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一個周六,我和朱博妍正商量著五一假期去哪裏玩?還沒商量出結果,她讓我陪她去市區逛街,我正在宿舍打麻將,所以我就推脫著說了改天。


    這可能讓朱博妍不高興了,她就要自己去逛街,我沒有妥協,讓她自己去了。後來她給我發短信說有個高中同學來找她玩,她和高中同學一起去玩了,我給她迴了一句好的,我說等她迴來,我去門口接她。


    一直到當天傍晚,朱博妍還沒有迴來。我給她發短信,她沒有迴,給她打了電話,她也沒有接,接連打了好幾個點後,都沒人接聽。後來就直接變成了無法接通,我以為她的電話沒電了。不知道她什麽情況,在哪裏,我感覺不太對勁,就聯係了她的舍友,看看她是不是在宿舍裏。


    她的舍友說她們也不太清楚,她沒在宿舍。不知道什麽情況,不知道什麽原因,我隻好時不時的給朱博妍打電話,然後漫無目的的在校園裏校園外四處溜達著尋找,直到晚上宿舍關了樓門,她也沒有迴宿舍。


    我想我是哪裏惹她生氣了嗎?跟個傻子似的,四處找她找了一晚上,仍然沒有找到。一晚上我都沒有睡,我想不明白我怎麽她了,她是什麽情況,不迴我的信息,不接我的電話,手機沒電了應該能找個地方充電啊。我想了各種原因,各種說服自己的理由,還是摸不清門路。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我爬起床,問了她的舍友,朱博妍有沒有迴來,她的舍友說沒有。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然後,央求著她的舍友幫我四處找一找朱博妍,她人別真出了什麽事。早上八點多鍾,她的舍友告訴我,朱博妍迴來了,正從學校正門往迴走。知道這個消息,我飛一樣的往校門口急速奔跑,剛到圖書館的時候,我看見了朱博妍一個人走著。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激動的衝了上去,大吼著:“你怎麽迴事啊?玩消失呢,還是幹嘛呢,短信不迴,電話不接的!你到底怎麽迴事,知道我擔心了一晚上嗎?”我沒有停歇的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朱博妍看了看我,隻是說了一句:“我手機沒電了。”


    手機沒電了完全是借口,我剛要發火,可是一看到她的脖子,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她脖子上有一大片深紫色的吻痕。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又好像忽然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朱博妍跟別的男人出去開房了,肯定是在外麵廝混了一夜。


    我已近說不上自己到底有多氣憤和難過,跺著腳半天沒說出話來。我怕來來往往的學生看見我和她爭吵,就顫抖著把她拉到圖書館旁邊的小操場邊上。站在粗壯的楊樹底下,我不能自已的問朱博妍:“你為什麽這麽對我?那個男的是誰?”


    朱博妍不說話,我抓著她的胳膊,使勁的晃了晃她,應該是把她弄疼了,她告訴我,那個男的是她的高中同學,原來就一直追她,她都沒同意,寒假的時候又聯係上的,這次專門來看她的。朱博妍說的這些話,我聽了就像是千百萬根刺,直接刺進了我的心髒,讓我本已千瘡百孔的心,有了窒息的感覺。


    “專門來看你,你就跟他在外麵開房啊?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我嘶吼著。


    朱博妍低著頭說,他們在市裏逛完街,吃飯的時候喝了不少酒,然後就住在了市裏,半推半就的就發生了關係。


    半推半就多麽冠冕堂皇的一個詞,從朱博妍嘴裏我沒有聽出一絲的愧疚。我憤怒的舉起手,真想扇她一個嘴巴,隻是我顫抖的手沒有打下去,一拳打在了旁邊的楊樹上,手指打的生疼,有點破皮。


    我冷靜了一下,跟朱博妍說:“半推半就,很好,人家推你,你就從了唄?來你給那個男的打個電話,我跟他說兩句。”不是我用輕蔑的態度對她這麽說,實在是她做的事情讓我有些失去理智。


    朱博妍反抗著,不肯給那個男人打電話。我搶過她的包,從裏麵翻出了她的手機,是一個嶄新的新款諾基亞,看著這個手機我問朱博妍:“他給你買的?”朱博妍點了點頭。


    我哈哈大笑,一下就明白了,原來朱博妍想要的不是我對她的好,應該是物質上的滿足才行,我陪她逛街買的口紅、包包就顯得太小兒科了。我翻看著她手機的通話記錄,上麵第一個名字應該就是那個男人,我問她,她沒說話。我平複了一下情緒,撥了過去。


    一個男人懶散的聲音接聽了電話問:“怎麽了啊?”


    一聽這個聲音,我就氣憤的不行,我說:“怎麽你媽個b啊,你在那呢?”


    “你是誰啊,你管我在哪呢!”那個男人說。


    “我是朱博妍的男朋友。”我咬牙切齒的喊。


    “哦,就你這個慫貨啊。”那個男的用輕蔑的口氣說。


    “對,我是慫,你就說你在哪呢?來咱倆當麵談談。”我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要是見到那個男的我想我會衝上剛去狠狠的修理他一番,至於打不打得過,得先打了再說。


    “我在體院,有本事你就過來吧。”那個男的很牛逼的說,字裏行間的挑釁。


    “好,你等著我吧。”我掛了電話,血氣上湧就要往體院那邊走。


    朱博妍上前攔住了我,她拉著我,不讓我走。我看著朱博妍,一下沒有忍住眼裏的淚水,流著眼淚質問她:“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是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麽這麽對我啊?”


    雖然我和朱博妍沒有說過海誓山盟的話,沒有許下過任何諾言,但我曾幻想過能跟她一起走到最後,不然不會把她的照片給我媽看,也不會讓我媽知道我跟她的事情。可惜真成了我的幻想。


    朱博妍低著頭沒有說話,顯得很無辜的愣著,我不知道她是麻木,還是心裏就這麽平靜。看著她的樣子,忽然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沒有什麽意義,我隻是苦澀的笑了笑,拿起電話又給那個男人撥了過去。


    那個男人說:“咋地?到了?”


    我笑著說:“不咋地,希望你以後對她好點。”


    “這個用不著你管!”那個男人囂張的說。


    “對對,我管不了。你們好好玩。”我笑著說的那麽痛心,那麽的無所謂,甚至覺得自己就如一攤狗屎,賤的一文不值。


    掛了電話,我把電話還給朱博妍,看著她渾身不自在的樣子,腦子裏冒出她跟別人滾床單時的樣子,想著是不是也像跟我運動時一樣,嫵媚地搔首弄姿,嚐試著各種姿勢,滿足的喊叫聲不絕於耳,我肚子裏一陣作嘔,我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忍著沒有吐出來。


    忽然覺得朱博妍也是可憐的,靠肉體來滿足私欲,不值得我再做什麽,我對她說:“如果你覺得跟我不合適,想跟我分手,大可以跟我說,咱好聚好散,你用這種方式來跟我分手,不知道你是為了惡心我,還是為了作踐自己,你這樣讓我覺得你連隻雞都不如,好自為之吧!祝你們幸福啊!”


    說完我轉身就走了,流著淚的我的臉,像清晨被霜打過的茄子,還帶著露珠。一路上我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思想,不想想起朱博妍的樣子,不想想起她脖子上的吻痕,不想腦補著他們倆瘋狂一夜的畫麵,胸口絞痛,我跌跌撞撞的迴到宿舍,劉海濤、劉睿他倆還沒有起床,不知道他們昨天玩牌玩到幾點,我沒有吱聲了,鑽到被子裏,蒙頭就睡。


    鬱鬱寡歡的,我在宿舍裏趟了兩天,沒洗漱,也沒出屋,餓了就讓範曉博給我帶迴點吃的,我在宿舍裏又重新刷了幾遍《陽光燦爛的日子》,看的我淚流滿麵,其實這主要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裏的傷。


    《動物兇猛》裏麵說,他們逃課、泡妞、打群架,他們由於“不必學習那些後來注定要忘掉的無用的知識”而使自身的動物本能獲得了空前的解放;他們深知自己的未來已被框定於固定的範疇之內,所以他們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前程。“一切都無須爭取,我隻要等待,十八歲時自然會輪到我。”因此他們在現實生活中就隻剩下隨處發泄的精力、四處尋找刺激的欲望、自以為是的狂傲、隨波逐流漂泊不定的心靈。書中描寫的世界裏有山大王、有狐狸精、也有交際花,也有發自內心的對異性的迷戀,但這種浪漫的感情最終還是被無法控製的獸欲所吞噬。而王朔所描寫的他們,百分之八十有我們的影子,這讓我不得不被他牽著鼻子走,不管他是帶你去吃屎還是糖,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心靈共鳴。


    後來薑文根據這部小說改編了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比原著更出色,因為直觀的影像,更能讓你身臨其境。小說更強調以成人的目光迴首往事,影片關注成長,將你推入過去的年代,與那個叫馬小軍的男孩一塊兒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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