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時焰兄弟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宵禁前進了城。


    天色漸晚,落日慢慢的隱藏於雲層中,霞光布滿天空,雖是黃昏時刻,鄒時焰卻有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他有預感,自己的人生從今天開始會走向一條不同的道路。


    繞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鄒時焰背著黑衣男子向醫館走去。


    “郎中在嗎?”鄒時初小大人般的問道。


    “怎麽了?”醫館內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白發老者。


    看這模樣不用說,鄒時焰兄弟二人就知道一定是郎中本人。


    那老者走出內廂,出來時便看見昏迷不醒的男子,他急忙上前探了探鼻息,發現還有唿吸,心便落下一半。


    醫者講究望聞問切,老者一邊把著脈一邊說道,“還好底子不錯,心脈沒有受損,隻是還需要處理一下。”


    老者將男子的衣服脫下,看見他身上大大小小密布的傷口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是什麽身份,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老者問道。


    不怪老者多疑,常人也就帶著幾道傷口,用以金瘡藥止血消炎即可,但這人身上不但傷口頗多,而且各種武器的損傷都有,據老者多年的行醫經驗來看,這人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鄒時焰又怎麽會知道這個人的身份,自打發現他,救起他,連一句話都沒有交流,這個人救就一直昏迷著,鄒時焰就是想知道也沒有機會。


    “在下亦不知道,此人是我偶然救起,身份來源一概不知。”鄒時焰如實說道。


    其實他也有些忐忑,萬一郎中懷疑他的身份不給醫治也是一件麻煩事。


    老者撫了撫長長的胡須道,“此人受了這麽重的傷依然氣息綿長,想必是習武之人,罷了罷了,我也不考慮那麽多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朽便替他診治吧。”


    郎中此話一出,鄒時焰立馬就鬆了一口氣,他敬佩的看著老者,心裏想著這世上果真還是好人居多。


    “來,搭把手,把他衣服脫下,我要看看所有傷口。”老者對兩兄弟說道。


    “唉!”鄒時初清脆的聲音應道。


    兩人又一次費力的將男子身上的衣服脫下,待老者查看傷勢。


    “不錯,沒有致命傷,你們倒是聰明,提前將金瘡藥塗抹於創口處止血。”老人誇讚道。


    鄒時焰謙虛的迴答道,“隻是以前總受傷,隨身帶著藥而已。”


    老者直勾勾的看著他,鄒時焰不明所以,卻聽老者說道,“就是你們這些武者,好勇鬥狠,一身的傷勢也不在乎,長此以往隻怕會落下治不好的病根啊。”


    鄒時焰趕緊迴道,“您說的是,習武者確實經常受傷,隻不過有些人是好勇鬥狠,有些人隻是為了活命罷了。”


    聽到鄒時焰這番說辭,老者倒是高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說教。


    “這人雖然止住了流血,但傷勢極重,仍需要好好調養,我一會兒來一張固本培元的藥房,讓藥童給你們抓藥熬製,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他便會醒了。”


    “醫者仁心,真是多謝您了!”鄒時焰施禮道。


    “無事,這是醫者的本分,隻是今天夜裏他可不能折騰了,不如就留他在這裏過夜,後院有廂房,你們交完銀錢就先靜養一番吧。”老者提議道。


    鄒時焰原本還擔心男子今夜的住宿,見老者主動提出留下他在醫館過夜的話,不由得歡喜不已。


    鄒時焰去櫃台處交了錢,他帶著全家的家當,此刻倒也拿的出銀錢來給對方治病。


    “一共一兩銀子。”藥童打著哈欠說道。


    “這麽貴!”鄒時焰一時說漏了嘴,把心裏的想法也說出來了。


    “這人傷的這麽重,得多加幾味好藥材,你以為治病花的錢得有多少,別忘了我們可是在和閻王爺搶人。”那藥童反應極快,三句兩句便堵住了鄒時焰的嘴,讓他無從反駁。


    鄒時焰隻得掏出一兩銀子,他有些舍不得,這還是他為初兒攢的去私塾的學費呢!


    鄒時初見他哥哥低垂著頭緊握著手裏的錢袋,立馬就明白了。


    “哥哥,初兒不著急去私塾,救人要緊。”鄒時初脆生生的話語將鄒時焰從糾結中拉迴,鄒時初懂事的模樣更是令他心疼。


    鄒時焰不再猶豫,結算好銀錢後便等著藥童抓藥熬製。


    “哥哥,咱們今晚還去宅院嗎?”鄒時初心心念念的都是這件事。


    鄒時焰怎麽會不知道鄒時初的期盼,隻是誰都沒有想到會有意外發生。


    “今天我們就留在這裏照顧他,明日再去宅院。”鄒時焰迴答道。


    鄒時初努了努嘴,最終點點頭,隻是眼裏的光芒到底暗淡了下去。


    鄒時焰並不想把男子帶到宅院去,即使對方是清醒的。


    宅院是唐家的宅院,是唐楚的宅院,鄒時焰覺得自己沒有權利帶男子住進去,這時其一。


    其二是男子身份未名,若對方是窮兇極惡之人或者有人追殺,那他豈不是給唐楚帶來了災難。


    鄒時焰早已想好明日的安排,若是今天晚上他清醒過來,鄒時焰也不需要他的報答,隻需離開便可,這樣就不會對他人造成威脅。


    時間很快過去了兩個時辰,藥童已經過來喂了一遍湯藥了,男子依然沒有蘇醒,但整個人卻平靜下來,臉色也不再慘白。


    老者在這期間過來看望了一次,把脈後說已無大礙了,鄒時焰才鬆了口氣。


    夜色漸深,城裏的更夫都出來打更了,鄒時初早已忍不住困意,倒在鄒時焰懷裏昏昏欲睡。


    鄒時焰硬挺著倦意,匕首貼身帶著,放在隨時可拿的位置,此人身份未明,他還不能大意。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更夫的聲音傳來,立馬讓鄒時焰精神了幾分。


    夜,寂靜的可怕,卻又喧囂的可怕,隻有凜冽的風聲伴隨著蠟燭燃燒的劈啪聲昭示著守夜人並不平靜的內心。


    這是鄒時焰奔向新生活的第一夜,不如他想象中的溫馨,但他卻是充實的,因為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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