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情對夏羽菲而言似乎太過複雜,可以說對我自己而言也很複雜。我有我的苦惱,她也一樣有她的苦惱,這個共同點,讓我們走到了一起,產生了默契。這份默契可能就是基於我和她內心裏的灰色,負麵情緒的糾結,一些相同的感受才會讓我們靠近。


    很多女孩子都很任性,小脾氣、小主意、小性格與男孩子比起來似乎不聽話許多,於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任性”似乎成了女孩子們的專用名詞。夏羽菲說她也是任性的。


    世界上有的人天生的對於方向極不敏感,明明在哪一方麵都很好強,卻偏偏拿方向沒有辦法,時間久了,迷路成了習慣,於是就變成了路盲。夏羽菲說她也是路盲。


    兒時的記憶讓她形成了很多不好的習慣,比如睡覺時的表情、姿勢,還有一些思維定式等等。她也不想這樣,可我覺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改變真的好不容易。她上下樓時總會習慣走靠牆一側的樓梯;走夜路時會害怕自己身邊有亮光;每次喝水都會先把杯子從裏到外洗刷一遍,盡管那是她每天都會用的杯子。她很任性,但也固執,明明在哭,卻會固執的說:“沒有!”


    這就是她自我的介紹,一個矛盾的集合體,一個充滿了矛盾的“問題少女”。而我一直覺得自己也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所以我覺得她和我很像很像。


    我走進了夏雨菲的生活,她仿佛特別容易相信我,在她眼裏似乎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她、不會騙她。確實,我也沒有什麽好欺騙的,坦然相對更顯得真誠,能玩的來就玩,玩不來就不用刻意去遷就誰。我心疼她笑容和眼神中的隱忍,她懂我對她的好奇,僅此而已。


    張虎誠來了石家莊。上次他來,還是兩年前,帶著他的女朋友開學迴衡水的時候,在石家莊中轉了一下,那次袁二爺、魏老二我們一幫人招待的他。這次他來,石家莊隻剩下了我和劉青超。


    我們三個在火車站紀念碑旁邊的一個飯店喝酒,算是給虎子接風。他上班的地方就在紀念碑旁邊新華路上眾財大廈的太平洋保險公司,住也在公司裏麵,在他們賈經理的辦公室,等賈經理下班了,他去休息。


    酒過三巡,吹著各樣的牛逼,我們三個都喝了不少酒。劉青超學校有事,就先迴去了。我陪著虎子在大街上溜達,沿著火車站一路向西,往東購和新百購物廣場閑逛。


    晚上的時候路邊都是擺攤的攤位,剛走到東購的門前,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整理攤位,旁邊有個男的在叫賣著他們的珊瑚絨毯子。


    那個身影是小董。


    來來往往的人群裏,我矗立在離她三米開外的地方,心裏五味雜陳。我不知道小董和我分開之後經曆了什麽,此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她不是應該去了昆明,然後成家嗎?為什麽會來擺攤,沒有工作嗎?這個男人又是誰,不像是個軍人的樣子啊,等等的疑問和不解,讓我天旋地轉。虎子看我楞的入神,以為是要買那珊瑚絨的毯子,就準備上前去問問價格。我一把拽住他,快步的把他拉走了幾步,他不明白怎麽迴事。


    我告訴他,那個賣珊瑚絨毯子的女人是小董。他仔細的端詳著這個我跟他講過的女人,一陣的感歎。我們遠遠的望著小董,他們倆吆喝著生意,給路過的人介紹著產品,那個男人給小董拿了水壺,讓她喝點熱水,兩個人很溫馨。


    我想這可能就是她所追求的簡單和幸福的生活,我當時卻沒有給她的勇氣。一陣的心酸,胸口隱隱作痛。


    我沒有上前,沒有跟小董打招唿,刻意的躲避著小董四處尋找買家的目光,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我。我隻能駐足多看了她幾眼,然後拉著虎子轉身走開了。


    路過大連烤魷魚攤位的時候,我跟老板要了十串,讓多放了辣椒,一口吃在嘴裏,眼淚一下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我蹲在地上抽搐了半天。虎子問我怎麽了,我擦了擦滿臉的眼淚,跟他說:“這也太他媽的辣了!”


    我跟虎子迴了他住的公司,支著鋼絲床睡了一晚。


    第二天他上班,我迴了學校。夏羽菲買了奶茶在學校門口接我,是我愛喝的巧克力味。我們一路走迴學校。夏羽菲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疲憊,有意的談著她在外麵玩兒的事情,給我解悶。我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忽然又覺得很幸運!我不想自己的疲憊和閃避,讓我們都停留在灰色的最深處,我想領她走出這種狀態,哪怕隻是半步。


    晚上我和夏羽菲一起吃的晚飯,她說我的手很暖,我擁抱了她。那片刻的寧靜,讓我思索著是不是我應該離開,應該給夏雨菲一個平靜的生活,我不應該跟她走的太近。所以我開始隻在晚上給她到一句晚安,刻意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即便在一起的時候,我也盡量避免看夏雨菲的眼睛,我不想她陷進來,我也不想傷害她。


    周末的時候虎子來經貿參觀我的學校,我給他介紹了夏雨菲。她很為我著想,說話辦事都很體貼,絲毫沒有猶豫的陪著我們一起喝了不少白酒,原來她是不喝白酒的。從夏雨菲的表現來看,我知道她對我是有感覺的。虎子盼著夏羽菲能給他介紹個女朋友,所以多喝了幾杯,後來證明他多喝的這幾杯酒實在是物超所值。


    我問夏羽菲討厭什麽,她說她最討厭星期五。我說為什麽?她說每到星期五,我總是上午離開,跑去市裏玩一個周末才迴來,而她下了聽力課就會泡在網吧裏,一泡就是半個下午,直到我打電話來才起身離開,這幾乎成了每個周五裏的固定模式。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忙碌,也許正是這忙碌才可以掩蓋背後的空虛與無奈。也許是我的不確定和沒有明確的答複,才讓夏羽菲時常的會莫名的低沉、莫名的失落,甚至會莫名的想哭,她說她不喜歡等待。我們沒有走出半步,反倒是落實了更加隱晦的灰色之中。每到周五我就跑到市裏,是因為虎子單位的條件好,有好吃好喝的,主要是能讓我感覺不那麽寂寞。


    又是一年的聖誕節,校園裏年輕的帥哥美女們,都在忙著送這個人那個人蘋果,路邊的平安果包裝的都很好看,我想買幾個送人,又覺得沒有必要,主要是讓我想起了朱博妍和那個聖誕節的第一次。


    晚上夜半,我給很多人發了祝福的短信,因為他們在我看來是我的朋友,有幾人沒有給我迴,這很正常,結識新朋友,忘記老朋友,或者忘記的不是朋友,都是過客。


    夏羽菲也會說她跟以前的自己有了很大的改變,這可能跟我的接觸有關,她的生活不再是憂鬱的寂寞,突然多出了很多的色彩,我很高興她心裏能有這樣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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