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藥?你要來作何用?”卓憬手上暗暗使勁,將小花勒得更緊了些。


    卓憬麵上收起笑意:“你可是查到了什麽?”


    孟修雲沉吟幾息,瞧著院裏的新枝,微抿嘴唇:“抱歉,暫時還不能透露,我也隻是猜測。還望你保密。”


    卓憬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你同陸蘇葉他們幾人都一樣,一天到晚神秘兮兮。不過我也知道,你們沒有惡意。”


    “那你可知有何假死藥,最好是能假死好幾日,便是功夫上好的武林高手也能蒙蔽過去。”孟修雲見卓憬如此說道,上前兩步,言語間滿是希冀。


    誰知卓憬微微仰頭,盯著日頭眯起眼,琢磨了好一陣,麵色有些猶疑。


    “可是有何難處?”


    卓憬搖了搖頭:“看你用作何用。若是要自服,或是給身邊之人,我便隻能說,沒有。”


    孟修雲迴過神來:“你放心,我隻是打探消息,不是要用。”


    卓憬這才舒了口氣,她撇著嘴道:“不是我小氣。隻是卓家的藥嘛,都是毒。假死藥是有,達到你所說效力的也有,但是醒來之後,服藥者的身子會大不如前,便真如死過一遭。所以便是在卓家,也不能輕易見人。”


    孟修雲麵色沉重,頷首沉思。半響,孟修雲又問道:“那服藥者醒來後還能活多久?你可知別家是否還有好些的?比如醒來後,沒什麽大礙的。”


    卓憬揉著眉心,一隻手輕撫小花的頭,嘴裏邊念叨起來:“你倒是慢些問。若說能活多久,看這人本身底子如何。若是健壯青年,約摸還能活個十年二十年。若是上了年紀,興許也就隻有三五載好活。”


    “至於你所說別家的藥,我怎麽知道?你應該問司徒近。”卓憬又打了個哈欠,“還有啊,東洲大陸這麽大,興許有什麽名不見經傳的,悄摸煉出了藥,那我也不知道。你要是用來查探線索,依我看,隻有你將藥拿來,我才能辨識一二。”


    不知為何,卓憬總覺得孟修雲今日有些奇怪,尤其是自己提到司徒近之時。見孟修雲不言語,她追問道:“還是說你已經問過司徒近了,但他也不知?”


    孟修雲依舊閉口不言,隻是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麽。


    卓憬盯著小花吐出的信子,倏地打了個冷顫,她緩緩望向孟修雲:“該不會你查的線索同司徒家有關?你懷疑司徒家有問題?”


    孟修雲瞳仁緊鎖,他微微側目:“今日之事,你得保密。”


    “不會吧……”卓憬猛然想起哀水城之事,孟錦程是死了,可是好些細節還不明不白。比如當日大家為何渾身無力,隻當是孟錦程偷換了司徒家的藥。


    可他臨死前並未提及。照理講,他都認下了,便是栽贓給司徒家,也夠大家夥好一陣查的。偏偏他隻是誣陷孟修雲,旁的一字未提。


    “少門主,我不信司徒近有問題。”卓憬頓了頓。


    “我不是說司徒近有問題。但當日之事,他們族人是關鍵,我擔心有旁的細作藏於其中,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孟修雲沉吟片刻,安撫道。


    卓憬點了點頭:“行,今日之事我保密。對了,那日大家夥服下的藥,後來我也傳信族中,可惜沒有藥丸殘留,其中成分甚是複雜,我光憑服了藥的症狀與感受迴憶,加上族中長老,也查不出來。”


    孟修雲微眯雙眸,言外之意便是,若要查當日的藥有什麽問題,是何來曆,可能還是要等司徒家的消息。


    他輕歎了口氣:“一樁樁來吧,要查的事,一時半會也查不完。以後小心些便是。”


    離了卓憬的院子,孟修雲一路上慢慢琢磨,卓憬一語道破了他心中所想,前些日子他隻是略帶疑慮……


    過去好些日子了,司徒家也沒有迴信。起初他以為是那藥丸難倒了司徒家,屬實沒有進展。


    但今日看來,一樁樁一件件,好像都同司徒家有關。司徒老夫人被人誑騙作證,他們的藥丸出了事,如今還可能扯上假死藥。


    孟修雲摩挲著左手手指,緩緩踱步迴了屋。


    轉眼夜半,要前往孟家分支禁地的幾人,蒙了眼,由陸蘇葉帶著,走陸府的密道,離了陸府,直通偃月城外。


    蘇籬起先還有些迷糊,為何上次她同孟修雲離開陸府,便沒有走密道,而是旁的小道。這會她想通了,上次沒有陸家人,他們還是要留一手。


    不過大家夥心知肚明,若真有心要記路,他們幾人,都不是能被一塊布頭難倒的。


    做個樣子,讓陸蘇葉好給陸家一個交代。


    蘇籬取下布頭,朝陸蘇葉會心一笑,陸蘇葉報以感激的眸光。


    如此,孟修雲,蘇籬,陸蘇葉,卓憬,沈良還有司徒近六人,一名弟子也沒帶,輕裝簡行,往偃月城北麵,孟家某支分支禁地快馬行去。


    沈堪本要跟著,被沈良笑著說了一頓,硬生生留下了。


    沈家不比別家,若是沈良此番出了事,他好歹得留個信得過的。


    沈堪不堪大用,但估摸著是沈家眼下唯一對沈良沒有任何異心之人。


    蘇籬六人離了偃月城後,快馬往北邊行去。


    離偃月城越遠,沿途百姓遭受觀巨上人手下還有鬼疫之氣迫害的便越多。一路上,百姓哀嚎,家破人亡,他們幾人隻能鐵著心趕路。眼下救得了一處,卻救不了所有人。


    東洲大陸北邊這塊都是司徒家的地盤,司徒家是四家中勢力最弱的,加之他們僅剩的精銳弟子都四散去幫襯他處,雖亦有別家助力,此番看下來,確實是有心無力。


    司徒近每日隻覺得心頭在滴血,但除了前行,別無他法。


    十來日後,傍晚時分,孟修雲瞧著不遠處的林子,勒馬停下:前麵便是。


    沈良朝遠處打量了幾眼,隻見此處荒涼不已,清明時節,還是一副枯槁景象,不由得連連咂嘴:“他們這支,不太會選地方啊。住在這附近,難怪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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