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在江洲城有三間酒樓,兩處花草商行,還有一處成衣鋪。


    其中以酒樓的生意最為紅火。


    唐楚上一世未曾接觸過生意上的事,但畢竟也管了鄒府幾十年,算盤早就打的劈啪作響了。


    聽到這個,唐楚說道,“爹,我與你一塊去見那些掌櫃的!”


    唐富長有些驚訝,唐楚自小就不愛學做生意,每一迴讓她看看幾間商鋪的帳目,唐楚就愁眉苦臉的。


    先生請了不少,唐楚卻什麽也沒學會。


    久而久之,唐富長便放棄了讓她學商的想法。


    畢竟,女孩子拋頭露麵,也確實不太體麵。


    “楚楚,你沒病吧?”


    唐楚挽住父親的胳膊,“爹爹,女兒這迴是真的想通了,與其求別人,還不如求自己!”


    上一世,她就是太過依靠鄒時焰,以至於後來唐家家產被奪,爹娘連個放牌位的地方都沒有,她也沒能為亡父亡母討迴個公道。


    上天垂憐,重活一世,她一定不會離開爹爹的身邊,也絕不會讓爹爹枉死街頭。


    唐富長連連點頭,“就是這個理!”


    雖然唐楚是女兒家,但唐富長卻從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女兒家也一樣要靠自己,就像唐楚的娘。


    那個讓自己掛念了一輩子的女人,與其說唐家是唐富長白手起家的,還不如說是他的結發妻子曾桂橋的功勞。


    小茶廳中,六間鋪子的掌櫃都到齊了。


    見唐富長父女進來,大家連忙站起來打招唿。


    唐富長招唿大家坐下,便開始看帳。


    “唐老爺,近來酒樓的生意有些輕減了,每年到八、九月總是這樣,您過目一下!”首先上報的是江洲城東城區的唐東酒樓。


    唐富長點了點頭,對於八、九月份生意輕減的事,他是知道的,每年都是如此,倒也不稀奇。


    唐富長翻了幾頁,覺得並無問題,正要將帳薄放下,卻見唐楚伸了個手指過來。


    “爹,這筆銀子不對勁啊!”


    是一筆麵粉開銷,八、九月天氣炎熱,按理來說,麵粉之類的製品會比其他的月份要少,但帳麵上的麵粉開銷卻跟其他月份持平了。


    唐楚再順著帳目往下看,多了幾筆購買‘冰塊’的開銷,數額不小。


    她上一世管將軍府的帳,每天夏日,府裏也會購製冰塊,但她記得,那麽大的將軍府,整一個夏季,也隻是花了五十餘兩銀子去購製冰塊。


    可見冰塊的價錢並不是這麽高的。


    而這個帳目上,單是八、九月份的冰塊開銷就達到了上百兩了。


    那掌櫃的一聽,立馬笑著上前,“大小姐,您不知道,雖說夏季麵粉用少了,可咱們也得備著,到了十月,市麵上的麵粉就難買了!”


    唐富長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將帳目合上。


    接下來的其他五間鋪子的帳目也一一呈上來,唐楚總結了一下,三間酒樓的盈利不錯;花草商行幾乎是持平,而成衣鋪子則是每月虧損一些。


    將掌櫃們送走之後,唐楚便拉著唐富長坐下。


    “爹,唐東酒樓的帳目有問題,冰塊的價錢沒有那麽高,而且麵粉的開銷也很可疑,除此之外,還有幾筆不明帳目!”


    唐富長原先還不覺得,經女兒這麽一提點,還真看出了點問題。


    那幾筆不明帳目他也注意到了,不過當時那劉掌櫃的說是購買的調料,太瑣碎了,沒有一一列出來。


    “那依你看,這該怎麽辦?”


    唐楚認真道,“爹,首先我想去了解一下麵粉的銷售情況,看看是不是真如劉掌櫃所說每到十月份就會出現短缺的現象,其次,我想了解一下冰塊的價錢,再去酒樓找管事對一下數目!”


    倘若這個掌櫃的真的私下做了手腳,那這個人隻怕是不能再留了。


    在三間酒樓裏,城東的唐東酒樓生意是最好的,但盈利最多的卻不是這家。


    這一通分析,讓唐富長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錯覺,那些帳目他豈能不知?但畢竟年歲大了,隻要明麵上不出亂子,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經曆了大風大浪,也深知了這世間的種種。


    眼下瞧著女兒這幹勁,唐富長就像是看見了當年的妻子曾桂橋一樣。


    兩父母商討好,便立即出發了。


    江洲城隻有一處冰窖,坐落在江洲城的北麵,老板姓姚,脾氣不太好,因夏季生意火爆,因此姚老板顧了不少小工,每天搬進搬出的,忙的是熱火朝天。


    唐楚還沒走近,就聽到姚老板大著嗓門罵人,“沒吃飯是不是?照你這速度,冰還沒送去,全給融成水了!”


    “你是豬嗎?不知道把冰搬車上去?”


    “滾會不會?”


    “……”


    姚老板的手裏揮著長長的鞭子,一名瘦削的少年,正欲將冰袋往車上搬,奈何腳下被人惡作劇的絆了一腳,少年重心不穩‘哐’的一下摔倒了,扛在背上的冰塊碎成了渣。


    姚老板氣的臉紅脖子粗,想也未想‘嘩’的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少年的背上。


    那薄薄的布料下,立馬鮮紅一片。


    他似乎還不解氣,又是一腳踩在少年的臉上,“狗,娘養的,你知道這袋冰多少銀子嗎?你做一年的工也賠不起,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罷,又是一鞭子要抽下去。


    唐楚終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喝道,“住手!”


    這個地方,顯少有女人出現,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


    聽到這聲音,大家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稀奇的看向唐楚,這一看,不禁看呆住了。


    少女穿著青綠的裙子,素麵朝天的小臉白皙的像是煮熟的雞蛋白一樣,最讓人驚豔的是那對眉眼。


    如果說小家碧玉是眉眼含羞,那麽唐楚就是那種英氣而張揚的。


    麵對這些陌生的打量,她並沒有半絲的窘迫,隻開口說道,“不過是一袋冰塊,何必製人於死地?”


    而此時,那被姚老板打的少年,也緩緩的抬起頭。


    那張臉,唐楚做夢也不會忘記。


    冷冰冰的眼神,俊美的五官,疏離的眉眼!


    鄒時焰!


    少年看見她之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化為了一抹厭惡,而後緩緩的低下頭去,似乎與她從不曾相識。


    唐楚明白了,鄒時焰一定以為她過來這種地方是為了讓他難堪,甚至以為她是過來以財壓人。


    卻也隻是短暫的驚訝,唐楚就移開了目光,她指著地下的碎冰,“這袋冰,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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