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曜文吃完煎餅踩著時間進入教室,現在,是早讀時間,整個教室裏書聲朗朗。


    他瞥了眼講台上一臉嚴肅的班主任,將語文書高高舉起,用課本擋住班主任掃射的視線,偏頭找談願說話。


    “喂,剛才在校門口跟你沒看見?”他質問道。


    談願瞥了他一眼,“嗯,沒注意。”


    “我和yoeman就在校門口的煎餅攤那,你騎車從旁邊路過 ,你沒注意到?”許曜文拔高音量,眼神和語氣裏滿是“我不相信”。


    “我要怎麽說你才信?”談願放下課本,認真地看著許曜文的眼睛。


    許曜文對視上他的眼神,莫名的想笑,嘴角控製不住地咧到耳根,伸手打在談願的肩上,開心道:“我以為你跟我生氣了,早上跟你打招唿不理我。”


    “你是不是有病啊!”談願翻了個白眼,心裏默默地鬆了口氣。


    他不知為何,最近凡是跟阮昱茗有關的,他都會額外關注;尤其是當見到阮昱茗和許曜文走近,內心就煩躁。


    兩人的動靜早引起講台上班主任的注意。


    十一班的班主任是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穿著身墨黑色的行政夾克,挺著啤酒肚,一雙眯眯眼卻炯炯有神,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年級上許多同學都怕他。


    不過,同學卻經常在私下議論,他敞開的夾克能否拉上拉鏈遮住自己的啤酒肚。


    “談願,許曜文,你倆站起來,去最後一排站著讀。”講台上班主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教室裏原本嘈雜的讀書聲瞬間停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談願和許曜文身上。


    兩位年級裏的神一樣存在的風雲人物居然有天能被老師訓斥,這真是稀奇。


    大家用一直仿若看什麽稀世寶物的眼神看著兩人昂首挺胸地走到教室後排,一人占據一角。


    許曜文懶散地靠在牆邊,一條腿彎曲,交叉靠在另一條腿前,用腳尖墊底;而談願倒是站得筆直,那是因為從小被談老爺子訓軍姿練出來的。


    班主任橫了兩人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麽。


    他早就對許曜文的一頭金發看不順眼,而且兩人坐在一起,經常在自習課上交頭接耳探討問題不說,還經常數學課上做物理 ,英語課上做數學,這讓他一個教數學的班主任無可奈何。畢竟兩人的成績擺在那裏,他想評職稱,還得靠這兩小子給他掙。


    等班主任走後,許曜文嘚瑟地朝談願吹了聲口哨,用口型跟他說道:“人都走了,別裝乖學生的樣子了。”


    氣得談願從空白的筆記本裏扯下一張紙 揉成團朝他砸去,“要不是你,能被罰站?”


    紙團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順利地落進許曜文懷中,接著紙團就被他順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要不是我,你能體驗罰站的感覺?”


    談願從小到大都是三好學生的典範,違反校規校紀的事情與他絕緣,就連老師嚴厲的嗬斥都幾乎沒有過。


    “我謝謝你啊。”他無奈地歎氣,這種體驗他一點兒不想要。


    有了第一天早上出門遇見談願的經曆,第二天阮昱茗就拒絕坐爸爸的車去學校,這點路程她自己打車或坐公交就能夠解決。


    而談願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麽久都沒遇見過阮昱茗。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京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一個晚上,整座城市銀裝素裹。


    早晨一睜眼,阮昱茗就看見窗戶霧蒙蒙一片,阿姨上來叫她起床時,笑著告訴她屋外下雪了。


    “下雪了?”她驚喜地大叫。


    惺忪的眼睛瞬間明亮,不等洗完臉,就立刻套上外套衝到後花園。


    歐式風格的後花園原本到了冬季光禿禿一片,但是此刻雕塑、花壇全被換上潔白的新衣,就連花園矮燈上也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


    此等景象給她這個南方孩子帶來莫大的興奮。


    “早,媽咪,下雪啦!”她戴著手套,用雙手捧起一捧雪,興奮地朝樓上剛打開窗戶的何昭昭撒去,雪花揚不到二樓的高度,但是從天空中落下時如同天女散花般落到她的頭頂,她開心地忍不住蹦起來。


    “注意點,別感冒了。”何昭昭打開窗戶的一瞬間,就被戶外的冷風灌得將身上單薄的真絲外套立刻裹緊,屋內的暖氣和屋外的冰天雪地簡直兩個世界。


    她叮囑完阮昱茗,冷得立刻關窗又迴到床上,剛上床就被身後的阮承鴻擁入懷裏。


    “今天周末,怎麽不多睡會?”


    “剛剛突然醒了,外麵下雪了。”


    兩人耳鬢廝磨,何昭昭使壞地將手指插進他蓬鬆而柔軟的頭發裏,揪著一小簇繞在指尖打轉。她笑著,工作中一絲不苟、儒雅又不失威嚴的阮董想不到在床上是這副模樣。


    “笑什麽?”阮承鴻闔著雙目,頭枕在何昭昭的頸窩處,聲音低沉,“想跟阿茗一起玩雪?”


    “才不是呢!”何昭昭不承認,“我都多大了,哪還能跟個孩子似的。”


    這麽幼稚的行為也配不上她阮太太的身份。


    阮承鴻悶笑兩聲,“我老婆永遠十八,你就在自家院子裏玩,其他太太哪能知道。”


    “隔壁談太太就能看見。”她不滿道。


    兩家隔著近,站在樓上就能將隔壁花園一覽無餘,她在花園內聽著音樂品咖啡都能被投訴擾民。


    “看見又怎樣?談太太也不會到處說。”


    “不行,我可不能被她嘲笑。”何昭昭態度很決絕。


    裴婉不喜她張揚、浮誇的打扮和做派,她也嫌棄裴婉那張別人永遠欠她五百萬表情的臉和性格。


    從原夢誼那了解些談家的情況,她都懷疑裴婉這副性格,是不是長期內分泌失調和性生活不和諧導致的。


    “行行行,”阮承鴻哄著她,環在她肌膚上的手逐漸變得不老實,何昭昭身上因剛才在窗邊被冷水染上的寒意瞬間被他灼熱的體溫驅趕,在細嫩的肌膚上激起陣陣顫意,“既然不想出去玩,那我們就在屋內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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