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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天還蒙蒙亮,父子二人就已打點好行李,走出了家門。


    花娘雖然不舍,但她從未質疑過刀疤的決定,這次也一樣。


    “靈兒他……”


    “交給我你還不放心!?”花娘美目泛紅,白了刀疤一眼。


    “怎麽會!”刀疤聲音一抬,想到屋中還在沉睡的小兒子,他又低聲道,“我是對你放心,對他不放心。”


    “靈兒好玩,我不在,你多注意點,讓他少下水,少上山。”


    “知道啦,這麽囉嗦,”花娘不樂意道,“是我帶他多,還是你帶他多?”


    “好吧,那……我走了?”刀疤展顏一笑,伸開了胳膊。


    花娘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默默走上前,倚在刀疤胸口,哽咽道:“萬事以保重身體為主,我和孩子在家裏等你。”


    刀疤輕摟嬌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了句保重,隨即鬆開,轉身消失在晨霧中。


    ……


    走出汲水村,跨過戈壁灘,天已是大亮。


    大路朝天,左邊是高低起伏連綿不絕的大山,右邊是一望無際草色接天的角馬平原。


    新景,新色,新天地。


    這種全新的感覺,讓第一次出遠門的刀成舒坦極了。


    或如脫籠的鳥兒,張開胳膊,化翼追風,翱翔在大草原中;或如脫韁的角馬,怒首迎風,發鬃飛舞,狂奔三千裏。


    “老爹,我喜歡跑!我喜歡風!”小夥子嗷嗷吼道。


    “傻小子……”刀疤輕輕一笑,低聲自語道,“我也喜歡,自由的感覺,誰不喜歡呢。”


    刀成倒沒他想的那麽多,他是純粹喜歡被風吹的滋味。


    那種難以言喻的清爽,拂麵,吹發,透衣入身,無孔不入。隻要他不停下,風與清爽便如煙氣般氤氳在身體周遭,時時滋潤著他的身體。


    似乎,風不停息,便永不會累。


    風若不濟,追它!


    這便是刀成此刻的感受,抑或叫境界。


    可惜他修為尚淺,根本沒察覺到,在這種奇異的境界下,他體內潺潺流動的元氣也隨著那一絲風力的入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


    太玄高懸,金光閃耀,正當中午。


    路遇一顆枝葉繁茂的矮壯大樹,刀疤便招唿刀成休息片刻。


    雖然有空間戒指,但這玩意價值高昂,不是四階修煉者應該擁有的標配,刀疤便背了個包裹做做模樣。


    自備幹糧?不存在的!作為修煉者,要是餓到,那就是笑話了。兩人吃的是刀疤隨手砸死的無名魔獸。


    肉質還不錯,父子二人吃得滿嘴流油。再喝些自帶的汲水之水,滿足了。


    吃飽喝足,再次上路。


    陽光毒辣,熱浪翻滾,千裏無風,萬裏無雲。


    以二人的體質,這點暑氣倒不算什麽。刀成嚐試了一下,卻找不到之前那種狀態,便就此作罷,老老實實跟在刀疤身旁。


    “老爹,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閑來無事,小夥子有點無聊。


    “說!”


    “那個……”刀疤同意了,他反倒猶豫不絕了,摸著鼻子嗚嗚囔囔。


    “男子漢大丈夫,磨嘰什麽!”刀疤一皺眉。


    見老爹發火,刀成一咬牙,鼓起勇氣道:“你為什麽不娶花姨娘?”


    “嘿嘿,”刀疤答非所問一笑,嘴角揚起,“小孩子管那麽多幹嘛!”


    “不是!花姨娘對我和靈兒這麽好,就跟我們的親娘一樣,對你又一心一意,”刀成認真道,“我覺得,你要是喜歡她,就該把她娶迴家,讓她真真正正成為我和靈兒的娘親。”


    “你要是不喜歡呢,就不應該這樣自私,跟人家講明白,別讓她傻等了。”


    “娶又不娶,離又不離,你不覺得對她來說有點殘忍嗎?”


    自私?殘忍?


    從來沒有人和刀疤如此說過,乍一聽這話,刀疤一時間還真有點震動,心裏竟有幾分愧疚與痛惜。


    “我不喜歡花娘?讓她走?”


    這樣嚐試一想,他一堂堂男子漢竟有點抵不住那窒息般的心塞感。


    心煩意亂之下,他大聲喊道:“誰說我不喜歡花娘!”


    “我喜歡!”


    “我會娶她的!”


    喊過之後,刀疤發現,他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再一看罪魁禍首,正歪著腦袋偷笑呢。


    無名火起。


    “小子,你廢了!”


    ……


    嬉嬉鬧鬧,一路向東北方向而行。


    “你石叔叔居住的地方,相比我們來說,更深入接近象山,差不多在商道之下。”


    “我們是挨著汲水,他們則是臨近玄江。”


    “所以走這個方向。”


    刀疤拿根木棍在地上比劃著,刀成一眨不眨地盯著,默默將老爹所畫的象山簡圖記在心裏。


    “象山,象鼻道發出汲水,象尾道連接商道,商道挨著玄江。”


    “汲水向南流下,流到我們汲水村,拐向東麵,孕育出角馬平原,繞過汲水灣,匯入玄江。”


    “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方形區域。”


    刀成暗暗點頭,踩亂簡圖,起身跟上刀疤的步伐。


    ……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


    父子二人收集了一大堆枯柴,圍成圈,點燃。


    處在火圈之中,暖洋洋的,但看著外麵黑漆漆一片,刀成反倒有些不安。


    “老爹,這樣有用嗎?”


    這種火,他刀成都可以隨意拿捏,能攔得住魔獸?若是攔不住……


    “外麵黑,就這裏亮,會不會把魔獸引來?”


    若是如此,那這火豈不是起了反作用?


    “放心吧!”刀疤淡定笑道,“怕火,是魔獸的天性,特別是對低階魔獸來說。”


    “可你不是說過,魔獸有魔免的特性,這火,我都不怕……”


    “你是怕這火攔不住魔獸?”刀疤聽懂了刀成的言外之意,想了想,解釋道,“首先你得明白,魔免並不等於全免。”


    “它是有很大的限製的!”


    “我這實力,也不是很清楚,一時間也講不明白,簡單給你說幾個例子,你自己體會吧。”


    “第一,四階魔獸不可能免疫四階的元素攻擊,它可能隻能免疫一二階的元素攻擊。”


    “這就好比,二階的你打了四階的我一拳,我根本不會感覺到疼痛,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免疫了你的力道。”


    “但你要是三階,再打我,我可能就有感覺了,也就是說我四階免疫不了你三階的攻擊。”


    “假如你這三階的一拳,打到二階或者一階的身上,那遭不住就是他們了。”


    “同樣的,這火威力雖然普通,高階魔獸能無視,低階魔獸卻不能。”


    “這是魔免階位上的限製,能免未必全免。”


    “哦~”小夥子拉長了音,笑道,“老爹你這樣說我能明白。”


    “能明白吧,所以說越階是很難的事,大多數時候,以下犯上,下階位的可能都傷不到上階位的皮毛。”


    “不然,九階的神能被一階的凡人打死,高高在上的天龍會被地下的螻蟻咬死,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刀成點頭道:“怪不得老爹你說劉炎先祖以六階之身擊殺七階真魔法師,是舉世罕見的壯舉。”


    “那當然!”刀疤自豪道。


    “老爹,聽你這麽一說,我突然覺得……”刀成羞澀一笑,“我好厲害呀!”


    “何以見得?”


    “高階魔獸才能抵擋的火,我這小小的二階就能擋住,那不是說明我擁有媲美高階魔獸的魔免?”


    “也不盡然,”刀疤點了點頭,又隨即搖了搖頭,“你目前之所以這麽變態,是因為你吸收了四條一階的元素之靈。”


    “假如後麵你吸收不到更高階的元素之靈,你這點優勢就沒什麽意義了。”


    “為什麽?”刀成有些迷茫。


    “用你的腦子想想啊!”刀疤敲了敲小夥子的腦袋道,“你三階能免疫二階的元素攻擊,這很變態,但你四階五階六階了,還是隻能免疫二階的,那有什麽用呢?”


    “哦,”刀成恍然大悟,隨後握緊拳頭,堅定道,“我一定努力,爭取吸收更高階的元素之靈!”


    “那你可夠努力的了!”刀疤補充道,“隻有四條全部吸收,你才能擁有變態的魔免能力,少一條都不行。”


    “這……又是為何?”刀成不解。


    “元素之間是有關聯的,比如說水能克火,風卻能促火。”


    “你擁有四係的元素之靈,相互影響之下,會大大提升你的防禦能力。”


    “若你僅擁有水係的元素之靈,那麽你隻能免疫水係的元素之力,且免疫的程度遠遠沒有你現在高。說不定即使你是四階,也隻能免疫一二階的元素攻擊。”


    “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嗯……”刀成沉吟了一會,方才緩緩點頭,“馬馬虎虎能理解。”


    “是不是,我擁有四條元素之靈,就好像擁有了四麵盾牌,所以魔免能力更強。”


    “你……差不多……勉強……或許可以這樣理解。”刀疤也有些不確定道。


    別看他平常懂得挺多,但稍微深入一些,他就不行了,畢竟,一個四階的修煉者,能對這世界理解多深。


    刀疤也暗暗感慨,“隨著這小子實力的提升,我能幫他的也勢必會越來越少啊!”


    看刀成還在皺著眉頭,刀疤笑道:“行了,別琢磨了,實力到了你自然會明白。”


    “現在,安心打坐吧!”


    “我來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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