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阮昱茗坐在副駕,談願在認真地開車,車廂裏縈繞香氛的清幽,兩人難得的安靜。


    “今天遇到什麽事了?”這時,他突然開口打破車內的寧靜。


    阮昱茗皺著眉頭,半垂著眸,像隻慵懶的小貓臥在椅子上。


    她正愁不知道怎麽跟他說關於紀璟安的事情,聽見他開口,猶豫了半晌,還是主動地將今日聽到的事情交待出來


    而談願靜靜聽她說完,臉黑得都快滴出墨,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青筋隱隱暴起,聲音冰涼,“那個董總還在醫院?”


    “是,聽說腦袋縫了幾針,華盛去看望他的同事說,在病房裏特別囂張,叫囂著要給華盛好看。”


    “嗯?”這麽囂張?


    阮昱茗撇了撇嘴,“華盛畢竟是港城和海外資本背景,在內地算是實力雄厚的大公司,但是要論其他背景還是比不過本土後台硬的公司。”


    “像這位董總,華盛高層不敢輕易得罪他,就是他放話,如果紀璟安不道歉,華盛賠償的誠意不夠,那麽接下來隻要華盛參與投資或製作的電視劇和電影都不會輕易過審……”


    阮昱茗越說越義憤填膺。


    因為京城分公司歸屬紀麗姝管,上麵的高層不肯幫紀璟安,非要拿他獻祭,阮昱茗就很替好朋友不值,搞不好他手裏的權利這次都要被瓜分出去。


    她說完,微微偏頭看著談願,詢問他的意見,“你怎麽看這件事?”


    談願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唇角勾起笑容,“紀璟安還是打得太輕了……”


    “?”阮昱茗震驚。


    “這樣的人就該進局子蹲著。”


    他這語氣不像在開玩笑,阮昱茗定定地盯著他,不知如何開口,“你怎麽?”


    “沒事,別擔心了。“看到她眼神中的隱隱擔憂,談願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想想下周去茶山玩的事。”


    “茶山流星雨,你是不是早有計劃?“阮昱茗眼神發亮,笑哂道:”沒想到跟解珩昱又撞了?”


    “是的!”談願輕笑,沒有否認。


    他翻遍了網上關於情侶的攻略,看到許多增進情侶感情的建議,但沒幾條可實現的。


    因為阮家晚上有門禁,沒有合理的理由,阮昱茗不能在外過夜。


    談願想到這,就暗自歎口氣。


    “這下,你總有理由晚上不迴家了吧?”


    聽到他哀怨的語氣,阮昱茗忍不住笑,“這麽多人呢!”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隨機應變吧!”談願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為了留出周三和周四的時間,這幾日阮昱茗連夜將獨奏曲根據付朗和莫紮菲爾教授的建議完成了最終版。


    莫紮菲爾教授聽後,當即表示下月初他會特地飛來z國,親臨現場看她的表演。


    時間飛逝到周三,一行近十輛豪車suv從市區向京城兩百公裏外的茶山開去。


    盛夏的尾聲,越遠離城市,自然景色越蔥鬱,群山包圍,空氣中的負氧離子含量充沛,蟬鳴鳥叫令人心曠神怡。


    阮昱茗坐在大g的副駕,車載音響裏放的正是她的新歌《summer》,她跟著輕聲哼唱,談願開著車,時不時地看她一眼。


    坐在後排的兩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筆記本電腦上,自然沒注意到前麵的曖昧氣氛。


    “我真的服了,為什麽你們是高高興興出來玩,就我還有活兒幹!”許曜文飛快敲擊著鍵盤,一個勁兒地埋怨解珩昱。


    而聽到他說這話,另一邊的女孩就不開心了,“不是還有我幫你嗎?”


    說話的正是許曜文的女朋友,詹席瞳。


    “你們真是對苦命鴛鴦!”談願從後視鏡看了這對各自抱著一個筆記本的小情侶一眼,笑著打趣。


    解珩昱這次準備的太匆忙,但是又想給蒲曉寒一個盛大又完美的告白儀式,所以就苦了這些為將軍出征的兵。他找許曜文幫忙弄無人機表演的編程,這對許曜文來說並不難,但是短短三日他已經換了十幾個方案,就在今早出發前,他還找到許曜文要求再加幅畫麵……


    氣得脾氣再好的許曜文都忍不住想捏拳揍他。


    直到解珩昱對天發誓,這一定是最終版時,許曜文才咬著牙答應下來。


    “也就是你才會答應他。”阮昱茗轉頭剛好與詹席瞳視線交匯,兩人莫名的相視一笑。


    今日第一次見到詹席瞳時,她對這個女孩的印象就很喜歡。


    一身簡潔的運動裝,梳著高高的馬尾辮,十分幹淨利落;具有標誌性的一對小虎牙,笑起來特別具有親和力。


    “我不答應他能行嗎?”許曜文歎了口氣,抬眸往談願的方向給了個眼神,“他!老解不敢……”


    說得好像談願像是洪水猛獸,讓身邊所有人都懼怕三分。


    阮昱茗很讚同他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確實沒人敢。”


    幾人在他的身旁編排他,談願聽得一清二楚,他輕哼一聲,勾了勾唇,聲音在偌大的車廂裏不大不小。


    現在阮昱茗對他的態度與從前大不相同,她不動聲色地瞪了迴去,“這不是實話嗎?”


    “對啊。”後排的許曜文邊敲代碼邊附和,“初高中時,他一直是班長,好多同學都怕他,尤其是站在講台上時,比班主任都管用;現在上了大學,談助教還是恐怖如斯,就比如說車秦,要是問點專業的問題,大氣都不敢踹……”


    說到車秦,開在車隊最末端的銀灰色大g上,車秦忍不住打噴嚏,坐在副駕的柳亦衡遞給他紙巾,“感冒了?要不我來開?”


    車秦接過紙,道了聲謝,“沒事,我能開,可能是我昨晚空調開的低了些吧。”


    他們的車已經是最後一名了,車秦為了向柳亦珩證明他可以,直接一腳油門開始超車。


    說曹操,曹操到。


    阮昱茗聽見突然出現在旁邊與他們並行的銀灰色大g的喇叭聲,不解地搖下車窗。


    柳亦珩微微偏頭,朝隔壁車輛正一臉不解看著他的女孩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阮昱茗總感覺這個眼神不是給她的,她輕輕地提醒談願,“車秦旁邊這位是?”


    談願望過去,立刻將車窗搖上,“不用管他,我室友。”


    柳亦衡是所有人中唯一知道他心思的人,怎麽今天將他帶來了……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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