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看望過張婉之後,兩人迴家休整一下午,晚上去老宅吃飯。


    一進門,徐憶雪熟悉的懷抱迎麵而來,給他們一人一個香香軟軟的吻,沒有厚此薄彼。


    他們在客廳的沙發坐下,除了徐敬在外麵出差不在家,全家都聚在一堆說說笑笑。


    江時白鄭重其事地宣布他和許羨要舉辦婚禮的消息。


    眾人愣怔一瞬,顯然沒有料到他的舉動,麵麵相覷對視一眼。


    江時欣率先反應過來,眼睛發亮地盯著許羨,“他說的是真話?”


    上迴他們提及婚禮,被夫妻兩人糊弄搪塞過去,冷不丁的消息打得他們猝不及防,急於求證一遍。


    “嗯,千真萬確,我和時白的確打算辦婚禮。”許羨握著徐憶雪軟乎乎的小手把玩,她偏要擠在她和江時白中間坐著。


    徐憶雪十分興奮,趕忙舉手示意,聲音甜糯,“本來我想給爸爸媽媽當花童,可是他們的婚禮已經過去啦!現在我要當小舅舅和小舅媽婚禮的花童,穿漂亮的小裙子,給你們送戒指哦!”


    小班的時候,她的好朋友當花童,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在花海中送戒指,她非常羨慕。


    迴家問爸爸媽媽,卻得到他們已經舉辦過婚禮的消息,失落的她心心念念記到現在。


    “好,花童是你的。”江時白揉了揉她軟塌塌的頭發,直接敲定。


    “好耶!”徐憶雪在沙發上蹦了一下,又問道:“那修言哥哥可不可做男花童啊?”


    她最近和隔壁班一個小男生一塊玩樂高,他看見就莫名其妙生氣,已經好幾天沒有理她,要是和他一起送戒指,說不定他會高興。


    江時白的麵色肉眼可見變得僵硬,愣是說不出半個‘好’字。


    他記得上迴在兒童樂園碰見的南修言,他們兩個關係匪淺,一起上台撒花送戒指,和他們結婚有什麽區別?


    到是許羨瞧著她眼巴巴的小眼神,點頭同意。


    江老夫人眼底浮現笑意,和藹可親的笑容隨著爽朗的笑聲綻放,“好,你們辦完婚禮,也算是正式把羨羨介紹給圈子裏的人認識。”


    “等過兩日我去寒山找大師給你們算良辰吉日,婚姻保證白頭偕老,你們兩人永結同心。”


    結婚證和婚禮不太相同,結婚證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而婚禮更像是一個象征,代表著他們兩人的結合,也是向外界正式介紹彼此的身份。


    江家通過婚禮將新媳婦介紹給眾人,代表著對她身份的承認,是一種不同形式的認可。


    婚禮擇良辰吉日是江家從古至今的傳統,江老夫人口中的寒山大師是海市有名的算卦先生,十分靈驗,圈內婚喪嫁娶的日子基本都會去找他算。


    隻不過這位大師性格古怪,住址在半山腰,隻有兩人寬的階梯可以直達,每日隻接待十位客人,言明心誠則靈。


    圈內都知道他算卦靈,心甘情願徒步上山,出手闊綽,隻為以後能繼續找他算。


    江時白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修長的手指捏著茶杯,緩緩放到茶幾上麵,語氣淡淡,“黃道吉日我已經找大師算過了,四月十日適宜婚嫁,是個好日子。”


    話音落下,眾人都詫異地盯著他,隻見他麵不改色,慢慢悠悠送了一顆草莓到嘴巴裏麵。


    甚至捏了一顆遞到許羨嘴邊,大庭廣眾秀恩愛。


    全部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許羨可沒他臉皮厚,驚訝的同時,接過草莓咬了一口,心裏腹誹。


    她怎麽不知道他去算卦?


    “你什麽時候找的大師?”溫聽雲倏地瞪大眼睛,杯中的茶水險些晃出來。


    “三個月前我準備婚禮的時候去寒山卜的卦。”江時白神色淡淡,波瀾不驚。


    他在準備婚禮的時候,以應酬之名,在清晨時分親自去寒山算了一卦,一年之內有好幾個他們符合的好日子,四月十號是最接近的日子。


    本以為今年沒有用到的機會,沒想到被他撞上,也不枉費他徒步上山。


    算完卦,他出手闊綽,給了十幾萬費用,大師笑得合不攏嘴,言明他們兩人的婚姻是天作之合。


    “你三個月前就在準備婚禮,那你來老宅是商量婚禮,還是告知?”溫聽雲聞言臉色拉下來,麵色異常難看。


    原本問他們要不要舉行婚禮時,他們自己拒絕,現在又搞先斬後奏搞這一套。


    她以前那位懂事的兒子終究被許羨帶歪。


    這段時間她的確不再插手兩人的感情,卻不代表她看得上她。


    江時白語氣不鹹不淡,“算是告知吧,不過也是商量,畢竟彩禮還沒有談。”


    婚禮都辦了,怎麽能少得了彩禮這一環。


    眾人:“……”


    許羨狐狸眸盛滿茫然,顧不得中間隔著徐憶雪,動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口,無聲詢問。


    什麽彩禮?


    難道那份婚前協議不是彩禮嗎?


    豈料一向照顧她情緒的江時白沒有搭理她,目光灼灼盯著一臉疑惑的溫聽雲和置身事外的江延鋒。


    他的視線過於有目標,溫聽雲和江延鋒想要忽視都難。


    江老夫人像是明白過來他的意圖,笑而不語,沒有插手他們的事情,招手讓徐憶雪坐在她身邊。


    一直在看動畫片的徐憶雪不明白他們大人話裏的意思,見狀乖巧地坐到太外婆身旁。


    江時欣則是一副想笑卻又不敢的表情。


    許羨更是欲言又止,一臉為難。


    她總不能反駁為她爭取利益的江時白吧!


    半晌,溫聽雲咬著牙道:“彩禮你結婚前不都給她了,那份婚前協議是擺設嗎?”


    她看得出要彩禮是江時白臭小子一個人的主意,主要是許羨臉上的不可置信過於明顯,她眼睛又不瞎。


    婚前他們簽訂的協議裏麵,許羨婚後已經掌握江時白大半的財產。


    “媽,您都說是婚前協議了,和彩禮不是一迴事,怎麽能混為一談。”江時白薄唇輕勾,沒理也辯三分。


    婚前協議和彩禮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婚前協議是法律保護他們自身的合法權益,彩禮則是江家對於許羨的態度。


    溫聽雲聞言差點背過氣,掐了一把一言不發老神在在的江延鋒,見他沒反應隻能一個人戰鬥。


    她雄赳赳氣昂昂,顧不得貴婦的優雅,梗著脖子道:“既然我們要給彩禮,那許羨的嫁妝呢?從古至今哪家姑娘不陪嫁?而且海市講究嫁妝和彩禮齊平。”


    許羨的家庭情況在座各位都知情,身無分文,哪裏掏得起和彩禮對等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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