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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元說想要自己出來走走,碧茹要跟在一旁伺候著,可是靜元沒有同意。


    想著在這村子裏應該也不會出什麽意外,碧茹見靜元堅持,也就沒有固執,隻不過囑咐了靜元千萬不要走遠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有靈犀,靜元出門沒多久,就碰見了前來尋人的慕容逸塵,四目相對,靜元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沐先生,這麽巧啊……”


    靜元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同慕容逸塵打著招唿,可是慕容逸塵皺了皺眉頭,神情中似乎多有不悅。


    “現在又沒有旁人,靜元,你一定要跟我用這麽生疏的語氣說話嗎?”


    慕容逸塵深吸一口氣,定定的望著靜元。


    “我不過是跟沐先生打了個招唿,怎麽就叫生疏了?”


    靜元巧笑倩兮,俏生生的站在那裏,一下子就讓慕容逸塵感覺根本發不出火來。


    “你……算了,隨便你怎麽說吧。”


    顧奉源無奈的皺了皺鼻子,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在麵對靜元的時候,好像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好像想要抓住她,可是卻怎麽也抓不住。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的站著,誰都沒有離開,也誰都沒有說話。


    “我聽說……”


    “我想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一起生活的時間長了,就會養出不一樣的默契,兩個人要麽不開口,這剛要開口,不曾想對方卻跟自己一起開了口。


    “你先說吧。”


    慕容逸塵眉眼彎彎,看著靜元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心情大好。


    靜元咬了咬下唇,忽然抬起頭來,把今天虎子跟自己說過的,他娘之所以會跳河自盡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跟慕容逸塵說了一遍。


    “雖說這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總覺得心裏有些難過,為虎子他娘,也為虎子他奶奶。”


    靜元抿了抿唇,抬起頭來,看著慕容逸塵,一臉鄭重的問道:“所以我也想問你一句,母後……自從我走了之後,你娘怎麽樣?你將整個江山放到了一旁,難道你娘就沒有什麽意見嗎?她老人家如今在宮裏,情形又如何?”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還掛念著她老人家嗎?”


    慕容逸塵很快就反應出來了靜元話裏的意思,笑眯眯的望著靜元,也想從她的嘴裏聽見一個確定的答案。


    “她又不是我母後,隻是今日忽然有感而發,想起來罷了。”


    靜元急忙移開了自己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往一旁撇了去。


    “她老人家……”


    慕容逸塵感受到了靜元心中的窘迫,也知道若是自己再繼續逼迫下去,說不定靜元可能會惱羞成怒,到時候不管不顧的轉身離去,那自己連跟她說話的機會都沒了。


    所以慕容逸塵還是乖乖的迴答了靜元的提問,隻不過說的時候,心裏也湧上了一絲愧疚。


    “自從父皇走了之後,她老人家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


    慕容逸塵壓低聲音,用幾乎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其實我這次金蟬脫殼,對母後而言,或許是個更加沉重的打擊,可是我真的覺得很累了……”


    “那你就把母後一個人放在了宮裏?任憑她自生自滅?”


    靜元心中錯愕,抬起頭來,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逸塵。


    “不管怎麽樣,五皇弟剛剛登基,對於太後娘娘肯定是要好好供著的,如若不然,天下人的唾沫星子也會把他給淹死!”


    慕容逸塵抿了抿唇,眼睛裏也閃過一抹狠厲之色:“況且我雖然隱居到了這裏,手底下卻還是有一批人的,若是他果然敢傷害母後,我定然也不會讓他好過到哪去!”


    “哦……”


    雖然內心裏早已經開始翻江倒海了,可是靜元至少在臉上仍然表現的十分平靜。


    “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慕容逸塵有些艱難的望著靜元,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在希冀著些什麽。


    “要什麽說的呢?”


    靜元反倒是一臉平靜的望著慕容逸塵:“你有你的母後,我當然也有我的母後!慕容逸塵,平心而論,當初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母後,可是你的母後又是怎麽對我的呢?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國公主,她那麽對我,可你又不肯為我主持公道的時候,難道我的母後不會難過嗎?”


    “靜元,這些事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當初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


    慕容逸塵的眼神忽然變得晦澀難明起來,麵對靜元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若說自己這輩子,對不起的人有很多,可是最讓自己難以釋懷的,就是靜元。


    這是自己深愛的人啊,卻也被自己用自己的方式,傷了個遍體鱗傷……


    “所以啊,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以後也都不要再提了。”


    靜元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膀:“若說為了我,荒廢了你大把的時間,荒廢了你一統天下的野心,那我是承受不起的,從今天起,不,應該說從我離宮那日起,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朕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不要這麽絕情!”


    或許是因為靜元實在是太不以為然了,一下子就觸動了慕容逸塵那敏感的神經,慕容逸塵上前一步,扶住靜元的肩膀,傷心欲絕的喝道:“靜元,你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來傷我的心了好不好?我想要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過錯,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隻是求你給我次機會,不要像現在這樣疏遠我……”


    “現在再糾結這些,似乎已經沒意思了。”


    靜元輕輕推開慕容逸塵,抬起頭來,剛好對上了慕容逸塵那雙有些受傷的眼睛:“這裏是白家莊,沒有慕容逸塵和楚靜元,隻有沐先生和阮娘子……之前沐先生和阮娘子的生活毫無交集,你說這些話,未免讓人生疑。”


    “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妹妹已經在家裏等我多時了,沐先生,小女告辭。”


    靜元微微頷首,算是跟慕容逸塵打過了招唿,然後轉身就走開了。


    慕容逸塵的手伸在半空中,似乎努力想要抓住靜元,可終究是徒勞無功,就這樣愣了半晌之後,慕容逸塵的手才重重的垂了下去。


    隻不過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慕容逸塵眸色一變,猛然間將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草叢當中,大喝一聲:“誰在那裏鬼鬼祟祟的?給我出來!”


    可是卻並沒有人站出來。


    慕容逸塵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暗暗運足了輕功,一步步朝發出聲音來的地方走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正蹲在草叢裏的人的手腕!


    “不要殺我啊,我什麽都沒有聽見!”


    沒想到說話的是個女子,此刻正雙手抱頭,一臉害怕的樣子。


    慕容逸塵心中一沉,強迫那女子抬起頭來,發現倒也不是別人,正是白家莊裏正的侄女,白嬌嬌。


    “白姑娘,怎麽是你?”


    慕容逸塵不動聲色,隻是神情當中仍然有些戒備的望著白嬌嬌。


    “沐,沐先生……”


    白嬌嬌吞了口唾沫,有些膽怯的望著慕容逸塵:“我隻是路過這裏,沒想到碰見沐先生和阮娘子在這裏說話,我,我害怕打擾到你們,所以才會躲了起來……可是你們說的什麽,我一句都沒有聽見,沐先生,你可千萬要相信我啊!”


    這番討饒,白嬌嬌的眼睛裏倒是沒有絲毫的閃躲,況且慕容逸塵估摸了一下方才和這裏的距離,想著方才說話的聲音應該也不算很大,一個沒有武功的白嬌嬌,應該也聽不到什麽重要的事情……


    心裏做著這樣的自我安慰,慕容逸塵心中飛快的做出了決斷。


    “我和阮娘子清清白白,方才也隻不過是偶然間碰到了,所以說上幾句話罷了,白姑娘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慕容逸塵一下子也緩和了臉色,故意對白嬌嬌道:“我一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阮娘子好歹也是個婦人,所以……”


    “啊,我當然知道,我也是女子嘛!”


    白嬌嬌急忙從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對慕容逸塵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沐先生請放心,我不會胡亂嚼舌根子的!”


    扔下這麽句話,白嬌嬌就飛也似的逃離了慕容逸塵的麵前,直到來到了人多的地方,白嬌嬌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哼,真是不知所謂!”


    白嬌嬌一看自己逃離了危險的區域,這才在心裏暗自嘀咕道:“之前人家都說阮娘子是狐狸精變的,專門勾引男人,一開始我還不信呢,可是你瞧瞧,這才短短幾天的功夫,沐先生,吳先生,全都被她勾引了個遍!要是再這麽下去,這村子裏的男人可不都要變成她的裙下之臣了?”


    想到這裏,白嬌嬌忽然覺得自己更加理直氣壯了——自己若是出手對付阮娘子,那可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為了整個日家莊的安定繁榮,所以就算自己使個什麽手段,也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吧?


    在心裏思量了片刻,白嬌嬌咬了咬牙,決定給遠在鎮上的林婉兒捎個信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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