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喊了,沒有人會來的。”


    清冷的話打斷帝王的驚恐的聲音,一把銀底紫紋的劍淩空架在帝王脖子上。


    劍身點綴著紫色的神石,星星點點,散發著淡淡的七彩霞光。


    該劍名為晨析,是木兮慣常帶的法器之一,但是用它來殺個凡人,還是個惡心的人,不值得。


    “神——神女,不知可是有——有所誤會。”


    作為一代帝王,麵對生死,麵色討好起來。


    “誤會?因一人勢大,怕影響汝之皇位,方法千千萬萬,汝卻以毒噬之,以萬千人命脅迫之,心胸狹窄,昏庸無能。為王為帝更應以身作則,心胸開廣,恩威並施,而你今行為,德不配位。”


    \"池晏!池晏!又是池晏!聯乃帝王,一國之主,朕想要誰死誰就得死。妖魔鬼怪不可侵,更別說神仙,神仙也不敢對朕怎樣?”


    “噢,若龍氣足確實能威振一方生靈,可今汝龍氣暗淡,空有帝王之名,卻無帝王之靈。如何抵擋得了汝所不屑的妖魔呢?更何況萬物生息皆在吾一念之間,萬道規則皆由吾而成,吾要汝亡,汝不得不亡。”


    說罷,晨析劍化作流光閃入木兮體內,而帝王麵色痛苦,在空中劇烈的抖動,不到兩秒,便再無聲息,隨之,便落於地。


    “他的血可不能髒了我的劍。”


    木兮呢喃自語。


    “神女饒命!”


    “神女饒命!”


    兩位美人瑟瑟發抖地跪在木兮麵前,連連磕頭。


    “今日吾來此的目的不在爾等,但想活命,今日吾之事不可說。”


    “是,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木兮也不擔心她們會不會說,但是她已經下了禁製,想說也沒辦法表達。


    “爾等應該想想怎麽在其他人手裏活下來吧。”


    說完,便消失不見蹤影。


    “謝神女。”


    兩位美人停止磕頭,這才發現木兮已不在原地,麵麵相視,為活下來而喜悅,又為今日晨時的一切而驚駭不已。


    木兮又去哪了呢?


    木兮來到地牢,牢中人滿為患,老弱婦孺、青年等皆被關押在一處,而時不時傳來孩提的哭聲更讓人,人心惶惶。


    木兮從遠處走來,或氣憤或悔恨或無奈的人們眼中閃過一絲生機,也帶著一瞬的驚豔,但天生而來的敬畏之情隨之而來,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委動。


    “帝王已死、兵甲已眠,毒藥已除,你們離去,歸家吧。”


    鐵鎖隨著木兮的想法自動解開,鐵門隨之而開,眾人紛紛跪謝。


    “謝大人,謝大人。”


    眾人笑著,脫掉了心中沉重的枷鎖。


    木兮穿過長長的廊道,到盡頭處。


    那裏單獨關押著白發蒼蒼的老人和十三四歲的少年。


    老人身上滯著淡淡靈氣和光德之力,慈祥的麵容上卻滿是愁容。


    “你——”


    “吾隻是來當場看能製出那毒藥和控製死屍的人而己。”


    “遊青真的做了嗎?攝政王......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大家。”


    老人跌倒於地,悔恨不已。


    老人名為遊蒼,醫玄雙修,多年前陸續收下孤兒遊青和遊墨為徒。


    “師尊!”


    遊墨欲扶起老人,老人搖搖頭,摸了摸遊墨的頭,轉頭對木兮道:“姑娘是為攝政王而來的吧,遊....遊青應當走了吧,都是一人之錯,望姑娘放過遊墨。”


    說罷,拿出早已放在腰帶中的毒藥,開瓶倒出,一口吞下,瞬間麵色蒼白,唇色泛紫,但仍堅持著跪於木兮麵前,求著木兮。


    老人知道,能獨身走到這裏,而毫發不傷,定是高人,加之周身不同尋常的氣息,令人畏懼,且他隱約欲感到,這位姑娘定能破除該局麵,拯救曜國。


    不過可惜了,木兮並不想幹涉曜國乃至古邡大陸的局勢。


    “姑娘,我自知罪無可恕,但求你放過我的小徒弟,他不應被我牽連。\"


    木兮:多熟悉的畫麵啊,今天在她麵前以死謝罪的人還真不少,國民英雄的影響果真強大。


    “可。”


    痛苦的活著,不如安心的離去。


    “謝姑娘。”


    活落,咽下最後一口氣,倒在遊墨懷中。


    “師尊!師尊!師尊......”


    遊墨陷於哀傷的情緒中,不知道什麽時候牢門開了,而木兮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木兮立於高山之上,腳下是曜國都城。


    無數的人從皇宮湧出,然不到一時辰,源源不斷地兵馬又從遠方湧進。


    “曜國開始亂了。”


    農曆九月十六,曜國起變。


    曜靈帝駕崩,朝局大變,七子奪嫡,內亂暴起。


    而後,隨著池晏身死的消息傳來,各地爆發起義軍,不到兩年,曜國分裂。


    七子奪嫡的結果為三皇子勝出,但那時的曜國國土僅剩原先的三分之一。


    而同一時期,由於戰敗,祈國也分崩離析。


    此後,古邡大陸進入七國之亂。


    木兮迴到依水居,除了地上仍保留著的鮮血,四處淒涼陰森,而遠處又隱隱傳來哽咽聲。


    木兮懸浮著飄進淳中院,在池晏的住處,見那幾人站在池晏床邊,眼眶通紅,而池晏也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躺在床上。


    “木姑娘?”


    神醫發現了她,在場所有人轉身看向木兮。


    “木姑娘,求你救救主子。”


    “你救得了我們,一定可以救主子的。”


    “木姑娘,求你救救主子吧。”


    幾人紛紛下跪。


    在場的人記得,在他們死後,靈魂離體時,看著觸不可及的世界發生巨變。


    是木兮救迴了所有人的命,但唯獨池晏沒有救迴來。


    “起來吧。”


    “謝謝木姑娘。”


    “我可沒說要救他。”


    “為什麽?”


    池四不理解,即使見過那非同尋常的事,但對木兮的感觀和之前並沒有太大區別,畢竟早就知道木兮非比尋常,隻是比想象中的更強更無法想象就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而池晏此生已了。”


    “木姑娘,我不信,你一定可以救主子的。求您救主子,我等願做牛做馬報答。”


    池一不相信,拉住木兮的衣袖,苦苦哀求。


    “淵之有自己的責任,他現在的死亡隻是另一種新生。”


    是啊,不過一場曆劫罷了。


    所有人沉默住了,他們也明白自己不應氣憤,不解木兮為何不救池晏,而木兮能解釋是他們與木兮幾月相處的結果,是因與池墨的聯係,而所有人能複活,是天神的憐憫,他們確實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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