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時光倒流,我願意從新來過。有人說這句話很幼稚,顯然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你沒有這樣的想象嗎?見過一個報道說一個帖子一周內點擊率超過90萬,那個帖子隻有一句話就是:我要迴到1997年了,朋友們再見。而後跟帖的芸芸眾生都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有讓給這個人帶話的,有讓給那個人帶話的,這反映出對已過去歲月中的某種遺憾的一種無奈和後悔,你有過嗎?所以,我隻能說我願意從新來過。而這成不了事實,我們就隻能珍惜現在擁有的,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做了千奇百怪的夢,結果沒有一個在現實裏實現,夢裏會莫名的驚醒,然後看著黑暗環顧四周,翻身後又睡去。看過一個電影,感想頗多,沒說也給淡忘了,喝過很多酒,認識了很多人,酒醒了就忘記了,下迴還是不認識,然後從新介紹。關鍵來說,我們都沒有經心,如果真的想去做,還是付出行動的好。


    孤獨感是如此深入骨髓,讓人疲憊,我疲憊的沒有一點生機。袁傑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她的辦公室一趟。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幾天不出屋的自己,就去了她的辦公室。


    “你是不是想我了?”我故作深沉的看著袁傑。


    “好好說話啊,有這麽對老師的嗎?”袁傑一臉的嚴肅。


    氣氛忽然變的冰冷,我知道不僅僅是我自己變了,袁傑也變了。我已經不能肆無忌憚的在她的麵前倚小賣小了,我問她:“哦,袁老師,你找我來有什麽事啊?”


    “學校發了一個春季征兵的通知,我拿給你看看。”袁老師也是一本正經的說。


    “好的,我看看,這個能拿迴去看嗎?”我不想在她的辦公室多待一會了。


    “能,我這有複印的,你拿迴去看看吧。”袁老師看著我。


    我和袁傑道了別,雖然本以為會有很多的話能跟她臭貧一會,轉身走出她的辦公室的時候,才明白,很多的話已經不能貧了。


    迴到宿舍我看了看這個征兵通知。通知上說,征集大學生參軍入伍利國、利軍、利民,這是黨和國家著眼時代發展、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的重大決策,是改善兵員結構、建設世界一流軍隊的戰略考量,更是青年大學生成長成才的絕佳途徑。為鼓勵大學生參軍入伍,國家和部隊製定了一係列優惠政策,確保大學生士兵在成長上有收獲、政治上獲進步、前途上助發展、考研上享優惠、就業上得實惠、經濟上強待遇。主要優點就是服現役期間,同等條件下,高校畢業生士兵在選取士官、考軍校、安排到技術崗位等方麵優先。高校在校生服現役期間,可以參加士官選晉、優秀士兵保送入學和軍隊院校招生考試。而且高校應屆畢業生退役後3年內參加全國碩士研究生招生考試,初試總分加10分,同等條件下優先錄取,在部隊榮立二等功及以上獎勵的退役人員,符合研究生報名條件的可免試讀碩士研究生。就業上也有照顧,在部隊服役還享有津貼工資、家庭優待金等經濟待遇。


    總的來說,大學生報名參軍的待遇還是很優厚的。我從小就有個當軍人的夢,高考的時候也曾後悔過沒有報考個軍校,要是第一次高考報上名的話,早就已經軍校畢業了。可惜時光不能倒流,依我現在的情況,我簡單看了一遍那個通知,就把它放到了櫃子裏。


    打開櫃子的那一刻,我看見裏麵放著的洗漱用品,滿眼的藍色。這些都是剛來石家莊的時候洋送給我的東西,一個藍色的洗漱籃、一隻藍色的印著處女座圖案的牙刷杯跟了我好幾年、一個藍色的香皂盒裏麵放著舒膚佳藍色的香皂、一條換了幾次還是沒換顏色的藍色毛巾。我好想已經掉入了一種藍色的桎梏裏,無法自拔。看著這些東西,黃昏的光暗淡了我的雙眼,朦朧著我的過往。


    人如果習慣了一種生活,就很難嚐試著改變,或者害怕改變,就像電腦的程序一樣,反應慢了,跟不上節奏了,像是病毒作怪,可我們都不輕易的重裝係統,因為適應,因為習慣。


    我無聊的看著新浪博客裏麵匆匆的過客,一個名字吸引了我。她叫“割開手腕讓他流出來”。網頁的風格是典型的非主流的頹廢風,文字裏透漏著陰暗的故事,傷感而淒美。我們在留言區裏聊天,她說要來石家莊找她故事裏的男主角,我也恰好在石家莊,就告訴她來了可以找我,我招待她。


    初見她的時候在石佛客運站,她站在馬路邊上等我,我遠遠的望著那個一腦袋爆炸頭,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女子,有點像網上典型非主流圖片裏的人物,可能她的身上也有紋身之類的東西。我走上前,有點吃驚的看著她臉上嘴角邊的唇環,還有那濃重的畫黑的眼圈,這個形象完全顛覆了我從她文字裏對她的認知。


    “你好,你是?”我怯生生的跟她說了句話,忽然忘記了跟她認識後都沒有問過她的名字,“我是雲穀聽風。”


    “哦,我是割開手腕。”她瞪著眼睛有點吃驚的看著我,可能我的形象也超出了她從文字裏的認知吧。


    這個第一麵我們都很意外,然後我問她有什麽安排,她說她要找個住的地方暫時住一段時間,讓我幫忙給找找。我問了問她大概想去的位置,她說棉五。


    棉五是石家莊棉紡五場的簡稱,是一個廠區加住宅區混合的很大的地方,她所說的位置比較概括,具體的位置我也不清楚,我隻好打車拉著她到了棉五,在路邊找了個中介,然後問了問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就讓中介帶著看了看房。房子也是找在的一個老小區,樓齡比較長,好在位置是在民心河畔,出門就有小公園,她還算滿意這麽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我遠遠的跟著她和中介,等她簽完合同,我把她的行李箱放在房間,到小區裏給她買了點水和衛生紙一類的生活用品。


    “那你先收拾收拾房間吧,我給你買了點水,有什麽事你再聯係我,我臨時有點事得去處理一下,就先走了啊。”我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她租住的房子。我估計她能感覺到我和她的格格不入。


    之後,我沒有聯係過她,她也沒聯係過我,我們僅僅是網絡上的朋友,一旦照進現實,就完全是見光死的命運。再後來,看她的博客,刪除了所有的文章,隻留下一個名字和紀念兩個文字。我所期待的相遇和未見麵之前的種種好奇,也全都成了懊惱的後悔。於這個生命中的過客,我隻記住了那特別的名字“割開手腕讓他流出來”。


    假如時光不能倒流,那割開手腕就真的能讓她流出來嗎?如果真的能,我十分想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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