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錦整理好情緒,斂去眼中的憤恨和傷感,前往高爾夫球場。


    隻見眾人圍著許羨打高爾夫,她身邊的江時白那張俊美無鑄的臉掛滿寵溺和縱容,眼裏隻有她一人。


    翟錦倏地停住前進的步伐,頓在原地,手指緊緊攥成拳,眼睛死死盯著許羨。


    據她所知,許羨小時候的確家境比普通人優渥,但遠沒有達到學習高爾夫運動的家庭條件。


    高爾夫球是貴族遊戲,像他們這種千金公子自小培養練習,這就是許羨和她的差距。


    她期待許羨出醜的畫麵。


    下一秒,許羨在橙紅色的殘陽中手執高爾夫球杆,站位姿勢準確,揮動銀色的高爾夫球杆,利落漂亮地打出一個球。


    圓形的球體在落日的餘暉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精準掉落在草坪的球洞中。


    不遠處身著淺藍色工作服的球童快速且專業地將旗杆拔起,及時歡唿“nice in”。


    橙粉色的光影將藍天染紅,落日的餘暉下,那道婀娜多姿,娉婷嫋嫋的身形像是鍍上一層金光。


    光灑在她清冷的側臉,明暗交錯,顧盼生輝。


    圍在她身邊的眾人歡唿雀躍,一聲聲真誠地誇讚聲擊垮翟錦最後強撐的理智。


    她再也沒有勇氣前行,告訴一旁的傭人有要事離開後,就大步朝更衣室方向返迴。


    無人注意到她是否在場,都在讚揚許羨一杆進洞。


    “沒看出來啊!嫂子你還有一杆進洞的本事。”白寒嘖嘖稱歎,瞥了眼球童拿迴來的高爾夫球。


    他是個高爾夫球迷,自小便喜歡這項紳士運動,以前也沒少一杆進洞,但那是日積月累下的經驗。


    許羨剛摸上球杆就進洞的本事讓他自愧不如。


    許羨抿唇微笑,有點不好意思,她隻是按照江時白教她的姿勢打球而已,沒承想能如此順利。


    她謙虛道:“我這是新手保護期,指不定下一杆球就不行了。”


    江時欣聞言瞥了眼旁邊的江時白,調侃道:“你看你老公一臉驕傲的樣子。”


    許羨掀起眼皮,水波瀲灩的明眸望向他,笑容明媚,比晚霞還要耀眼幾分。


    江時白動作自然嫻熟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笑得溫柔似水,不笑時寒涼疏離的眼眸此刻像是冰山化水,“嗯,乖寶比我厲害,我第一次摸球杆,都沒能一杆進洞。”


    不知道是不是他經常摸她的頭發,許羨從一開始的閃躲不適應,到現在可以坦然接受。


    耳邊聽著他的誇讚,她一時間汗顏。


    兩人第一次摸高爾夫球杆的年紀根本沒法比,他肯定從小就玩這項運動,說不定人還沒球杆高呢!


    成年人和小孩一起比,多少有點不知羞。


    球童拿著球迴來,本想放入球框,卻被江時白叫住。


    他伸手接過那顆球,淡然的目光落在上麵,白色的球體落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掌心,寬大的手掌把球都顯得很小。


    “你拿球幹什麽?”許羨見他盯著一顆球看得認真,微微不解。


    江時白收迴視線,薄唇輕啟,不緊不慢道:“這是乖寶一杆進洞的球,自然要好好保存,留作紀念。”


    他故意拖長尾音,笑得從容認真。


    許羨唿吸微滯,目光中帶著幾分詫異,跳動的心髒像是被不知名的物體擊中,大腦有幾秒鍾的空白。


    球的本身價值不高,隻因為這是她第一次進洞的球,就能被他貼心保存。


    江時白給她的寵愛一直藏在細節中,幾乎到了偏愛的程度。


    手中的高爾夫球杆被她攥得很緊,勻稱的指骨泛白,幾乎控製不住的顫抖。


    最終,她故作淡然地挪開視線,專注於手中的球杆。


    不知道是心亂了,還是如她所言,新手保護期很短。


    接下來的幾杆球沒有第一次的好運,無一例外都落在球洞外麵。


    她對於得失並不是特別看重,倒是沒有氣餒和不平衡,玩累了就坐到身後的沙發休息,看著他們打球。


    黎南煙對於高爾夫球並不感興趣,她的性格瀟灑肆意,不喜歡重複無趣的紳士運動。


    見她坐下來休息,趕忙湊到她身邊,嘰嘰喳喳說起悄悄話。


    沒聊兩句,傭人走到江時欣身邊道:“翟小姐說公司有急事需要她迴去處理,讓我代為轉達,感謝小姐您的盛情款待,說下迴有機會再一起聚。”


    江時欣聞言愣了一瞬,光顧著看許羨一杆進洞的球,她還真沒注意翟錦消失了許久。


    “好,我知道了。”


    傭人一離開,江時白優雅地揮動金色球杆,球在半空做出運動,沒有成功落入球洞。


    他並不在意這一杆,慢條斯理地將球杆遞給旁邊的球童,摘下白手套,看向江時欣,麵無表情冷聲道:“下次私人聚會別喊不相幹的外人來。”


    江時欣聞言完全愣住,眼神微凝,狐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掃視。


    從前他們發小的私人聚會也偶爾有人帶朋友一起來湊熱鬧,也不見他有任何反應。


    怎麽這迴受刺激了?


    江時白沒有為她解答,踱著步子走向不遠處正在玩泡泡機的徐憶雪,抱起她,讓那些折射出光線的泡泡飛得更高。


    無厘頭說這麽一句話,隨後又一聲不吭離開,江時欣又不是神仙,根本猜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想到這,她抬腿就要往他的方向去。


    徐敬比江時欣敏銳幾分,拉住想要刨根問底的她,微微搖頭。


    按照他對江時白的了解,能讓他講出這句不顧江、翟兩家私交的話,大概率是翟錦觸碰到他的底線。


    目前他的底線十有八九和許羨有關。


    “幹嘛拉我?”江時欣皺了皺眉,語氣不悅。


    她還沒教訓那個臭小子沒大沒小呢!敢隨便給她撂下這麽一句話,就拍拍屁股走人。


    徐敬無奈道:“你就算去問,他也不會告訴你,不過你也知道時白的性子,他說出口的話,肯定有原因。”


    江時白是他們幾個中心思最深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針對別人。


    “用你分析啊!這是我弟弟,我當然知道,不過他到底受什麽刺激了?翟錦得罪他了?”江時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略微無語。


    她根本不在意以後翟錦是否能出席他們的私人聚會,她隻是想搞明白翟錦得罪他什麽地方。


    一直在旁邊的杜元洲見狀好心解答,“男女之間除了感情那點事,還能是什麽,隻能說翟錦妹妹著實不自量力啊!小心思都藏不住,還玩白蓮花,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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