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年,春。


    剛到警局的工作實在是太枯燥,這與我在警校中想象的警察日常完全不同。


    本以為自己會隔三差五碰到命案,結果卻是天天處理老百姓之間的糾紛。


    尤其是婆媳問題,可真是太讓人頭疼了。


    我作為一個剛大學畢業的打工人,戀愛都沒談過幾段,卻總讓我去處理婚後問題。


    導致我總是束手無措,也看過太多“現場直播”,說真的,要不是因為我是警察,我還真想搬個板凳,買點瓜子在旁邊看熱鬧。


    “前輩,我是刑警又不是民警,能不能給我來點刺激的案子。”我一屁股坐到我師傅的辦公桌上,用一種包含懇求和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他。


    師傅繼續整理手裏的嫌疑人信息,頭也不抬的迴答我,\"最近局裏可沒大案子需要你操心,我們這些老前輩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習慣就好了。”


    好嘛,我算是白抱有期望了。


    如果人也像狗一樣長著耳朵,估計我的耳朵早就耷拉的跌到地上了。


    師傅聽我好久沉默不語,抬頭看我一臉失望的臉,又看一眼自己手上還不算太棘手的案子。


    “走吧,快中午了,陪我出去吃點東西。”師傅邊說邊穿上了他那件褐色的皮衣。


    那件衣服是他女兒給他買的,隻要髒了他就會立即拿濕紙巾清理幹淨。


    皮衣對他的重要性,不亞於唐僧對經文的愛護了。


    一聽到吃,我雙眼發亮,畢竟誰會和吃的過不去呢。


    我瞬間從辦公桌上下來,也穿上自己的外套,像個小跟班一樣屁顛屁顛跟著師傅走出了警局。


    也不奢求什麽山珍海味了,能吃飽就行。


    師傅領我去的是一家蘭州拉麵館,剛進屋,一股濃鬱的牛肉味就撲鼻而來。


    “哇,好香。”


    師傅像看自己孩子一樣寵溺的朝我笑了一下,可能因為我自初中父親下落不明,直係親屬都去世之後我就一直跟在師傅身邊。


    他同我父親是大學同學,也是好朋友,父親的葬禮上他就把我帶走了。


    說是父親臨死前給他發了信息讓他照顧好我,所以從小缺少父愛的我,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老板,兩碗牛肉拉麵。”師傅提高嗓門,向後廚喊了一聲。


    後廚出來的服務員長的一看就是少數民族的人,他眼眸深邃,而且說話的調調也很獨特,我的第一反應覺得他像維吾爾族人。


    和師傅找到空座坐下,還好我們來的還算早,用餐的人不算多。


    老趙,他們不是漢族人吧。


    我師傅叫趙世鋼,私下裏我總親切的叫他老趙。隻有在警局同事麵前我才會叫他師傅,畢竟在警局我們隻是上下級關係。


    “怎麽,通過口音聽出來了?”


    “我可是一名刑警好不好,而且這種略微蹩腳的普通話是個人也能聽出來吧。”


    老趙舒展了一下眉頭,像是感慨當時還不到他肩膀的小不點,如今已經比自己高了一頭。


    他笑著說:“這家老板和員工都是迴族人,他們不吃豬肉,所以店裏的菜單上隻有牛羊肉。”


    抬頭望向牆上的菜單,還真是一點豬肉的影子都沒有。


    趁這個間隙,麵已經被夥計送來了。


    “來,兩碗牛肉拉麵慢用奧。”


    他說話的調調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之是輕聲輕語的,好像開了0.75倍速一樣。


    牛肉麵屬實好吃,也不得不佩服這家人的手藝。


    從小被家裏人要求食不言,我隻好一直悶頭享受手裏的這碗麵。


    剛要將碗端起來喝湯,就聽到一聲類似槍聲響起,我被嚇了一哆嗦,湯也差點灑在身上。


    群眾開始捂頭倉惶逃竄,瞬間大街上的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橫衝直撞。


    我和師傅馬上起身疏散群眾,可惜我還在實習期沒有配備槍支,隻好先保證好剩餘群眾安全。


    師傅掏出槍觀察周圍是否有可疑人員,但是現在亂成一鍋粥的場麵實在是發現不了。


    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開始向警局“搖人”。


    不一會附近就被警衛線包圍,師傅想著這也是一個讓我鍛煉的機會,便讓我插手了這起案件。


    我當然興奮不已,這可是我接手的第一個可能與人命相關的案子,想想就興奮。


    和同事簡單敘述了一下剛才的狀況,我突然餘光發現了旁邊巷子裏的垃圾桶旁邊仿佛有一個半坐著的人。


    我怕那是嫌疑人,便向師傅打了手勢讓剩餘的同事處於一級戒備狀態。


    可是剛看到垃圾桶背後的場景,我隻感到兩腿癱軟,一陣耳鳴。


    是個男人,可他的胸前卻有一個類似被捅了一刀的傷口,身下一灘血跡。


    如果仔細看,完全可以看到他的胸膛已經皮開肉綻。


    他也是死不瞑目,那雙眼睛瞪的老大,讓人不禁打寒顫。


    “師…師傅。”我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口吃。


    師傅大步向前,他可能早就見過這樣的場景所以反應不大。


    反倒是我,感覺自己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跑到垃圾桶旁邊就開始吐。


    此刻空氣裏夾雜著血腥味和來自垃圾堆的臭味,這導致我吐個不停。


    師傅趕快叫來了醫護人員,讓他們檢查那個人的生命體征。但顯然,他早死了。


    我們隻好先把他帶迴警局的停屍房。


    “小米,用不用給你放半天假去醫院看看?”師傅等我吐完後問我。


    實不相瞞,第一反應我確實想打退堂鼓了。但是轉念一想,我是名人民刑警。


    以後還要經曆更多的命案,我應該早點習慣。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不想錯過。


    “我沒事師傅,我隻是剛才吃快了,吐出來就好了。”我這可不是死鴨子嘴硬,隻是實話實說。


    師傅怎會不了解我那些心思,他也沒多說,就讓我同他一起迴警局開會。


    我們局長叫關義。也不愧他姓關,長著一張好似關老爺的臉,讓警局裏的女同事們總害怕他。


    “這次案件可以說是我們s市自上一次緝毒行動以來,第二個命案的發生。各部門一定要重視起來。”


    全會議廳的警察們都緊皺眉頭,我也麵色難露,畢竟我父親就是那次緝毒行動犧牲的。


    “趙世鋼,作為此次行動的隊長,米紳,你協助你師傅。”


    “是!”我和師傅異口同聲說道。


    “由於此次案件比較棘手,我局調來了一名優秀的偵探——查斯特斯。”


    誰?查斯特斯?


    我不禁詫異,那是我兒時的玩伴,他總裝成熟,在同齡人當中總格格不入。


    再加上他是個福爾摩斯迷,總喜歡和人討論案件和一些解謎遊戲。也導致沒人和他有共同話題。


    不過好在本大帥哥就喜歡社交,我父親的身份也讓我對一些案件有關的事情有些興趣。


    所以,有時候我們也有些許共鳴,我也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不過上高中時他就出國迴英國找他那個洋人老爸了,他爸年輕時也當過幾年偵探後來年長也就自己單幹了。


    那小子是個中英混血,也不得不承認歐洲人的骨相好看。他是我見過唯一一個顏值能和我媲美的人了。


    經過他一段中英混合的自我介紹後,他看到了我,我向他單挑眉了一下。


    他隻是微微點頭作為迴應。


    會議後,師傅走向了他。


    “我對你有印象,小時候你和小米是好朋友,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你也長這麽大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偵探了,真是年少有為啊!”師傅同他握手時順勢寒暄兩句。


    “趙隊過獎了。”他還是那張麵癱臉,沒有絲毫表情。


    \"趙隊,死者信息調取出來了!”調查組的同事小張,朝會議廳說道。


    我和師傅對視後向著小張的工位大步走去,查斯特斯緊隨其後。


    “死者陳某,是騰飛建築集團有限公司的總經理,s市本地人,妻子無職業,兒子正在上高中,最近一次進入大眾視野,是3月底鹹亨府開工的建材大會上。”


    我看了一眼手機日曆,今天已經是4月10號了。


    “還有其他信息嗎?”師傅追問。


    “我們調取事發現場監控,發現死者並沒有走進小巷。”


    “沒有走進過小巷,怎麽可能,我明明就是在巷子裏發現他的。如果是被拖屍到巷子裏的,地上怎麽可能沒有血跡?”我頓時感到詫異。


    “那就隻能說明,小巷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查斯特斯在我們身後說道。


    “對,小米,查斯特斯,你們倆隨我去案發現場一趟。”師傅話畢便快步向警局大門走去。


    我一路小跑跟在他後麵,而查斯特斯還是不緊不慢的跟著。


    到達發現屍體的現場,仔細勘察果然發現了蹊蹺。我們在血跡附近發現了些許骨頭渣。


    槍傷導致骨頭飛濺當然不假,但是為何這些骨頭渣偏偏在地上的血泊裏而不是在牆上的血裏?


    我蹲下觀察那灘血跡,而查斯特斯卻抬頭看去。


    我站起來順著他的目光,發現案發現場的正上方的房頂有些可疑。


    雖然也有快十年沒見,但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


    “師傅,我想我們也許需要上一下房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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