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臉色不好,悶油瓶隻是大概給我講述了一下他們剛到古潼京時候的情形。


    悶油瓶和黑瞎子兩個人直接坐的火車從巴乃一路到巴丹吉林,他們也是塔娜帶路,但再中途,黑瞎子就就叫他一起走了,黑瞎子這個人對於悶油瓶來說,行事作風很怪,雖然他們從陳皮阿四那裏一起共事,但是沒有人可以說能絕對的了解黑瞎子。而且他似乎知道許多內情,所以悶油瓶並沒有反駁他,而是跟著一起來到一個移動的海子前。他們兩個人一起潛伏在海子裏,隨著整個海子移動,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而這裏有一個巨大奇怪的石頭。


    這個石頭他說出來的時候,我先是愣了一下,這個地方我是知道的,在我從墨脫迴來找尋找對於汪家的人的場地時,在一個攝影展上麵,認識的一個叫做藍庭的姑娘,她跟我說的。在她的講述當中,那是一個充滿魔幻色彩的地方,她的朋友在這裏出現了問題。而這個時候在這裏等待的人是黎簇蘇萬和楊好。蘇萬似乎在那裏等了他們很長時間,而且還準備了他們的裝備,他們石頭後麵發現了一個裂縫,這個裂縫通向的是一個水潭,而水潭的後麵是一個巨大的,紅色的大門。而那個大門上的雕像是兩個夜叉的雕像趴在門上,悶油瓶過去查看大門的情況,發現門上用一種轉子鎖鎖住,打開機關的時候裏麵有八十八道如鋼刀一樣的絲線,而打開轉子鎖的鎖芯就在整個絲線的正中間。正當悶油瓶打算伸手破壞這個鎖的時候,黑瞎子突然攔住了他,然後當著他的麵拿出了一樣東西,這東西悶油瓶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他們張家的信物,一種可以代表族長身份的信物。


    天杖。


    但是和他手裏的那個天杖又很不相同,這個東西看起來年頭更久遠,悶油瓶皺眉看向黑瞎子,這是他從張家古樓裏帶出來的東西,連悶油瓶都不知道還有這個東西的存在,但是黑瞎子卻把它拿了出來,在悶油瓶不解的眼神當中,黑瞎子拿著那個天杖,插進了轉子鎖當中,而那些絲線也停止運作,隻是簡單的哢嚓一聲,轉子鎖開始旋轉,從鎖芯當中有一種紅色的液體開始沿著大門上的縫隙蔓延,最後將整個大門塗滿,然後門上的夜叉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吼聲,從它的口裏噴出一種紫色的煙霧,然後大門上的機關轉動,夜叉緩緩的將大門打開。


    這是六道達摩洞的地獄道。


    而在門打開的時候,他們身後的潭水竟然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悶油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猛地迴頭,發現水池像是沸騰了一樣,從底下冒出了紅色的液體,像是鮮血染紅整個水池,而更可怕的是,他隱隱感覺到水池下似乎有什麽東西蘇醒過來。於是他很果斷的叫所有人快跑,黑瞎子帶著三個小孩先一步跑進門內,悶油瓶拔出自己的刀守在門口,從水裏出現一個巨大的物體,但是這個物體隻有隱隱的一個形狀。悶油瓶小心翼翼的退進門裏,這個身旁然大物也跟著他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門裏,而這個東西一進入“地獄”的大門之後,那個東西終於有了形狀。


    悶油瓶的手指在地上畫了個一個簡單的形狀,我一看就覺得冷汗下來了,這個東西不是別的,就是之前長在我背後上的東西,是阿鼻修羅。我腦袋裏瞬間就出現了當年看見的那個雕像,它好像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來一樣,我猛的往後一縮,看見悶油瓶那雙淡然的眸子,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好像並不意外我會有這種反應,我也看著他,緩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你接著說。”


    悶油瓶繼續講述,阿鼻修羅出水之後,其實並沒有理會他,他本以為會經曆一場惡戰的,但是它隻是直直的走向深處,把悶油瓶給忽略了。雖然他不知道因為什麽,但是這東西似乎對於他並沒有惡意,然而危機也是這個時候產生的。因為從水裏出來的,不隻是阿鼻修羅,還有一種藍色的巨大的蟲子,這些蟲子數量太多,而且似乎有著非常的智慧,它們的目標明確,朝著,悶油瓶衝過去,他知道一個人根本殺不死那麽多蟲子,他隻能選擇逃跑,但是他不能選擇黑瞎子的路,於是他選擇了其他的路。


    然而這個地宮裏錯綜複雜,他在躲避蟲子的時候進入了一個奇怪房間,那個房間太大了,裏麵有一個懸掛在中心的肉球,他先是被肉球震驚到,然後意識到有些不太對,這個東西周圍有絲線,像是蜘蛛這一類的昆蟲所結的網,而那些蟲子追著他也來到這個房間,悶油瓶環視房間,這個房間在整個地宮當中顯得非常突兀,這裏更為現代,但他來不及思考,因為肉球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似乎是感應到了那些巨大的蟲子已經到來,而那些蟲子落在肉球上,悶油瓶發現房間的上方有一個通風口,他反應很快,先一步跳上去,一腳踹開通風口的蓋子,然後鑽了進去,通風管道非常的寬敞,寬敞的可以讓一個人在裏麵奔跑,他順著管道跑,也聽見身後傳來的蟲子追他的聲音,這蟲子數量很多,他迴頭看了一眼,想用自己的血來擊退蟲子,但是這些蟲子隻是後退了一下,然後它們意識到隻要覆蓋住他的血液,就能繼續前進,而且在整個通道內散亂著大量的石料,這些石料看起來像建造這裏的工匠留下的,有一部分整齊的碼在兩邊。而他經過的時候,原本窩在石頭裏的蟲子也突然複蘇了過來,這些蟲子一路追著他,悶油瓶就一路跑,一直到後來他發現前麵的通風管道變成了鐵皮,而且逐漸變矮,他意識到自己似乎跑錯路了,但是這裏沒有岔路口,他隻能一路繼續跑下去,然後他就遇見了我們。


    悶油瓶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皺著眉開頭看向我,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也看向他,他沉默許久才開口道“我覺得黑瞎子很奇怪,像是故意把我支開。”


    他這麽一說,我也忽然意識到有些問題,雖然黑瞎子一直在給我留下線索,但是這個人一直神神秘秘的,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而且當我意識到黑瞎子奇怪的時候,我也忽然意識到,解雨臣這個人也很奇怪,這整件事裏麵,看似是我在向他求助,但是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好像他給我鋪了一條,讓我去走一樣。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可能會傻嗬嗬的按照安排前行,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這現在的我才不會讓他們如願。


    從小花給我的理由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意識到張大佛爺在張家古樓和古潼京藏了東西,為了破壞張家本家的風水,但是如果隻是為了破解佛爺的局,小花和瞎子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以我們與悶油瓶的關係,是一定會幫助他的,但是他們選擇了一種引導的方式讓我們來這些地方。這如果隻是關乎於張家的風水問題,他們也完全沒有必要避開悶油瓶,小花也好,黑瞎子也好,他們在接觸悶油瓶之後隻是把他帶到一個地方,然後就與他分開,而我這邊也是,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情況,應該是小花和我一起從醫院出發,而不是他先走,然後我被德國人帶到這裏來,他再與我匯合。而且汪燦的情況也很可疑,距離我除掉汪家,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汪燦如果活著,他應該很容易的就能找到我,這幾年我搬到了福建,但是我的喜來眠一直在網上十分活躍,許多驢友到我這裏打卡,而且我在圈子裏的名氣打了之後,更多的人知道我,我在喜來眠與他們見麵,或者簽名也有很多次了,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身影,就算他不上網,他也應該先找到我杭州的家才對,而不應該是我長沙的父母家,沒聽說成年人打架打輸了還告家長的。


    我把這些一條一條的列了出來,點著黑瞎子和解雨臣的名字,這兩個讓我想不通,他兩個人的計策我覺得我是可以看出來的,但是這一次他們的目的我是完全不明白,這不像是他們能想出來的東西,我總覺得在這個之後有一個更大的謎團,而這個謎團背後藏著一個人在暗暗操縱著。


    “我們先走吧,不管怎麽說,不管我們怎麽想,都不如直接找到他們直接問來的直接。”我說著站起身,但是後背一陣抽疼,我雙腿不穩,一下跪在地上,胖子和悶油瓶過來扶我,胖子還道“不必行此大禮。”然後他嘶了一聲道“你後背的傷口又裂開了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裂開了,我剛想起來,悶油瓶卻按著我的脖子,又把我按著跪了下去,說了句“別動。”胖子有點急道“這是怎麽了?”悶油瓶沒有理他,他把我的衣服掀了起來,我的背後覺得一涼,像是有大片的血滲出來了一樣,胖子又是嘶了一聲,我被壓著,又迴不了頭,隻能憋屈著問胖子“怎麽了?”胖子並沒有迴答我,但是他的表情非常凝重,這時候我看見地上的影子,是悶油瓶拿著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把我身上的繃帶割開,繃帶被他丟在地上,上麵都是血,我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我怕更著急了問“到底怎麽了?”平時話多的胖子突然變得沉默了,在我鬼喊鬼叫許久之後,他才說了一句“天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怎麽了?傷口感染了?化膿了?還是我的後背整個不能要了?”他越不說我越著急,但是無論哪一種我幾乎都能接受,而且也沒必要瞞著我,就算是腐爛了,或者留疤了,也沒有關係,但是他這樣說,我心裏的不安感更強硬,一個念頭在我心中形成。


    然後胖子才開口道“你的後背懷了,懷了個鬼胎。”


    我的腦子嗡的炸開,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在那個棺材裏,鬼嬰並沒有完全的被除掉,他還在我的背後,還連接著我的身體。悶油瓶用刀尖試圖把我背上的鬼嬰分離,但是這個東西根本就是從我身體裏長出來的,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連接著我的血管和脊椎。


    “他現在長成什麽樣了?”我一邊問,一邊顫抖著把我的手機遞給胖子,胖子一開始還想掙紮一下,說“要不別看了。”但是他話剛說完,悶油瓶就接過手機拍了下來,遞給我看,我能看見我後背上的皮已經沒了,露出紅色的肌肉組織組織,但是在肌肉當中,能隱隱的看見裏麵有一張嬰兒的臉長在上麵,和上一次不同,之前的鬼嬰是一個成型的嬰兒,逐漸長成阿鼻修羅的樣子,但是這個則更像是一個成型當中的嬰兒,更像一個胚胎。


    “沒有辦法分離。”悶油瓶將匕首收起。“肌肉組織和血管是相連的。”


    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我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就有感覺,這玩意一直跟著我,雖然我一直催眠自己,我後背傳來的疼痛可能隻是傷口裂開而已,但是這種感覺還是不一樣的,悶油瓶鬆開了手,我終於能坐起來,迴頭看向他,而他也正看著我,似乎是用眼神在詢問我怎麽辦,但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也許黑瞎子對於這種詭異的事兒更有經驗,但是我現在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從背包裏翻出一卷紗布遞給胖子道“先把它包起來吧,我不想還沒找到解決的方式,我先感染而死。”


    胖子用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看我,那樣子像是同情,又像是心疼,最後還是幫我重包紮起來,最後還不忘給我係上一個毫無美感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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