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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玄,慈寧宮。


    太後一臉震怒的望著楊幼萱,氣的整個人都在渾身顫抖。


    “虧的哀家一直覺得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沒想到你竟如此惡毒,先皇,先皇……”


    話還沒說完,太後就哭得不能自已。


    原來不知道慕容逸塵使了什麽手段,竟然查到了當年給慕容玨下毒的前因後果,雖然楊幼萱極力辯解,可無論慕容逸塵還是太後,都更看重眼前的證據。


    “還請母後保重身體……”


    一旁的慕容逸塵見狀,低聲寬慰了一句,隻是臉上的悲痛並不比太後少幾分。


    楊幼萱呆呆愣愣的坐在地上,麵如死灰,沒想到自己極力隱藏的事情,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突然的被揭露了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楊幼萱也不知是被嚇懵了還是知道自己罪無可恕,也不求饒,隻呆呆的坐在那裏。


    普通人家的殺夫殺父之仇都不共戴天,更何況這是皇家,楊幼萱謀殺的,還是當朝的皇帝。


    按照國法,楊幼萱應當被淩遲,而楊家需要株連九族,永世不得翻身。


    但慕容逸塵是靠著楊家上位的,且對太後而言,因為素來同楊家親厚,早已經將楊家看成了半個母家,且如今楊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若是貿然對楊家動手,大玄的根基說不定會受到動蕩。


    況且如今因為靜元公主的事情,黎國在一旁對大玄虎視眈眈,一旦大玄內部產生了分裂,黎國毫無疑問的會來分一杯羹……


    所以如何處置楊家和楊幼萱,是擺在太後和慕容逸塵麵前最大的難題。


    “啟稟皇上……”


    忽然門外響起了一個有些遲疑的聲音,慕容逸塵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將人宣進來,而是親自來到了門口。


    “啟稟皇上,”小太監見狀,急忙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道,“楊丞相此刻正在禦書房外,想要求見皇上,不知皇上是否招見……”


    慕容逸塵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宣。”


    慕容逸塵又進得宮裏,對太後軟語說了些什麽,然後才昂首闊步的離開了,經過楊幼萱身邊的時候,連餘光都沒有看她一眼。


    來到禦書房,慕容逸塵高坐在龍椅上,楊丞相就跪在地上,用膝蓋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慕容逸塵的龍案麵前。


    “罪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楊丞相匍匐在地上,頭發花白,原本就有些瘦弱的身軀,此刻更是佝僂在了一起,讓人看著便心生不忍。


    “萬歲?”


    慕容逸塵嗤笑一聲,雙眸死死的盯著楊丞相:“有楊丞相的好孫女在宮裏,還不知道朕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陽呢!”


    “罪臣惶恐……”


    楊丞相以額觸地,痛哭流涕的道:“那個不孝女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罪臣,罪臣對不起先皇,對不起太後,對不起皇上,更對不起大玄的天下……”


    隻說了這幾句,楊丞相便哭得不能自已。


    “罪臣知道,事到如今說什麽都為之晚矣,罪臣也不敢推脫責任,隻想求皇上看在罪臣一生為大玄兢兢業業的份上,求皇上不要牽連楊府的其他人,罪臣的一條命,加上那個逆女的一條命,希望皇上……”


    “砰!”


    楊丞相話還沒說完,一個茶盞猛的摔到了楊丞相的身邊,慕容逸塵滿臉陰寒,怒不可遏的望著他。


    “楊丞相說的可真是輕巧!”


    慕容逸塵咬牙切齒的道:“謀殺先皇,此乃大逆不道!別說你們楊府滿門抄斬,此乃株連九族的大罪!楊丞相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讓朕放過這麽多人?!”


    “皇上!”


    楊丞相悲悲切切的抬起頭來,眼睛裏滿是懇求之色:“罪臣知道,無論罪臣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能挽迴先皇的性命,更不能消,皇上的心頭之恨,可是皇上啊,如今大玄內憂外患,實在經不起動蕩了!先皇的死一旦昭告了天下,罪臣害怕,會讓心懷叵測之人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啊……”


    “楊丞相可是在威脅朕?!”


    慕容逸塵怒極反笑:“楊妃先是用毒殺害了父皇,後又在宮裏行巫蠱之術,詛咒於朕,這都是事實!若說心懷叵測之人,依朕看來,楊妃才是那個最厲害的!至於是誰給了楊妃這麽大的膽子,楊丞相,不知你可能給朕分析一二?!”


    所謂巫蠱之術,其實是慕容逸塵自導自演的,原本也隻是為了讓太後和楊丞相離了心。


    可沒想到在調查此事的過程中,竟然意外得知了慕容玨生前,楊幼萱竟然派人給他下過毒,這完全超出了慕容逸塵的預想。


    楊丞相渾身冷汗,麵有土色。


    這一次,楊家怕是在劫難逃了……


    皇宮某個陰暗的角落,一個一身侍衛衣服的人單膝跪在一個女子麵前,雙手抱拳,講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女子。


    女子轉過頭來,眼睛裏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原來此人也不是他人,正是前西越公主,慕容逸塵的葉妃娘娘,葉清雪。


    “哼,跟我鬥!”


    葉清雪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剛剛嫁給慕容逸塵的時候,楊幼萱所帶給自己的屈辱好像在這一刻全都得到了釋放。


    “娘娘,咱們這麽貿然的把事情抖露出來,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咱們身上?”


    那跪在地上,喬裝成侍衛的人西越大將軍阿布臉上仍然有猶豫之色。


    “做都已經做了,現在後悔,能有什麽用?”


    葉清雪一臉鄙夷的望著麵前跪著的人:“怎麽在大玄呆的時間長了,你竟變得這般膽小?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可還有半分西越大將軍的影子?日後可千萬別說你以前的身份,沒得丟了我西越的臉麵!”


    阿布麵有愧色,急忙低下了頭,囁囁的不敢開口。


    見此情景,葉清雪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話,似乎有些太傷人了,這才深吸口氣,苦口婆心的道:


    “本宮也不是故意那麽說你的,隻不過阿布,雖然他們楊家在大雲根基深厚,可是如今就連那楊幼萱自己都覺得先皇的藥確實是她自己動的手,咱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況且當年大玄太醫都沒有查出來的事情,又過去了這麽久,想要翻案,怕是難於登天!”


    說完這些,葉清雪眼睛裏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原來當年楊幼萱用葉清雪派人刺殺慕容逸塵和靜元的事情作為要挾,要跟葉清雪結盟,雖然其中葉清雪也起到了穿針引線的作用,但楊幼萱或許是因為心懷愧疚,一直把先皇的死歸罪在她自己的身上,這樣一來,反倒把葉清雪給摘了出來。


    而楊幼萱不知道的是,當初她派人下的藥確實不足以要了慕容玨的性命,可是在那藥當中,又被葉清雪偷偷加了其他的東西,這才導致慕容玨龍禦歸天!


    隻不過這些事情怕是要隨著這段公案的了結,而永遠的埋藏在這大玄的深宮裏頭了……


    而最讓葉清雪感到興奮的是,慕容逸塵自從繼位以來,甚少近女色,憑著一己之力先是趕走了靜元,現在又把楊幼萱推到了萬劫不複的境地當中,如今慕容逸塵的後宮之中,有名分的隻有自己一人!


    每每想到這一幕,葉清雪簡直做夢都能笑醒了。


    “娘娘教訓的是,屬下知錯了!”


    阿布垂著頭,恭恭敬敬的應了一句。


    “行了行了!”


    看著阿布“卑躬屈膝”的樣子,葉清雪心中沒有來感覺一陣煩悶。


    怎的當初皇兄偏偏派了這樣一個木頭人來照顧自己?


    呆頭呆腦的不說,如今就連膽子都變得這樣小了,真是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如今事情已經定了,你若是沒事就不要總往這裏跑了,若是讓別人瞧見了,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麽樣的波瀾呢!”


    葉清雪有些厭惡的望著阿布:“本宮在這裏吃得好,睡得好,你就不要惦記了!”


    冷冰冰的扔下了這樣一句話,竟也不管阿布的反應,徑直就離開了。


    阿布抿了抿唇,感受到葉清雪走遠了,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眼睛裏滿是受傷的神情。


    “公主,是不是阿布真的讓你感到煩悶了……”


    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阿布喃喃自語著,隻是卻無人知曉。


    大玄皇宮裏雞飛狗跳著,千裏之外的黎國皇宮內,也不得安生。


    “不行,哀家絕不同意!”


    太後雙頰漲得通紅,一臉不解的望著麵前垂著頭,一臉平靜的靜元。


    “是啊靜元,如今你剛剛迴國,本就應該在宮裏好好休息,你又何必……”


    楚淩宇也滿臉不讚同,隻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靜元給打斷了。


    “靜元知道母後和皇兄心疼靜元,所以不想靜元受委屈……”


    靜元抿了抿唇,忽然抬起頭來,一臉懇切的望著太後道:“可是靜元畢竟是已經出了嫁的公主,這自古以來,何曾有出嫁的公主一直住在皇宮中的?長此以往,別說這天下的百姓了,怕是連文武百官都要生出異議了……”


    原來靜元想了幾天,總覺得住在公裏不是長久之計,故此趁著這個時候,跟太後和皇上說,想要出宮找個莊子隱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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