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自然醒,許羨撈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比她平時起床早了半個多小時。


    住到這邊後,晚上睡得並不是特別踏實,她有點認床。


    淺水灣離公司路程很近,想到張姨請假,她幹脆起床洗漱,穿了件月牙白的連衣裙,薄紗工藝,領口處點綴著幾顆珍珠,幹淨純白,裙擺在腳踝上端搖曳。


    別墅靜悄悄,許羨鑽入廚房,看了眼冰箱裏的速凍食品,發現種類不少,可能是張姨怕兩人來不及做飯,特意包好的小餛飩、餃子等,還有一些精巧的小包子。


    她按照兩人的飯量,扔了一些小餛飩到沸水滾燙的鍋裏,用蒸鍋蒸了四隻小包子。


    小餛飩並不需要煮太久,她怕等會兒江時白下樓晚,小餛飩都坨掉不好吃。


    許羨在煮小餛飩的間隙走到樓上,敲響江時白的房門。


    敲了好幾下,也不見裏麵傳出聲音,許羨盯著門把手猶豫不決,白淨的手掌蠢蠢欲動。


    在她做思想鬥爭的時候,厚重的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入眼便是一堵肉牆,未幹的水漬附在冷白的皮膚上,肌膚紋理明顯,線條流暢。


    壁壘分明的胸肌和腹肌,漂亮緊實,許羨不爭氣的眼睛發直,頭一次近距離觀察男人的肌肉,視覺感衝擊不要太強烈。


    視線下移,精瘦的腰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水珠順著肌肉的線條滑入其中,香豔全部被擋住。


    半晌,頭頂發出一道戲謔的嗓音,藏著撩人的喑啞,“我的腹肌,江太太還滿意嗎?”


    男人該死的勝負欲和自尊心。


    許羨聞言下意識點頭,該說不說腹肌還是現場看更有意思,她家滿牆的腹肌照都不如眼前這一堵肉牆。


    江時白盯著胸前輕微點頭的毛茸茸腦袋,輕笑出聲,笑聲溢出喉間,凸起的喉結輕輕滾動,說不出的性感。


    這一聲笑打斷許羨的思緒,突然意識到她剛才的行為有多饑渴,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清白的眼神四處亂飄,壓根不敢再看他的腹肌,更不敢抬眸看他的眼睛。


    “我做了早餐,你趕緊下樓吃飯。”


    說著,她抬腿便想離開,手腕卻被人輕易拉住,在她震驚的瞳孔中,那隻經絡分明的大掌帶動她的指尖,直接點在他的胸肌上。


    粉白的手指和冷白的膚色莫名適配,肌膚的溫度從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許羨腦海一片空白,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不解。


    江時白波瀾不驚的眼睛裏帶笑,瞳孔閃著細碎的光,淺笑,聲音無比誘惑,“江太太,不想摸一下嗎?光看有什麽意思。”


    明顯在調侃她那整牆的腹肌照。


    “你——”許羨想抽迴手,卻半點動彈不得,嘴巴卻得理不饒人,“當然是怕你吃虧。”


    江時白那張神魂顛倒的臉莞爾一笑,連眼角都漾著笑,“我是你的先生,不怕吃虧。”


    說著,腕骨稍稍用力,往前拉了下她的小臂,導致她一時不察,下意識想找個支撐點,溫熱的掌心覆蓋住他的胸肌,那紅點的凸起格外明顯。


    許羨唿吸一滯,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將掌心隆起一定的弧度,爭取不碰到他胸肌上的紅點,雙頰染上緋紅。


    她的小幅度動作,像是撓癢癢似的,卻輕易點燃他眼底的欲望,江時白墨色的瞳孔深了一個度,音色越發沉,“看來江太太喜歡口是心非。”


    “明明是你主動的。”許羨對於他顛倒黑白的話不服氣,飄著紅暈的麵頰微微鼓起,滿眼控訴。


    江時白垂眸看了眼附在他胸前軟弱無骨的掌心,感受交織的溫度,“是嗎?我怎麽記得第一迴是夫人主動啊!”


    此話一出,許羨露在外麵的肌膚幾乎全紅,優美的天鵝頸都變成粉色,更別提充血的耳垂,發燙到極點,侵蝕她的大腦。


    她強迫他的那晚,的確沒少摸他的肌肉。


    想到這,許羨根本不敢再直視他,用了些力氣抽迴手,可能是怕傷到她,原本死死扣住的力道鬆了不少。


    她著急忙慌地下樓,連電梯都不坐,直接從樓梯跑了下去,一秒都不敢多待。


    人果然不能做虧心事,不然遲早會遭到報應。


    江時白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無奈地笑一聲,低頭看向下方,壓製住心底的欲望,“澡算是白洗了。”


    說著,關上臥室門,走迴浴室。


    落荒而逃的許羨一路跑到客廳才停下喘氣,扶著牆壁迴望蜿蜒的樓梯,生怕樓上的男人追下來。


    他怎麽跟孔雀似的到處開屏?


    傳聞裏的他不近女色,冷漠無情,私下卻一點都不一樣。


    衣冠禽獸,不穿衣服的流氓。


    許羨紅到充血的臉一點點降溫,直到想起鍋裏還有小餛飩,才拋開那些旖旎的畫麵。


    等江時白單手搭著西服下樓時,許羨已經將早飯端上桌,見他踩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近她,心沒由來緊張,怕人看出異樣,就一直盯著他的衣服。


    男人是天生的衣架子,白色的襯衫得體修身,衣料下的肌肉若隱若現,深灰色的西褲包裹著緊實的大腿,渾身散發著禁欲穩重,成熟男人的魅力淋漓盡致。


    江時白注意到了她眼底的欣賞,拉開餐椅坐下,唇角漾著不明的笑,不枉他挑了一早上的衣服。


    目光在觸及眼前肉和麵皮的混合物時,神色微頓。


    “這是什麽?”江時白一時間沒認出碗中的食物。


    許羨麵色坦然,用勺子舀了一口麵皮後,不緊不慢道:“小餛飩。”


    都怪他一大早色誘,耽誤時間,鍋裏的薄皮小餛飩全部煮爛了。


    秉承著不浪費糧食,也是為了報複江時白,她沒再煮新的小餛飩,就是想看他吃癟。


    江時白抬起漆黑的眸子,越過餐桌看向她碗中的小餛飩,一樣是皮肉分離。


    不過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完全看不出任何勉強。


    “江太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不是高明的手段。”江時白在許羨的注視下,慢條斯理拿起勺子,金色的勺子在修長的指尖格外漂亮。


    許羨見他毫不嫌棄地吞下麵皮,就知道這一局她又失敗。


    她看的霸總小說中總裁都有強迫症和潔癖,怎麽可能會吃如此淩亂像泔水一樣的小餛飩?


    頭一次許羨有種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感覺。


    心裏後悔,嘴上卻不饒人,“我樂意,我愛吃。”


    氣死你。


    江時白在商場混跡多年,她的心裏不難洞悉,沒有戳穿她,寵溺一笑,“這樣啊!那我下次煮給江太太吃。”


    許羨:“……”


    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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