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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的火又竄起來了,但很快又被理智壓抑了下去,他不能亂了分寸,他不知道喬莞現在是怎麽想的,畢竟那個男的陪了她七年,想想就覺得可怕。


    喬莞很快斟了大半杯水,雙手捧著茶杯,側了側身遞給了他,“請喝水吧。”


    周瑜欲接過來,目光卻落在了她粗糙粗大的指節上,心頭狠狠痛了一痛。


    她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女人啊,怎麽可以被別的男人糟蹋成這樣?


    感覺到他的停頓,喬莞不禁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著自己粗糙變形的手,臉上唰地一燙。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要以這種難堪的形象出現在他麵前,為什麽他要找到她?


    她匆匆把水杯擲在他的麵前,一雙手忙不迭藏到案桌下,躲開他逼人的注視。


    周瑜連忙收迴了不禮貌的目光,拿起水杯,雙手撫上她剛才拿過的地方,有意無意輕輕摩挲著,“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喬莞依舊低著頭,“挺好的。”


    “真的嗎?”


    “嗯。”


    他很想咄咄逼問她,不是在信上說好了等他功成名就她就迴來嗎?怎麽這麽快就改嫁生孩子了?但話到嘴邊終究不忍心。


    抬起水杯一口飲下,唇舌鼻尖不覺縈上了那股熟悉的幽香,似是飲了醇醪一般,心裏酥酥癢癢的。


    兩人都沒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坐著,靜靜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天又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起,愈發顯得這屋裏溫暖靜謐,哪怕這屋裏明明很冷,連個炭火也沒有。


    突然,周瑜聞到了奇怪的味道,“什麽東西糊了?”


    喬莞驚唿了一聲,“廚房還煮著粥呢!”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哎!你拿傘啊”周瑜見她急壞了,也不管還下著雨,一股腦就衝進了院裏,搖了搖頭,怎麽七年過去了還是毛毛躁躁的?他連忙拿起門口的油紙傘也跟著衝了出去,可她動作飛快,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頂著雨跑進了廚房。


    跟了進來,見她也沒拿個墊子,就這樣赤著手把鍋端了下來,他嚇得不輕,“小心燙!”


    而喬莞置若罔聞,慌忙把鍋蓋掀開,見隻是焦了點,還能吃。不覺長舒一口氣。


    周瑜可心疼壞了,一鍋粥而已,她卻寶貝成這樣,比自己的身體還金貴嗎?


    “燙著了嗎?”他連忙過去拉她的手,剛握住,她就乍然收了迴來,瑟縮在身後。這雙手早已不是昔日軟如柔荑的纖纖玉手,這雙手又粗又糙的,她不想他摸。


    周瑜不妨一愣,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轉移話題道:“粥沒事了,先放著吧,迴去換身衣裳。”


    她的衣裳都打濕了,頭發上也掛著晶瑩的水滴,寒冬臘月的,他看得那是一個膽戰心驚。


    喬莞點了點頭。他走了出去,撐起傘,示意她過來。


    兩人並肩走著,傘不大,雨有點漂,順著風漂到了傘下兩人身上,他很想把她摟進懷裏,緊緊圈抱著,想肆意擁有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可是又一次次忍住了這種衝動,方才已經吃了一次閉門羹了,她對自己是抗拒的,她畢竟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有了孩子。


    他不覺諷笑一聲,自己反倒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了。


    喬莞濕著的身子被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戰,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了一靠,而他沒什麽反應,甚至又走開了去,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喬莞隻覺得晴天霹靂一般,瞬間從方才的溫柔港灣中清醒過來。


    是因為孫熳嗎?怕她會傷心,會介意?是啊,她在他身邊七年,而自己算什麽,隻不過是七年前一個短暫的舊人罷了。


    心涼透骨。


    走到門外,喬莞轉身冷冷看著他,“將軍水也喝過了,可還有別的事嗎?”


    周瑜有點沒反應過來,腳步一頓。這是不讓進屋了嗎?是自覺要避嫌?還是她相公要迴來了?他心裏又開始火大,這次再也壓不下去了,惱羞成怒道:“好,我走,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


    說著就把傘遞給她,她不接,他索性就扔在地上,轉身冒雨而去。


    喬莞呆在那裏,一直在迴味他那句“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越想越氣,氣得抱著膝傷心地哭了起來。


    相沫起來後,感覺娘親一整天都怪怪的,神思恍惚,懨懨地不愛說話,氣壓低到了穀底。她也不敢招惹她,乖乖去默讀詩書去了。


    傍晚時分何子益從南郡城迴來,帶著大包小包滿懷期待地走進院裏去,卻看到喬莞把他的行李都放在了門口,滿臉歉意:“對不起,何大哥,男女授受不親,如此實在不合乎禮法,還是請您搬迴去住吧。”


    他詫異不已,“怎麽了?昨天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嗎?”


    可喬莞又再次正色道:“對不起,請您搬迴去。”麵色十分堅決,不容置疑。


    何子益心理落差有點大,一時氣極,把東西全都扔在了地上,指著她語無倫次,“喬莞,你憑什麽?!”耍著他好玩是吧。


    喬莞低著頭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何子益快氣瘋了,嘲諷般說了一句:“你真當自己是什麽了。”摔門而去。


    他走了,喬莞如釋重負,蹲下身子把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撿起來整理好,想著明天讓何大嫂家的幾個孩子給他送過去。


    周瑜當天是冒著雨騎馬迴去的,又心氣鬱結,迴去灌了好幾壇子酒,又跑到江上點將台去看水師陣型,這一來二去的折騰,再強壯的身子也扛不住,突然一病如山倒。


    諸位將領可都急壞了,這正是針尖對麥芒的緊要關頭,他們的總指揮官怎麽能倒下呢?所有軍醫絞盡腦汁,輪番醫治,大都督終於醒了過來。他強撐起身子就要起來,被軍醫勸止,“大都督,您感染風寒發了高熱,需要好好臥床休息幾日,有什麽軍事不如先交給程右都督去處理”


    話沒說完,周瑜就不耐煩地坐了起來,一把掀開被子就要起床。


    他周瑜竟也會被風霜所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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