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梳洗幹淨,重新迴到別院。


    踏進別院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迴到了沒有進宮之前的時光,先生,陶西,和楊煢沒來之前的二十四人。


    但是一眨眼看到了現在站在楊煢身邊的太子殿下,眾人慌忙下跪,問太子殿下安好。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安好。”


    肖闕遞了一個眼神給林言,林言開口:“殿下,別院學子,先生,負責人全部到齊,中毒一事,請殿下還我與太子妃殿下一個公道。”


    肖闕沒說話,轉頭看了愣著出神的楊煢一眼,抓緊了她的手,牽著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則挨著她,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


    “太子妃”三個字如同一個重磅炸彈,扔進了人群裏,炸的人眼耳皆停了作用,隻有嘴巴還在說話。


    “見過……太子妃殿下。”


    楊煢明顯還沒適應這個稱號,怔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讓他們起身。


    肖闕問他們:“文測當日,林言林公子中毒昏倒諸位都知道,諸位不知道的是,兩天之後太子妃……也就是諸位先前的楊煢楊姑娘,同樣中了毒。”肖闕拉過楊煢的手,“小桃酥,手給我。”


    楊煢乖桑桑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肖闕手裏,想看看這位跟自己相處的時候慫噠噠的太子殿下,在別人麵前又是怎麽玩弄手段的。


    “諸位都是人中龍鳳,這幾天的牢飯恐怕是吃夠了,也不知道諸位能不能自己認出來,到底是誰給兩位……啊不,是整個別院常駐的二十五位加上奴仆小廝先生和教養司的大人,以及負責這件事情接洽的陶西,八十三位,下的毒呢?”


    肖闕說完,抬眼看了跪在他麵前的眾人,哼笑一聲。


    眾人震驚,居然是全體被下了毒。


    “殿下,”人群中較為冷靜的估計也就是陶西,故辭,林言和楊煢了,而另一個更鎮定的人——郭允,抬起頭說:“既然我等都中了毒,那為何隻有林言與楊……太子妃殿下,毒發了?”


    肖闕沒說話,捏了捏楊煢的手心。


    “毒發?”楊煢冷哼一聲,“毒發的是林言,與我何幹,不知道郭允郭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郭允輕聲說:“猜測,林言是文測當日毒發,太子妃殿下自那日起與太子殿下在一起,定然是因為毒發,才會被太子殿下所知。”


    楊煢:“……”


    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就是猜錯了她是怎麽“被”發現自己中了毒的。


    楊煢又問他:“郭公子,你可知除了我與林言兩個人之外,你是中毒最深的一個?”


    “我……”郭允剛說了一個字,突然反應過來了楊煢在說什麽,當時就白了臉色。


    “可惜了,”楊煢輕聲說,“郭公子並非下毒之人,兇手在我等中間沒錯,隻是錯就錯在給郭允下了毒。”


    “也不知道這樣是為了讓郭允自然而然地死亡,還是為了栽贓嫁禍,怎麽想都不高明。”楊煢手指被肖闕手心的汗浸濕,手指與手背都汗津津的。


    ……


    最終在楊煢的威逼脅迫下,承認了自己是兇手的人是兵部侍郎的獨子。


    把毒下在了眾人吃喝用的水裏,尤其是楊煢。


    所以當天晚上喝了楊煢冷茶的陶西,郭允,林言,故辭以及肖闕,六個人通通中了毒。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不要被別人的動作迷惑了眼睛。


    楊煢在禦花園裏所摘的幻草,就是為了誘發毒素,貼身放的林言瞬間毒發,而吃了幻草的楊煢……好吧楊煢其實是裝的。


    兵部侍郎是三皇子一脈,此舉約摸是為了挫了肖闕的威風,長自己誌氣。


    肖闕哪兒能受這樣的委屈,仔細琢磨了半天一拍桌子,蹭的就站起來了。


    “把下毒之人扔迴天牢,”肖闕拉著楊煢的手站起來,“孤這就迴去稟明父皇,兵部……諸位可要想明白了。”


    兵部侍郎獨子哭喊聲極為淒厲,眾人漠然看他一眼,不敢說話。


    又聽了肖闕的話,點頭稱是。


    公子小姐們已經被送迴府中去了,林言體內尚有餘毒未清,須得跟著兩位殿下迴宮。


    陶西今天懵逼來,懵逼迴,準備收拾收拾自己所知,怪不得前些天總能收到太子殿下的賞賜,感情這是在給她送解藥。


    不行,她得迴去把那些糕點全吃了,解藥,她……不對,看太醫,找太醫吃藥啊!


    陶西臉色變了幾變,終於還是白著臉衝肖闕說:“殿下,臣身子不適,容臣告退。”


    肖闕擺擺手,讓她離開。


    故辭拉著楊煢說了好一會兒話,時間長的讓肖闕都有些吃醋。


    直到某個人終於咳了又咳,楊煢這才鬆開故辭的手,“先生,那我這就迴去了,趕明兒出來了去看先生。”


    故辭也挺舍不得楊煢,這麽多年沒見,這一見居然是成了太子妃殿下,家中祖墳冒青煙啊!


    楊煢哼哼唧唧,磨磨蹭蹭,也終於走到肖闕身邊。


    見肖闕持著一臉慍色,當即語重心長地說道:“殿下若是借著這個由頭占我便宜,我可能控製住自己,先卸殿下的兩條胳膊,再卸殿下的兩條腿了。”


    說完還搖搖頭,“莫要誤入歧途才好啊,殿下。”


    肖闕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尷尬,不過他人不尷尬,說了句:“唉我手,我手麻了,收不迴來了,哎呦,哎呦呦……哎呦呦呦呦呦……”


    等楊煢終於上了馬車才收迴來,尚上下甩動著,果真是麻了。


    兩人安安穩穩地坐在馬車上,等楊煢再掀開馬車簾子的時候,發現不是東宮,這會兒便有點懵。


    楊煢問他:“咱倆這是擱哪兒呢?”


    肖闕迴答說:“自然是三皇子的府邸,他近段時間的動作比我父皇還要快一些,我若不比他快,自然會讓他逃了。”


    楊煢心說:真是這個理兒沒錯!


    三皇子的韓王府裏,偌大的王府裏充滿了苦澀的藥味,辛辣,刺鼻。


    楊煢跟著師父,什麽東西都得學一點,滿院子的藥味她聞習慣了,不過像韓王府這樣的,分明是在掩蓋著什麽東西。


    “去通報,就說太子殿在協妻拜訪三哥。”


    林言暫時充當二人的小廝,負責二人的日常起居。


    半盞茶的光景,肖韓從王府中走出來,一遍又一遍哭……


    楊煢看了看現在肖韓,又想了想肖闕。


    闕人慫了點,戲精了點,但對她是極好的,方方麵麵,事無巨細,親力親為,果真很好。


    再一看肖韓,楊煢頓時覺得不堪入目,不可入眼。


    “殿下,”楊煢在肖闕耳邊小聲說:“殿下扶著我一些成麽,我看不了三殿下,眼睛疼。”


    肖闕:“……”


    聽到這話的三殿下及韓王府的小廝:“……”


    肖韓很快就要吐血了,楊煢氣的。


    “太子殿下,”肖韓收了眼淚,引著太子殿下趕忙進屋,“看著天氣似乎是要下雨,殿下還是快些進來吧,萬一待會兒下了雨,可就不太好走了。”


    三皇子人如其名,韓王府裏麵果然有很多的山。


    肖闕說是,懷裏攬著楊煢問她“小桃酥眼睛怎麽了,要給你找個太醫來瞧瞧,你看如何?”


    楊煢心說自己這又不是因為有病才叫的太醫,她就是因為受不了這種風格的戲碼。


    “無礙,殿下,”楊煢寬慰似的拍了拍肖闕的手背,“殿下,咱們迴去再瞧眼睛也是一樣的,殿下不用擔心我。”


    楊煢深明大義,不哭不鬧,不卑不亢,簡直可以說是模範妻子了。


    然而楊煢卻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掐著肖闕腰間的軟肉,下狠手,專挑疼的地方掐。


    “我今日得了一條消息,”肖闕說:“兵部侍郎的獨子為了在我麵前掙得一個位置,竟然給全別玩別院的人下了毒,我真是忍無可忍。”


    兵部侍郎是三皇子的手下,肖闕這麽說,其實就是想給肖韓你個台階下。


    不過這個台階大約是不好走?


    肖韓一聽就跪在下了,“還請殿下重重責罰他,念在他是初犯,殿下就饒了他的性命吧!”


    肖韓給他求情完全就是找死。


    這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肖韓難道不怕死麽?


    一時間連肖闕都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了,隻能說著讓他先起來,等他接著調查調查再說。


    肖韓大約是想死了,說:“殿下不必理會我,這人還殺殺,該斬斬,對於這種人,絕對不能姑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種人,還請殿下放手去做。”


    肖闕:“……兩麵三刀?”


    肖闕冷哼一聲。


    一會兒求情,一會兒賜死,肖韓的戲碼,看起來一定會比真正展示出來的豐富!


    楊煢心想,三皇子果真不是個東西,居然敢如此這般對待肖闕,等今天晚上空了,定要前來搓搓這小子的威風。


    好讓他知道知道,竟敢欺負肖闕,活的約摸是不耐煩了些。


    楊煢如是想著,攥著肖闕的手也微微用上了力氣。


    肖闕剛開始還覺得這是一個甜蜜的牽手,沒想到事情愈演愈烈,居然變成了需要解救出來的手指。


    嘖,慘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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