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決定要放棄的時候大概是在去北京的路上吧,我沒有想過在劉芳這件事上要馬上有個了結,或者有個什麽說法,我隻是一廂情願的在北戴河待了七天,給這出獨角戲謝了個幕而已。心裏亂的很,我那僅有的一點感情,也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其實我隻想找一個可以和自己生活一輩子的人,現實卻是求而不得。


    那就奔個好的前程吧,別再無聊的為了一個和自己一點情感都沒有的人去做那麽多的事情,真的是有些多餘,更何況別人還不領情或者誤會,所以我傻到了及至。每次看短信的時候,那些冷冷的文字讓我不隻一次的火冒三仗,從來沒有說要對誰這麽低聲下氣或者委曲求全,沒有一點骨氣,雖然以前的感情很失敗,可是我不該在這個遊戲裏把自己給輸掉。


    那我為什麽還會這麽做呢?應該是這個她很個性,很有魅力吧,或者是因為她是袁傑介紹給我認識的,我尊重袁傑,我想她總不會給我介紹些不好的人的,所以我堅持。


    劉芳讓我看she演唱的《我愛你》的mv,說愛她的人會一直等著她。當時我說我可以試著等你來看看我,我跟她沒有說過愛,愛對於我來說實在太深奧了,我不明白什麽叫愛。所以我隻是在追求輕鬆的快樂,沒必要做什麽蓄謀,有感覺可以一起生活,那我們繼續,不可以,樂觀的做個朋友,對誰都沒有壞處,這樣對誰都公平。劉芳說自己離不開父母,想找一個離家近的,我說我可以在你那裏發展,她說不太現實,我說很現實,因為她的家鄉很好,在海邊,我喜歡大海。其實她所說的都是拒絕我的理由,而我為了迎合她也說著違心的話,這是何苦呢?好象兩個人的世界,她的多彩,我的灰暗,混不到一起去。


    在走了很長時間的路以後,轉身迴頭看,我發現那拉長的影子有點猙獰,不知道是誰的麵目。


    為了那一點點的尊嚴,在去北京的火車上,我給劉芳發短信說:“我累了,我放自己去飛翔。”刪除了劉芳的電話號碼,打開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枷鎖,她離開了我的生活,我從沒進入她的生活。


    站在北京西站的北廣場,望著熱氣蒸騰的天空,恍惚地讓我以為又迴到了石家莊。在北京的實習單位是親戚家做保健品銷售的公司,主要銷售番茄紅素等一些調節人體免疫力的保健藥,類似於腦白金。這份實習的工作對我來說吸引力並不是很大,感覺更吸引我的是這個城市,所謂的北漂遊人集散地。住的地方在城郊的半壁店,一個幹淨整潔的四方大院,院子裏有棵粗大的梧桐樹,將近50年的曆史,我一個人都不能把它的樹幹抱下來,長的枝繁葉茂,樹蔭也很大,罩著很大的麵積。院子裏花鳥蟲魚什麽都有,還有一個頑皮的狗,叫毛毛。


    院子的主人姓苑,是位地道的北京頑主,特別喜歡享受,不過言行舉止的給我的感覺是他像個老流氓,不是我不尊敬他,是苑大爺一直這麽標榜著自己。


    上班的地方在東進鬆橋,每天我要早上五點半起床,六點鍾出發。今天運氣好,苑大爺要去公司就開車把我也帶上了,要是在平時要坐好幾班公交車才能到公司,而且還要在8:30之前,公司的製度晚一分鍾扣一元錢。從半壁店出來,苑大爺就說著滿口京味十足的話,詛咒著天氣。而對於天氣的理解來說,對這個城市我還是搞不清楚,在石家莊習慣了那般渾濁的灰蒙,在草原欣喜於天空的湛藍,在海邊執著於天空的廣闊,而在這裏我還不能給天空一個定義,因為來的這幾天一直是陰著的。


    早晨對於這個城市來說或許是最繁忙的,到處是忙碌的車,忙碌的人,然後大家一起在一個岔道口堵著,蝸牛般的爬行,今天也不例外,不過好在是苑大爺開車,可以選很多的路,還能有時間吃早飯,或者這就是幸福。到北塘大廈的時候,剛剛8點,電梯到了10樓,我上班的地方,北京健之嘉工貿有限公司,我在會務部工作,主要負責產品的進出貨和定單管理,8點40會有早訓,大家在會議室裏宣讀公司的口號和服務宗旨。早訓結束基本就沒什麽事情,負責銷售的就外出跑業務了,我就在窗戶旁邊的小桌邊坐著看外麵風格迥異的高樓、汽車、行人和狗,還有隨風搖動的樹葉。今天外麵下著小雨,天氣預報說傍晚有大到暴雨,不過說的是局部,我沒帶雨傘。


    中午飯該吃些什麽呢?總是和在學校吃食堂一樣讓人費解,想不出點什麽新鮮的東西,員工飯10元一份就是個盒飯,大廈裏就有,自己叫外買就好,沒什麽興趣,好在公司對麵有個超市,中午休息的時候就去那裏麵逛逛,找點什麽吃的東西,也省事。吃完飯要是沒什麽事情可以在公司的會議室裏趴桌子睡會覺,但是一定不要讓經理發現,那樣你會死的很慘。接著就是等待下班,6點左右趕公車迴半壁店。


    在這個忙碌而躁動的城市裏,該如何飛翔?生活枯燥卻也充滿了樂趣。坐公車我喜歡觀察每個行人,不是細致的觀看,大致的掃那麽幾眼,遇見漂亮的姑娘我就多瞟幾眼,可始終瞟不出她們到底有多大的歲數,好象北京的女人年輕的都打扮的特成熟,而老的女人愣在那裏裝清純,討厭的很。除了女人,剩下的就是男人,能有座位的就在那裏唿唿睡覺,沒有座位的就找個有女人的地方使勁地擠,遇到人特別多或者刹車的時候,能跟女人有個身體的接觸,估計心裏能美上一天,動作做的實在太假的話,受了女人的白眼,嘴裏還要微笑著說,這個慣性,慣性。


    在這個高樓林立的混凝土城,你我都是匆匆過客,彼此擦肩,還以笑顏,我僅僅是路過。


    如果思念象海洋,我遊在海洋的最深處;


    如果思念象高山,我站在山峰的最高點。


    過去就象盤快燒完的蚊香,餘煙繚繞,灰燼卻還依然脈絡清晰。我用了很多時間,很多方式,可許多的種種我依然無法忘卻,我遊蕩在誰的世界?北京的這個雨季,我開始漂泊。


    魏老二迴天津的中鐵建工上了班,知道我在北京實習,給我打來電話,說是要給我介紹個新朋友。我欣喜若狂的要了電話,就迫不及待的跟她聯係了。


    其實魏老二給我介紹的這個人我也認識,她是外譯的小學妹,叫劉薇,在外譯的時候見過幾麵。她現在在北京西站上班,崗位在第九候車廳,是個特殊人群候車廳,一般都是孕婦或者老弱病殘候車的地方。魏老二給我介紹她,是覺得我以後北京往返石家莊有人給買火車票,會很方便。我想認識她,是我自己一個人在北京覺得太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偌大個北京我不想獨自品味。


    周末休班的時候我去北京西站看劉薇,她上班都是幾班倒,休班時間跟我的時間不好碰到一起,遠遠的我看著她站在候車廳的門口,穿著標準的車站製服,圓圓的臉都掛著培訓過後的機械笑容。第九候車廳應該算是先進候車廳,看著她所在櫃台旁掛著的流動紅旗,一下又覺得這個笑容很親切。劉薇看到我的時候,一臉的吃驚,我沒跟她說我要來,算是給她個驚喜,我微笑著跟她打了招唿,然後等她下班。


    北京西站很大,劉薇換了便裝後,我們四處逛了逛,就在火車站裏的快餐店簡單吃了飯,她沒有跟我去北京市區玩,說是晚上還要接班,然後送我到西站南廣場坐的迴半壁店的公交車。從此往後,我每次往來北京和石家莊,都是劉薇給我買的員工票,2元錢一張混個座,不花錢的話沒座位,她往返北京和石家莊都是不花錢的直接到列車員休息室歇著,我還沒那個本事。


    公司裏的實習我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的,見識了會議營銷、旅遊營銷、體檢營銷、親情營銷等等課本上提到的一些銷售方式,也算是實戰了一把,可惜不是想象中美好的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嘴臉,誰也說不上誰,出了辦公室我們都是彼此生活裏的過客,沒有什麽人情冷暖。同事裏有個比我小的女孩,剛20幾歲,已經上班好幾年了,可惜思維好象比我還幼稚,我經常說她腦袋裏養海豚了,她不理解什麽意思,我就告訴她那海豚後麵還跟了個鯨魚,她就更納悶,我就差點說她腦袋裏不光全是水,而是整片海洋了。


    實習快結束的時候我找老總談了話,我說我要走了,我們24號把手續辦下吧。老總笑著說我工作勤奮努力等等的把我誇獎了一番,然後看著考勤獎懲表上,我因為參加活動沒有戴領帶而罰的100塊,爽快的簽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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