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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山,無名峰中。


    古木參天,層層疊疊的枝葉遮天蔽日,使得山內昏暗一片。罅隙間,灑下道道如煙如霧的太陽金光,更讓樹影憧憧,無形中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恐怖。


    密林深處,樹木叢生,百草豐茂,鬱鬱蔥蔥中夾雜著枯枝敗葉,到處一片淩亂。


    不遠處,晃過一道黑影,隻見其上躥下跳,左搖右晃,飄忽中透露著幾分穩健,速度也還不慢。


    偶爾踩過金光,隱約可見它不像猴,不似猿,反倒更像萬物之靈——人。


    待林盡光來,赫然可見,這矯健的身影不是他物,正是前來此地修煉的刀成,這已是他來此的第三十天了。


    整整一個月,風雨無阻。


    終於,就在剛才,他做到了。


    “全身而退!”


    小夥子捧著上衣,翻來覆去,再次確認了一遍。


    “沒有一根草,也無一片葉,我成功了!”


    開心!舒服!


    辛苦一個月,總算有了迴報。刀成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老爹說的不錯,‘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迴想這一個月的獨自修煉,刀成不禁唏噓。


    從一開始慢悠悠爬上山都能刮破衣服,到如今這種地步,個中滋味,隻有他才能體會。


    多少次滑倒、摔倒、絆倒,多少次刮破衣服傷到皮肉,這還隻是最基本的。


    刀成仍清楚地記得,剛進山時的那種惶恐,昏暗之中,黑影憧憧,似乎哪裏都有魔獸,他多希望老爹能跟在他身旁。


    他還記得,有一次,一隻豬玀獸幼崽傻乎乎跑了進來,悄無聲息繞後,如果不是他聽到唿哧的喘氣聲,及時避開,那次就危險了。饒是如此,魔獸那猩紅的眼睛,猙獰的麵孔仍嚇了個他亡魂皆冒。


    所以,在緩過神發現這隻魔獸不是那麽強大之後,他瘋了一般地發動攻擊,最後手持木棍從上而下,直接刺穿豬玀獸的眼睛,捅進了腦子裏。


    鮮血濺到臉上,他吐了個稀裏嘩啦。


    最後,當他將這隻小豬玀獸扛迴村子,汲水村沸騰了,他卻倒在了刀疤懷中。


    但是,當天晚上,看到老爹驕傲地大笑,看到花姨娘和靈兒大口大口地吃肉,刀成突然覺得一切都值了。


    退縮的想法一掃而空。


    第二天,再次進山,他發現他不害怕了,不但不害怕,還充滿了信心與期待。


    他還記得,沒過幾天之後,王大郎偷偷摸摸跟了過來,如果不是他提前發現,靈機一動,自言自語詐退了王大郎,後果不敢想象。


    雖然他不清楚王大郎是否有歹意,但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知道,魔獸靈智不比人類,王大郎也不是豬玀獸,如果王大郎真要出手,四階對二階,他不可能逃掉。


    事後,考慮到王家勢大,他並沒有將此事告訴刀疤,卻告訴了王大郎刀疤看到了他。王大郎嚇得當即向刀成跪下,發出狠毒誓言。


    自那以後,他再沒見過任何人。


    “不容易呀!”刀成感慨。


    短短三十天,他竟有種長大了不少的感覺。


    如今,總算成功到達刀疤的要求,刀成自然而然升起告知老爹的迫切想法。


    直奔汲水!


    一個月過去了,當初六十多人也隻剩下四十人不到。


    有些堅持不下去,早早離開了,其中還包括一個六流資質的小子;有些則是看遲遲沒成效,灰心離開了,比如王猴王虎兄弟。


    剩下這四十人,刀疤將之分為四組,靠打架選出四位組長,其中除了史大壯能穩坐組長之位外,剩下三組打得不可開交,可謂是“組長輪流做,明天到我家”。


    乍一看突然出現的刀成,刀疤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豫。


    “小組長帶頭,好好練!”


    在刀成的示意下,兩人走到一旁,刀疤麵無表情道:“你不在後山修煉,跑過來有什麽事?”


    “老爹,我做到了!”


    “做到了?做到什麽這麽高興?”刀疤心裏一念,旋即睜大了眼,“你是說?”


    “嗯!”刀成握緊拳頭,興奮道,“剛剛我在山上跑了一圈,沒有碰到任何東西!完全達到了您的要求!”


    “走!”刀疤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去哪?”


    “廢話,當然是進山!”


    ……


    “你確認你真能做到?”圓潤山峰前,刀疤開口道,“要是差得太遠,我可會揍你!”


    “您且看好!”刀成自信一笑,舒展了下手腳,驀地化為脫兔,衝進了山林。


    刀疤緊跟其後,倒不是他不相信兒子,而是他要親眼看一下這小子的進展。


    “瞎貓碰到死耗子?還是真有實力?”


    “就算真能完成,也有生疏和熟練之分。”


    “且看他練到何種地步……”


    山路崎嶇不平,地下雜物滿地,半空中也有伸出來的低矮樹枝。


    刀成卻宛若不見,速度極快。奔行疾走,或跳或躍,如履平地;時而彎腰,時而扭身,騰轉挪移,靈活百變,活脫脫一隻歸巢魔猿。


    刀疤暗暗點頭,“看來這小子不是僥幸!是真的能做到眼到——心到——身到。”


    “《行者無疆》第二重境界,到了他這種地步,算是初成了。”


    既然如此,刀疤也沒必要再繼續考察下去。


    “行了,大小子,到此為止吧!”


    “怎麽樣,老爹?”小夥子自得問道。


    “算你過了,”刀疤微微頜首,“不過,沒什麽好驕傲的,畢竟這與荊棘林差遠了!”


    “還好吧……”沒得到想象中的肯定,小夥子有點不高興。


    “還好?”


    刀疤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換座山頭,你確定你還能這麽熟練?”


    “這是樹枝草根,掛一下也不會很嚴重,所以你不怕。如果換成荊棘密布的刺林,你確定你不膽怯?”


    “如果,我把荊棘再換成刀山火海這些要命的東西,你確定你還能這般有恃無恐?”


    “而且,你得明白,這些樹枝什麽的都是原地不動的死物,如果換成會動的,比如刺過來的明晃晃的刀子,砸過來的石頭,你確定你還能躲得過?”


    “再進一步,如果是一個魔法師施法出來的魔法,比如滿地突起的石錐火牆,密布天空的冰刀風刃,迅捷無比的閃電雷霆,你確定你還能躲得過?”


    刀疤淡淡一笑,瞥了一眼啞口無言的刀成,自問自答道:“不好意思,我說的這些你都不能!”


    “你這種,充其量《行者無疆》第二重境界——行隨心動,初步入門!”


    “我真沒覺得有什麽好高興的!”


    刀成苦澀一笑,訕訕咂了咂嘴。


    “好吧,確實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瞟了眼有點喪氣的刀成,刀疤麵無表情,心裏卻是一爽,“臭小子,老子當年天天被荊棘刮得血肉模糊,練了幾個月,貧血了都沒練成。你小子山裏跑個把月就練成了,太可惡了!不殺殺你的威風,真對不起老子當年吃的苦!哼哼哼哼!”


    咳了咳,壓住心中澎湃的笑意,刀疤又故作鬆了鬆語氣,緩聲道,“行了,你也別灰心,至少入門了,能練打石之術了!”


    “打石之術?”刀成精神一振,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


    “老爹快教!”


    “教?”刀疤莫名一笑,神秘兮兮道,“要說教,我還真有個竅門……”


    “嗯嗯,您說!”刀成豎起了耳朵。


    “多練~”


    “多練?僅此而已?”


    “多練!僅此而已!”


    “多練……”刀成無語點頭,“好吧……”


    刀疤莞爾一笑,撿起一塊石頭,捏成碎塊,自己取了一塊,剩下的都丟給刀成。


    四周看了看,他指著遠處一顆大樹道,“看到第一個枝杈了嗎?我準備打它……”


    “我要打它,首先我得看清它,估算出我與它之間的距離,在心裏構建出一個我和樹的模型。”


    “算好距離,我才能決定至少得使出多少力氣,以免出現力竭石落打空的尷尬。”


    “出力前,我還得考慮大地的吸引,風的阻礙等外力。因為出手後,石子就不歸我控製了,但那些外力可以影響到它。”


    “做好這些準備工作,我便可以……出手了。”


    說著,刀疤甩出了手中的石子。


    嗖~


    破空尖嘯,隨之——砰!


    石子炸開,胳膊粗的枝杈應聲崩落。


    “看到了嗎?”


    小夥子點了點頭。


    “明白了嗎?”


    刀成連連搖頭,“老爹,你說的那個距離怎麽估算呀?還有那個模型怎麽構建?還有出力的標準,影響的外力,這些都該怎麽考慮呀?”


    “考慮?”刀疤哈哈一笑,“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講不清,也道不白,隻能靠你自己多練,多琢磨,練得多了,也就有手感了,有手感了,自然打得就準了!”


    “都沒個準兒嗎?”刀成無奈一笑,“感覺很玄乎呀,要練多久?”


    “不難!”刀疤笑道,“你都已經達到眼到心到身到的境界了,多練練,很快就學會的!”


    “先學會打不會動的,等學會了再嚐試打移動目標。”


    “當有一天,你能達到眼到——心到——神到的境界,你就如劉炎先祖一般,六階無敵,越階殺聖也不是沒有可能!”


    “無敵…越階殺聖…”沉思中,小夥子眼睛亮了起來。


    “大餅畫下,能不能吃到,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見狀,刀疤心裏嘀咕道。


    迴家路上,刀疤背著雙手,搖搖晃晃哼著小曲,甚是悠閑。刀成則拿著一把石子,東甩一發,西扔一個,時不時皺緊眉頭,非常用功。


    還未到家,花娘便迎了上來。


    “快點,家裏來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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