石門,左邊山壁黑如墨,每層有九道石門,石門上刻有細若蚊蠅的字跡,右邊石門也是如此,九道石門矗立,兩色石壁間有刻有十六個字,字體不斷變幻,如若活物,大的嚇人。


    “陰陽斷萬物,黑白問本心,揮劍斬無極——盡!”最後一個盡字流淌神光,晃人眼眸,像有後人神來一筆添上去,將十五字生生變為了十六字。


    陽夏看完這十六字,摸了摸腦瓜皮,包還腫著,疼的他齜牙咧嘴,鬱悶走到黑色石壁前,盯著黑漆漆的石門,石門上寫著小字,字體古樸滄桑,歲月痕跡悠久:“生而殺,成而殺,眾生皆殺——問殺心。”


    陽夏猶豫片刻,伸手觸碰石門,石門抖動,緩緩升起,一道黑芒照出,將他拉入門內。


    門內,陽夏站於一片村落廢墟上,眼中皆是斷壁殘垣,地上,血泥翻湧,冒著氣泡,遠處,一條血河流淌,數不盡的屍體泡於河中,這處地方,有些熟悉,可具體是何地,陽夏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一道影子閃過,陽夏肌膚汗毛立起,一個翻滾,狼狽的躲過這次殺劫,當他起身,左臂已被削下,失去左臂讓陽夏臉色蒼白,痛入骨髓,另一隻手捂住斷臂,任由鮮血噴湧,盯著前方。


    一名約莫四歲的孩子,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穿著一件獸皮,左手拿著一把匕首,小臉嗜血,猙獰的凝望著陽夏,見陽夏望來,冷冷的道:“廢物!”


    “你,是我?”陽夏有些呆滯,這名四歲少年正是年輕的自己,但在記憶中,四歲的他絕不會如此嗜血,也沒有這種兇暴之氣。


    “你豈配做十二年的後我,你這廢物,若是你在四歲之時將餘家村的人全部殺死,以殺入道,那該多好,你看我,將餘家村的人全部殺死,沐浴鮮血而狂,哈哈!”四歲陽夏舔了舔鋒利的匕首,邪惡大笑。


    “你這畜生!”陽夏望向那處血河,河中屍體全是餘家村的人,雖清楚這不是事實,可依舊讓他怒發衝冠,殺機大漲。


    “畜牲?我便是你四歲的殺心體現,你四歲便誕生出了我,你我本是一體,你罵我便是罵你自己。”四歲陽夏嗤笑,言罷,化為一道影子,陽夏怒吼,踏前一步,對著影子一擊而上,想要斃掉兒時兇暴的自己,可惜,一切都是空談,影子劃過,他眼前一黑,身死當場......


    幾個唿吸後,一道影子飛出石門,摔在地上,正是陽夏,他才爬起來,石門便落下,徹底封閉,門上字體消失,隻餘一個“九”字。


    “開門,開門,我一定要殺了他!”陽夏起身後,摸了摸脖子,他被四歲的自己一刀抹了脖子,生與死奇妙之感尚在,沉思片刻後,陽夏抬頭望向緊閉的石門,怒氣未消,衝上去對著石門抬腳便踹,可任憑他如何唿喊折騰,石門始終緊閉,靜靜矗立。


    “我....四歲便誕生殺心,且如此驚人嗎?”踹了一陣石門後,陽夏停下,有些明悟,他憶起,自己四歲時便想成為餘家村獵手,隨眾人獵殺野獸,每每看見餘家村眾人抗著鮮血淋漓兇獸屍體滿載歸來,他沒有半分不適,反而覺得男子就該如此,獵獸飲酒,不受饑餓,養家糊口。


    明悟後,陽夏有些明白問心壁之用,問心問心,問的是各種雜念之心,他皺著眉,來到下一道石門,門上寫著小子:“惰性隨人,惰性隨心,餘生所伴——問惰心。”看完後,陽夏伸手觸碰石門,石門打開,如前一道門一般,黑芒乍現,將他吸入門內。


    “這特麽的是我?真的是我?我沒看錯?”進入門後,陽夏站在一處城門前,看著足足有三百來斤,像個肉球,躺在地上,脖子上套了個大餅,穿的破破爛爛,約莫八歲左右的自己,嘴角抖動,驚了。


    連動都懶得動的八歲陽夏聽到驚唿聲,疲憊的睜開眼,咬了口套在脖子上的大餅,咀嚼兩下,包在嘴裏麵,連吞都懶得吞。


    “我說,你脖子上套一個大餅也就算了,為什麽吃大餅不吞下去?”陽夏看不下去了,這畢竟是他自己,三百來斤的自己簡直讓他無法直視,怒而出聲。


    “包在嘴裏,自己就會化,吞要費力氣,可懂?”三百來斤的陽夏斜眼看向陽夏,足足一盞茶的時間,他才張嘴,慢慢的,一字一語,有氣無力的道。


    “我勒個去!給我滾起來。”陽夏被驚的罵出髒話,對懶惰認知有了新的上限,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就想將懶惰到極點的自己踹起來。


    “不要動我,特別是不要碰我脖子上套著的大餅,萬一碰到我啃過的那頭,那我可就要餓死了。”這一次,八歲的陽夏迴答的極快,說完後,氣喘籲籲,一副快斷氣的模樣。


    “為啥?”陽夏停下,不明所以。


    “因為啃不到,我懶得轉大餅方向.....”又是一盞茶,陽夏終於等到答案。


    “尼瑪!我他麽的踹不死你。”陽夏從未有一刻那麽痛恨自己,他衝上去,對著八歲,足足有三百來斤的自己一通毆打,打了許久後,陽夏停下,見八歲的自己滿臉青腫,渾身都是腳印,他拍拍手,心境稍微,隨即驚疑,問道:“我這麽打你,你居然不痛,也不求饒?”


    “痛...但懶得叫。”


    “我就不信你不叫,給老子叫,求饒!”陽夏表情極為精彩,幾個唿吸後,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拳頭,再次動手,拳頭如疾風暴雨,將八歲的自己活活打死,直到死,三百來斤的陽夏都沒叫一聲,讓他抓狂,還沒發泄完,一股氣流將他吹出石門,石門關閉,其上字體也消失,化為一個“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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