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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微臣在刑部多年,手下的仵作更是人中翹楚、心細如發,斷不會驗錯的。”趙援說著,程乾手中一用力,三寸長的小巧羽箭“啪”地斷成了兩截,在他的大拇指上留下了一道傷痕。羽箭落地,程乾的大拇指上,血也潺潺地冒出來。


    “皇上!”趙援惶恐叩頭:“萬望皇上龍體為重。”小李子見了,也有些驚訝,急忙去為他找金瘡藥。


    趙援緩緩抬起頭:“......微臣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朕還有什麽受不住的,你但說無妨。”


    “微臣先前在乾正殿外,也曾遠遠見過雯妃娘娘幾麵的。雯妃娘娘身形高挑,而微臣所驗的女屍,身量矮小,不像是雯妃,而且.....雯妃身邊的宮女檳兒,也失蹤了。”


    “什麽?”難道她沒有死?程乾心裏燃起一絲希望,對著趙援說道:“立刻隨朕去刑部,朕要親自查驗。”


    “皇上......”趙援猶豫,皇上九五之尊,去刑部親自查驗如何使得:“微臣隻是推斷,卻也不敢肯定,皇上九五之尊,還是不要涉足刑部的好。”


    然而程乾沒有說話,隻皺著眉盯著跪在地上的趙援,趙援抬頭,對上程乾堅定的目光,知道反對無用,也便不再說反對的話了。


    程乾走得很快,到了刑部門前,守在門口的侍衛們大驚,都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程乾無心理會,問清楚女屍所處的房間,便走了進去,深唿吸一口氣,一把掀開了女屍身上蓋著的白布。


    此時,女屍身上被燒得破爛不堪的衣服碎片已經被脫了下來,刑部的人給她換上了白衣。


    再次看到被這慘不忍睹的屍體,程乾的心還是跟著緊了一下,他的心,又沒來由地疼了起來。


    然而他不能鬆懈,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辨認死者,是不是蘇文媚。他臉色凝重,壓製著心裏強烈的不適感,望向床上躺著的女屍。


    她的臉和上半身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身上唯一的首飾大概就是右側耳朵上被燒得焦黑的、搖搖欲墜的耳環。


    “皇上,您有什麽需要做的,微臣來幫您做。”趙援在一旁說著,程乾專注看著女屍耳朵沒有說話。


    程乾目光落在那燒焦的耳環上——這耳環樣式極簡。雖然燒得焦黑,也依稀能看出,它僅僅是由兩個小指尖大小的銀環,下麵再鑲著一顆琉璃翡翠製成的。


    程乾記得從前賞賜過錦雲宮不少的首飾衣服,卻斷沒有這一樣,而且蘇文媚從前的耳環大氣簡潔,這隻耳環斷不是她喜歡的風格。


    而且,蘇文媚失寵後,程乾暗中去看望過她幾次,她都一身素衣,身上的首飾極簡,哪裏有佩戴什麽耳環?


    他的眸裏閃過一絲亮光,眼疾手快地摘下那隻耳環:“水。”


    “皇上,這,使不得,使不得呀......”那隻耳環上還沾著些女屍的皮肉,趙援出言勸道。


    程乾沒理他,小李子打來了水,拿了一塊方帕來。程乾便將耳環沁入水中,拿方帕擦拭著。沒一會兒,一隻樣式簡潔的耳環顯露出來。


    這一定不是她所喜歡的耳環樣式!他直覺,這具女屍,一定不是蘇文媚!


    那麽她活著,她會去哪裏?錢惠與她交好,難道她去了鍾秀宮?還是她對自己已經失望透頂,出宮去了?


    程乾猛然想起蘇文媚得寵時,自己給過她的令牌——禁足期已過,這令牌便是有效的,她如今可以自由出入了。


    “速去傳喚今日下午正午門和臨宮門當值的守衛,讓他到乾正殿來見朕。”程乾說著,將耳環放在一旁,又用小李子遞過的幹淨方帕擦了手,出了刑房,快步朝著鍾秀宮走去。


    鍾秀宮偏遠,程乾嫌攆轎太慢,自己一路快走著,走了老遠,才到鍾秀宮。一進宮門,宮女們要拜見,他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程乾到了鍾秀宮寢殿外,便見錢惠就著昏暗的燈光,在抄錄著什麽。他未出聲,輕輕走進去。錢惠抬頭看見他有些驚訝,卻也淡定下來,跪下朝他行禮:“嬪妾參見皇上。”


    “平身吧。”程乾說著,拿起她抄錄的經書來:“你這抄錄的,是妙法蓮華經?”


    “是。臣妾想著雯妃娘娘慘死錦雲宮,便心裏驚悸。想著抄錄些佛家經典,能否幫娘娘解除些許痛苦。如果有來生,臣妾希望她平安喜樂,衣食無憂。”


    “斯人若已逝,抄錄再多的佛經也不用。”程乾被錢惠的情緒所感染:“朕很後悔,她在朕身邊時,沒有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殿內安靜,久久沒有人說話。許久,程乾才再次開口,打破了寧靜。


    “說起來,朕已經許久沒來過你這鍾秀宮了,你可還安好?”程乾說著,眼睛不斷瞟著寢殿內巨大的帷帳——帷帳內似有人影晃動。


    “臣妾很好。皇上......”錢惠察覺到他的目光,順著他的目光朝帷帳看去。程乾心裏風起雲湧,先她一步,掀開了帷帳。


    一個受到驚嚇的丫鬟急忙跪地:“皇上!奴婢參見皇上,皇上恕罪。”


    程乾有些失望,不悅地說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奴婢奉命打掃惠嬪娘娘的寢殿,不知皇上駕臨,這才衝撞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宮女跪地磕頭,十分緊張。


    “罷了。”程乾擺手:“是朕不請自來,沒有通報,怨不得你。”


    他失望地走出鍾秀宮,往乾正殿的方向快步走去,這會兒正午門和臨宮門的守衛應該到了。


    “參見皇上。”四名守衛覲見行禮。


    “朕召你們前來,隻是想問問,今日下午,雯妃娘娘是否出宮去了?”


    其中一名守衛抬頭看他,又低下頭去:“皇上,奴才們在乾正門外當值,從來都是隻認令牌不認人的,何況宮中娘娘眾多,又鮮少出宮。所以,奴才們並不十分確定,哪一位是雯妃娘娘。”


    出宮有兩門,前門正午門,偏門臨宮門。


    “你是哪裏的侍衛?”程乾問道。


    “迴皇上,奴才是臨宮門的。”那侍衛答道。


    “你們且說,今日下午有沒有人拿著乾正殿的令牌出宮去。”各宮娘娘隻有上報請求出宮後,才會由賢貴妃發放各宮的出宮令牌。


    而各位上了品級的王公大臣,都有各自出入的令牌。前些日子蘇文媚出入宮裏,就是用的顧府的。不過顧府的令牌,為顧家考慮,程乾已經收迴,交還給了顧家大姐。


    乾正殿的令牌效用最大,進出宮也不會遭到守衛的盤問。


    “皇上。”其中一名守衛誠惶誠恐,卻也不敢欺瞞,緊張說著:“是有這麽一位。當時她穿著素淨,冷若冰霜,看起來倒不像是宮裏的娘娘。因為手持乾正殿的令牌,奴才不敢多問,所以......便放行了。”


    程乾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他意識到,那個拿著乾正殿令牌出宮的女子,八成就是蘇文媚。他將成堆的奏折拿開,拿出幾張蘇文媚畫像來,將其中兩張正麵的畫像鋪開來:“速速傳令!今日提早封鎖城門!”


    “是!”幾名守衛應答著,退出了乾正殿。


    “趙援,雖說你是刑部的人,但你做事一向牢靠,隻有你去尋雯妃,朕才可放心,你可願領命?”程乾將畫像拿起。


    “微臣受皇上抬愛,自當竭盡全力。”趙援說著,雙手高舉做捧狀。


    程乾將手中的女子畫像交到他手上:“速去,朕等著你的好消息。”


    城門外,天色剛剛暗下來,夜市就開張了,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一輛馬車在夜色的掩護下,正朝著城門的方向疾馳著。


    “娘娘。”檳兒從包袱裏拿出一小瓶金瘡藥來,又覺得自己稱唿得不對,抬頭,就看見蘇文媚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小姐。”檳兒改口道:“小姐,這會兒已經離宮裏很遠了,想來應該安全了。您先將傷口擦擦藥吧。”


    蘇文媚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臂上,還有被那個刺客劃出的一刀口子呢。這一路出逃太過緊張,檳兒不說,她都要忘了。她將衣袖掀開,卻見傷口已經結痂了。


    “罷了,都結痂了,便不擦藥了吧。”她說著,就要將袖子放下去。


    “小姐。”檳兒叫住她:“奴婢來幫您吧。”


    檳兒拉過她的手,用手帕沾了些濕的金瘡藥膏,把傷口周邊的血漬抹去了,又替她塗了些藥,才用手帕將傷口包紮好。


    “砰!”此時,轎子卻不知何故,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十字路口,立於長街的男子看著冰藍色衣袍上沾染的大片泥漬,滿臉不悅。他帶著自己的個隨從,快走幾步到堪堪停穩的馬車前,怒目瞪著轎上禦馬的車夫:“你沒長眼?!”


    原來是那馬車走得急,馬夫在夜色下沒看清地上的水坑。馬車經過,將泥漬濺到了那少年的衣袍上。臨時雇傭的馬夫是個實在人,見馬車下的泥水濺了人也沒跑,將馬車急急地停了下來。


    男子亦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眉目如畫,眉宇間滿是桀驁不馴的神色。他頭戴玉冠,一身冰藍色衣袍質地細膩柔軟,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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