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約表兄前來,是有兩件事,其一是讓表兄來掌個眼。”


    唐楚吩咐雙喜從琉璃櫃中拿出一盒胭脂,上麵是精美的圖案,由瓷製的圓形盒子盛放,盒子打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抹亮麗的藍色。


    “不,這不是藍色,這是青色!”曾信朗接過那盒胭脂,又仔仔細細的觀察起來。


    他輕輕塗抹了一點到手背上,又將粉末推開,反複摩擦了幾下,隨即驚愕地說道,“這是黛青色!你竟然研製出了黛青色!”


    曾信朗開始語無倫次了,他手舞足蹈地向唐楚比劃著這黛青色的珍貴之處。


    “天哪!表妹你竟然有這款胭脂,簡直是難以置信啊!”曾信朗震驚地說道。


    他的意思倒不是唐楚不配,不應該擁有這款顏色的胭脂,而是不可思議。


    這麽難買到的胭脂,每年天啟國就那麽幾盒,還被進獻到了宮中,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存在,此刻竟然被他攥在手中,看表妹的表情竟然還不引以為事,看來果真是唐家研製出來的。


    對於一款胭脂,尤其是品質高的胭脂來說,顆粒細膩早已不是最高要求,而是基本保證。


    而研製裏麵最難的,莫過於調色了,畢竟胭脂水粉最終還是塗抹在女人的臉上,顏色是輕是重,容易擦去還是定妝持久都是要考慮的問題。


    “表妹,調出黛青色的人可是在這隨州?”曾信朗問道。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這個研發之人了!


    “表哥,研製之人我另有打算,咱們還是先說說胭脂大會的事情吧!”唐楚輕輕說道。


    這番話仿佛如一盆冷水,無情地澆在了曾信朗身上,將他的熱情全數熄滅。


    “表妹可真會開玩笑,不就是見一見大師嘛,表妹何必如此斤斤計較。”曾信朗的語氣開始刻薄起來,比起心中的傾慕,對他來說,生意場上的昌盛才是重中之重。


    眼見曾信朗開始變化,神情中也出現了不樂意的情緒,雙喜都有些害怕了,這位表少爺目前可是唐家的合作對象,小姐得罪了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表哥嚴重了,小妹認為此事幹係重大,可不是小事,還是煩請表哥辛苦一趟,今日掌眼的事情莫要泄露出去。”唐楚不卑不亢的說道。


    “表妹多慮了,我怎麽可能會將此事泄露出去,這也關係到我曾家的利益啊!”曾信朗幹巴巴的說道。


    唐楚眼波流轉,輕笑道,“那小妹便放心了,想必表哥也知道保密的重要性,而且這位調色大師忠心於我,恐不會輕易展示自己的絕技,至於技術水平,表哥看這胭脂的成果即可。”


    曾信朗見唐楚口風極緊,輕易之下是不會將配色的大師身份泄露出去,也就放棄了招攬。


    “挖牆腳”這種事對曾信朗來說早已不是第一次,但對著唐楚做出這件事,還是第一次,而可氣的是,他還沒有成功,這不禁。激起了曾信朗的好勝心。


    曾家商隊走遍天下,雖然不是數一數二的商隊。但各行各業的秘辛都有所涉獵,曾信朗更是喜歡收集秘方之人。


    兩人又你來我往閑談了幾句,雙方各自為營,幾乎是寸步不讓,與當初在莊子裏合作時不同,這一次充滿了針鋒相對,一時之間硝煙四起。


    “表哥,大師的事你不用惦記了,我是不會讓你們有任何接觸的。”唐楚堅定地說道。


    曾家人腦子裏在想什麽,她太了解不過了!


    曾家起家的經過她也曾聽父親提起過,外祖父並不是有錢人,而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窮人,出生於大山深處,甚至連字都不識幾個,但誰也沒想到這個平平無奇的窮小子竟然創下了他祖祖輩輩都無法累計的財富。


    財富的起始並不是一點一點的積累,而是從天而降的一筆賞銀,外祖父在離開大山深處,前往城市打工的路上不小心救了一個富豪,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由此而來。


    後來,外祖父借著這筆錢在城裏謀求了一個活計,木匠。


    學到了一門技術,他又苦心鑽研,卻因為天資限製,一直無法突破,但還算有經商頭腦的外祖父很快發現,身為一介凡人,永遠都無法將所有的知識,記憶收入腦中,但他可以讓這些人為他服務。


    再後來,想明白自己所求的外祖父努力掙錢。加上無與倫比的運氣,各行各業的精英開始被他收入囊中,而曾氏財團也應運而生。


    所以對曾信朗見到有一技之長的人別想著結識,最後將其契約到曾家,唐楚還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自己身上多多少少也遺傳到了外祖父的這點特質。


    但此刻的她們兄妹卻站在了對立麵,唐楚無法也不能將宋譽交出去給曾信朗結識,她知道對方的巧舌如簧和其他手段,有可能會讓宋譽動心。


    聽到唐楚言語間犀利的拒絕,曾信朗無奈地聳了聳肩,他打開了折扇,走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風。


    此是的天氣並不炎熱,但曾信朗已經習慣了思考時不自覺的扇動折扇。


    “表妹,你看咱們兩個換一種合作方式怎麽樣?咱們兩家互惠互利!”曾信朗自打看見了黛青色的胭脂後就忍不住想要把這門技術收入到曾家門下。


    “哦?表哥什麽意思,我們現在合作的模式還不夠好嗎!”唐楚似乎很不解。


    唐家生產,曾家負責銷售,利潤分成的模式固然很好,但比起這位大師的價值,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曾信朗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連忙解釋道,“以前的協議依舊作數,表妹別忘了,當初我可是用了父親的印章來與你合作,要是現在停止合作,父親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哈哈,表哥說的極是,以舅舅的脾氣,抽筋撥皮恐怕都是輕的,要是知道你單方麵毀約,會賠付那麽大一筆違約金,他絕對會家法伺候的!”唐楚笑著說道,雖然是玩笑話,但她也深知舅舅的脾氣秉性,是不會輕易放過毀約的曾信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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