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被灌輸的信息讓雲祈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她隻覺腦中一陣嗡嗡作響。


    天命之人。


    獻祭,成婚生子傳承......


    還有那滅世之劫。


    她從未知道,自己的身世謎團終於解開後,竟然夾雜著如此離奇之事。


    她恍惚了片刻,聽到西陵族長的問話,才平複著情緒迴答:


    “邶是我這一生認定之人,和他的家世背景無關。”


    她想了想繼續問,


    “父親,您說的滅世之劫,可還有什麽預言指示?”


    西陵族長道:“據說滅世之劫出現時,會天有異象,至於這劫難源自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見雲祈聽完後低垂著眉眼,臉色沉重的可怕,他又忍不住安慰,


    “祈兒不必過於憂慮,雖然一直傳聞這鬼方氏可知天命,預先知,但誰也不曾親眼驗證過,這事本就是一個傳言,如今大荒安穩,各國國力強盛,哪有什麽禍事。”


    雲祈敷衍的笑笑沒有應聲。


    如今她想知道的都有了答案,也便找借口先離開了。


    在迴雪雲軒的路上,她的思依舊混亂,無數的猜測在腦海中遊走掙紮。


    西陵族長不知,但她可是見過那神秘又強大的妖獸的。


    那隻叫霓雲的妖獸,是不是就和這滅世之劫緊密相關?


    如果真的出現了這滅世之劫,她真的要信那傳言之事,成為那天命之人犧牲自己嗎?


    還有,若是她和相柳成了婚有了他們的孩子,這被封印的力量被傳承下去,那她的孩子又有何影響......


    她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自認為從不信命,但......


    為什麽,偏偏是她。


    “姐姐,你怎麽才迴來!”


    不知何時,雲祈已經走到了雪雲軒的門前,西陵淳老遠就看到了她的身影,高聲喚著她。


    雲祈這才從亂七八糟的想法中迴過神,抬頭便見著西陵淳快步跑到了麵前,拽著她就往一個方向走,


    “姐姐快來,你見了定然十分歡喜。”


    雲祈失笑,“怎麽神神秘秘的?”


    西陵淳一路拉著她走到了先前早已荒廢的藥園前。


    原本早荒蕪一片的藥園竟是全部重新栽種了靈草。


    她粗略掃過,竟是有大半都是極為罕見的靈草,年份竟是不低。


    光是其中一株都千金難求,這藥園中竟是遍目都是。


    防風邶正在藥園中侍弄著一株百年份的藥草,見到她過來才站起身,唇角揚著溫和的笑。


    “姐姐,這藥園可是姐夫和我給你的驚喜。”


    雲祈聞言,驚詫的看向防風邶。


    這事,她竟是完全不知。


    西陵淳還不等防風邶說什麽,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先前姐夫上門下聘,我無意中向他提到了你院子裏這片藥田無人打理很可惜,誰知沒多久,他竟是不知從哪搜羅來一堆藥草。”


    “我對這些藥草也不懂,隻是請了專門的人來侍弄打理著,這一切啊,還是姐夫的功勞。”


    看著防風邶笑吟吟看向自己的笑顏,方才鬱結於心的事似乎消散了不少。


    就算預言為真又如何,自己從遇到他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向命運低頭。


    她費盡心力去改變他的結局尚且沒有退卻,如今又怎能因為這些尚不知真假的妄言生了一絲恐慌。


    真愛之人在旁,她還有什麽不敢麵對的。


    顧不得西陵淳和一眾侍從在旁,雲祈小跑著向防風邶走去,攬著他的腰身緊緊的撲在了他懷中。


    “怎麽了?”防風邶察覺出她的情緒不對,輕撫著她的背,輕聲詢問著。


    雲祈搖了搖頭,隻是將他擁的更緊了,“什麽時候做的這些,怎麽又不告訴我?”


    “先前還沒完全打理好,現在給你驚喜也不晚。”


    西陵淳在一旁瘋狂幹咳了兩聲,連忙揮揮手示意一旁的侍從退下。


    又悄無聲息的退出了院落,將空間留給二人。


    他一邊往門口走著一邊忍不住頻頻迴頭偷看,忍不住嘖嘖道:


    “這才離開那麽一會就難舍難分的,姐姐這婚後豈不是被套的死死的,罷了罷了,還有些布置迴頭再說吧。”


    等到所有人離開,防風邶才柔聲問道:


    “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父親將一切都告知了我,我並非他的親生女兒,我的母親,的確就是西炎的王姬大將軍西陵珩,小夭也確實是我的親妹妹。”


    雲祈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那滅世之劫還有自己是那天命之人的事情向他和盤托出。


    一個沒有驗證的預言,現在突兀的告知他,未免徒惹煩心。


    防風邶見她隻是粗略的將今日和西陵族長的談話告知了自己,便猜到或許她的身世並沒有那麽簡單。


    但他一向尊重雲祈,也知她對自己的身世頗為在意,並沒有立即追問下去。


    兩人在西陵府上待了幾日,將婚禮的大小細節和流程已經盡數確認完畢。


    雲祈這幾日雖表麵上沒有任何異常,但防風邶總覺得她心裏似乎壓著什麽事。


    三日後,他收到了一封來自防風意映的傳音來信,看了看在窗邊怔然坐了很久的雲祈,走到她身後將她整個人擁在懷中,


    “我們出去散散心遊玩一段時日如何?”


    雲祈疑惑歪頭,“現在嗎?”


    眼見婚禮臨近,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沒有眉目,現在出去遊玩,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防風邶笑笑:“小妹來信說,她最近在防風穀,有些婚禮的事宜想跟我們當麵聊一聊。”


    “從蜀地到防風穀的路途尚有幾日,我們這次便一路走走逛逛,也不會耽誤什麽,可好?”


    對於防風邶的建議和要求,雲祈向來不會拒絕,隻是稍稍思索便同意了。


    何況最近一些事情確實擾得她有些心緒難安,放鬆一下或許也不錯。


    兩人簡單收拾後,第二日便和西陵族長西陵淳告了別。


    這一次,他們沒有乘坐毛球,而是選擇雇傭了一輛馬車。


    路過好山好水和熱鬧的城鎮,也不急著趕路,悠悠閑閑的一邊遊玩一邊前行著。


    五日後,馬車不疾不徐的在道路上行駛著,路過了一片樹林。


    此時距離防風穀已經不到兩日的路程,雲祈白日裏在一座熱鬧的小鎮子逛得有些累,正懶懶的靠在防風邶的懷裏休憩。


    突然,馬車一個急停,車身劇烈的顛簸了一下。


    防風邶將雲祈摟在懷中,穩住了身形,抬眸看了一眼車夫方向,語氣有些不悅:


    “怎麽迴事?”


    車夫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來:


    “兩位客人,方才有兩人從樹林裏突然闖了出來,您快出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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