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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兄弟這說的哪裏話。”


    慕容逸塵挑了挑眉頭,一臉冷靜的道:“在下既然是這白家莊學堂的先生,自然是讀書人,吳兄弟若是不信,可以開口考教。”


    眼前的燭光不停的跳動著,吳明鴻抬起頭來,看著慕容逸塵那張俊俏的有些過分的臉,心中忽然就生出了幾分不甘。


    “沐先生明知道在下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麽還總要顧左右而言他?”


    吳明鴻一臉不甘示弱的望著慕容逸塵,兩個人的目光交匯,似乎一陣火花帶閃電。


    “在下一共沒有開口說幾句話,又哪兒來的總要?”


    慕容逸塵輕笑一聲:“若是吳兄弟想說的隻有這些,那在下倒是不能奉陪了,明日還要上課,吳兄弟請吧!”


    話雖然說的輕飄飄的,但其中的肯定卻是不容置疑。


    “一個普通學堂的先生,三更半夜,竟然身穿夜行衣,不知道從哪裏迴來……”


    吳明鴻見慕容逸塵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便略帶得意的道:“想來這件事情白家莊的眾位鄉親應該都很感興趣……對了,還有阮娘子家裏今天新來的那個男人,想來應該也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吧!”


    說到旁人尚尤可,可是猛然間聽吳明鴻說到靜元和洛長安,慕容逸塵心中便立刻跟著“咯噔”了一下。


    這微閃的眸光沒有瞞過吳明鴻,見此情景,吳明鴻心中更加能夠確定眼前的這個沐先生,似乎跟阮娘子有幾分牽連。


    看慕容逸塵忽然心生警惕的樣子,吳明鴻這才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你不必感覺驚訝,方才你不在這裏的時候,阮娘子家裏新來的那個男人來了一趟學堂,不過他隻是來看了幾眼就走了,似乎隻是為了確認我在不在這裏……”


    說到這裏,吳明鴻自己也皺了皺眉頭:“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是我總覺得這事兒跟你有脫不了的關係……隻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呀?沐先生?”


    “吳兄弟果然是個妙人。”


    慕容逸塵輕輕一扯嘴角,吳明鴻隻覺得自己眼前如百花盛開,這眼前的明明是個男人,怎麽竟然比女人笑起來還要有魅力?!


    “不過這終究是你的猜測,而且你要是想知道答案的話,自然應該去找阮娘子家裏的那個男人——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說完這句,慕容逸塵便站起身來,親自打開了房間的門,用眼神示意吳明鴻趕緊離開。


    “哎,既然沐先生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了,那在下自然也不好在這裏多做耽擱……”


    吳明鴻故意歎了口氣,順勢也站了起來,隻不過在往門外走的時候,經過慕容逸塵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一臉認真的看著慕容逸塵道:“不管是白家莊,還是阮娘子,我希望沐先生都不要做傷害他們的事情,如若不然,在下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說完這些,吳明鴻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銳利起來,持續了幾秒鍾之後,方才收迴了自己通身的氣勢,重新變成了那個放蕩不羈的劍客,大搖大擺的毀了自己的屋子。


    “我怎麽會傷害她呢?”


    看著吳明鴻的背影,慕容逸塵喃喃自語:“我已經傷了她這麽多次,從今往後,定然不會再讓她受一星半點的委屈,此事用不著你來多嘴!”


    然後氣哼哼的關上了門,可是想到吳明鴻剛才說話時的語氣神態,慕容逸塵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仔細迴想一下,吳明鴻雖然長得不如自己俊俏,可是還算是個英氣俊朗的男子,身上陽剛之氣充足,倒是別有一番味道,也不知道靜元她……


    剛放任自己想到這裏,慕容逸塵心中一個哆嗦,急忙搖了搖頭,把這奇怪的念頭趕出了自己的腦海。


    靜元是自己的太子妃,自己的皇後,自己這輩子最喜歡的女人,自己發誓要嗬護她一輩子的人,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喜歡上別人?!


    況且自己的顏值也不差嘛,而且又比他多了些富貴氣息,靜元就算是閉著眼睛選,也不可能越過自己選了他不是?


    這麽一想,慕容逸塵心裏總算是舒服了許多。


    想著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今天終於重新見到了靜元,心中自然還是歡喜,翻來覆去的想了很多,天蒙蒙亮的時候,這才勉強睡了過去,隻不過聽到雞叫的時候,慕容逸塵又立刻睜開了眼睛。


    伸了個懶腰,準備出門打水洗漱的時候,卻忽然看到院子裏有一個男人,手裏揮舞著一把寶劍,上衣已經脫了,被係在腰間,露出了身上古銅色的肌膚。


    汗水不停的往下滾落,慕容逸塵微微眯了眯眼睛,便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冷靜的要去井邊打水。


    可是慕容逸塵不想有什麽爭執,卻不代表著吳明鴻也不想有什麽爭執,一看慕容逸塵端著盆走過來了,吳明鴻二話不說,手中的寶劍立刻化作一條長虹一般,直衝著慕容逸塵而來!


    慕容逸塵心中一驚,急忙把頭往旁邊一歪,然後順勢將手裏的盆順著吳明鴻劍刺過來的方向往前一推,一下子就把這股力道給化解了去。


    “我就說沐先生身手了得,如今看來,沐先生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沒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這麽輕易的就被慕容逸塵給化解了,吳明鴻也跟著愣了一下,不過眼睛裏很快就湧過了一抹讚賞之色。


    “這種玩笑開不得,吳兄弟,這刀劍無眼,以後你還是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的好!”


    慕容逸塵冷冷的看了吳明鴻一眼,然後彎腰就想拿井旁的木桶打水。


    “這怎麽能說是開玩笑呢?咱們江湖兒女,不過是互相切磋切磋罷了,沐先生倒是沒必要這麽上綱上線……”


    吳明鴻唇畔的笑容越放越大。


    慕容逸塵表現的越是搶眼,吳明鴻心中就越是擔憂——這沐先生若是為了求財,那倒還好說,畢竟這白家莊也沒聽說有什麽寶藏之類的東西,如若不然,也不會連建個學堂都要東拚西湊了。


    但若是為了其他的呢?


    吳明鴻心中一沉。


    一個文韜武略,都很優秀的人,竟然因為不可說的原因,隱居在了一個小村子裏,到底是何居心?


    再想到阮娘子姐妹和裏正救助自己的樣子,吳明鴻心中便更加下定了決心,絕對要替他們看好麵前這個行為古怪的沐先生!


    “吳兄弟若是想要玩兒,自己玩兒便是了,在下還有事要做,畢竟一個學堂的先生,可不能總跟江湖上的浪蕩子一直待在一起。”


    扔下這麽一句,慕容逸塵便一臉輕蔑的繼續打自己的水。


    想到昨晚上自己猜測靜元有可能會喜歡上眼前這個吳明鴻,慕容逸塵就覺得看他哪哪兒都不順眼。


    可是吳明鴻既然已經開了頭,又怎麽會這麽輕易的讓慕容逸塵把水給打了?


    故此吳明鴻急忙欺身上前,也不管慕容逸塵怎麽想,雙手直取慕容逸塵手裏的桶。


    二人你來我往,鬥了好幾個迴合,最後這盆水還是牢牢的待在了慕容逸塵的手裏。


    “嘩啦”一聲,水從桶裏倒進了盆裏,慕容逸塵一臉得意的望著吳明鴻:“吳兄弟這樣的身手,還在江湖行走,在下可真是替吳兄弟捏了一把冷汗呢!”


    真想讓他現在的醜態被靜元給親眼瞧見啊,隻要靜元瞧見了,就一定不會再喜歡上他了!


    隻不過這終究是個美好的幻想,慕容逸塵勾了勾唇角,洗漱完畢之後,就去前麵學堂裏繼續教書育人去了。


    今天的沐先生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念書的時候都念錯了好幾個地方,還是被學生指正出來,慕容逸塵才知道自己說錯了。


    “沐先生,您通常教育我們說,讀書不能一心二用,可是你今天好像就是在一心二用啊!”


    在慕容逸塵第n次說錯了話之後,虎子眨眨眼睛,一連取笑的望著慕容逸塵。


    “咳咳……”


    慕容逸塵心中一陣尷尬,咳嗽了幾聲,幹脆把書本合上,大聲道:“你們說的不錯,今天我因為心裏存了事,所以才總是說錯話,做錯事,你們要引以為戒,知道嗎?”


    頓了頓,看底下的孩子們全都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唇角:“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裏,剩下的時間你們自己複習,我前些日子所講的內容,明日會來一場隨堂測驗,若是誰不認真複習,戒尺伺候!”


    一邊說著,還拿著講座旁邊的戒尺比劃了一下,讓底下的學生們都噤若寒蟬。


    隻不過在大家剛想進入到複習的狀態中的時候,卻忽然見白家莊的裏正背著手,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沐先生,沒打擾你教書吧?”


    裏正倒是無時無刻都笑眯眯的,況且麵對的又是識文斷字的先生,這態度就更加殷勤了。


    “哦,沒有沒有……”


    慕容逸塵也急忙躬身還了一禮:“裏正這個時候來學堂,不知可是有什麽吩咐?”


    “哎,沐先生客氣了!”


    裏正笑著擺了擺手:“哪裏能算得上吩咐呢,今日來,隻是想告訴沐先生和孩子們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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