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月的初一,後宮妃嬪紛紛到了長春宮中請安。


    嬿婉如今已經有了九月的身孕,卻因著身體健康,仍沒有缺席這一次的請安。


    眾人都已經到了正殿坐好,隻有海蘭還沒有到。


    但也沒有什麽人在意,海蘭如今就像是宮中的透明人,旁人早就已經不管她了。


    眉莊已經在正殿坐好了,眾人起身請安。


    “參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


    眾人起身坐好,就在一起說說笑笑。


    也不知道怎麽的,話題就轉到了嬿婉身上。


    “令嬪妹妹如今已經九個月了吧?眼看著就要生產了呢。”曦月看著嬿婉高聳的肚子,笑著說道。


    嬿婉聽了這話,也是笑著撫了撫肚子,“是了,就等著這個小家夥出來了,臣妾這些日子都睡不好覺。”


    嬿婉還讓人看了看她的黑眼圈。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緊繃著的,不知道海蘭會在哪一日發作。


    正在閑談之時,海蘭突然走了進來。


    “嬪妾參見皇後娘娘。”海蘭麵上全是勢在必得。


    嬿婉也就有了心理準備,就是今日了。


    眉莊自然也能看得清楚,還是開口說道,“快起來吧。”


    金玉妍早就已經查清,和小金子接觸的人就是葉心,自然痛恨海蘭。


    “喲,本宮倒是不知道愉貴人有什麽事情要忙,連給皇後娘娘請安都晚了。”金玉妍開口嘲諷道。


    海蘭卻是沒有起身,抬起頭看了一眼金玉妍,隨即轉向了嬿婉。


    “若是旁的事情,嬪妾自然不會耽誤了今日的請安。可是事發突然,嬪妾也隻能先處理了趕過來,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海蘭這話說的格外的模糊,想要讓人來追問她話中的意思。


    金玉妍怎麽看不出,直接開口說道,“愉貴人若是有事就直接說,遮遮掩掩的,隻能讓人覺得你小家子氣。”


    海蘭身子一僵,眼中的怒火都要化成實質了,卻還是按捺住了。


    “是令嬪娘娘的額娘,在宮中大行巫蠱之術。嬪妾本來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可是嘉嬪娘娘既然這樣說,嬪妾隻能如實稟告了。”海蘭高昂著下巴,示威一般看向金玉妍。


    見有好戲看,金玉妍也不再開口了,轉頭看向魏嬿婉。


    嬿婉隻是扶著腰,詫異地看著海蘭。


    “愉貴人,本宮的額娘最是膽小,自然不敢做這些。更何況,愉貴人與永壽宮從來沒有交集,為何會知道本宮額娘的事情?”嬿婉直接詢問出口。


    海蘭卻絲毫沒有慌張,反而鎮定地看著上首的皇後。


    “皇後娘娘,此事涉及甚廣,不若請皇上過來分辨一二。”


    眉莊卻沒有同意,“皇上日理萬機,愉貴人還沒有證據就要請皇上過來,未免太過兒戲了。”


    這時如懿開口了,“宮中出現巫蠱之術本就是極為嚴重的事情,皇後娘娘還是不要過於偏袒令嬪了。”


    如懿並不知道海蘭今日到底要做什麽,隻是順著海蘭的意思往下說著。


    眉莊被如懿一句話架在了那裏,沒有辦法,隻能吩咐了蓮心,“既然都這樣說,蓮心,你去請皇上過來。”


    轉頭就叮囑了一句嬿婉,“沒事,不要擔心。”


    眾人在等待著皇上的到來,海蘭也起身坐在了如懿的身邊。


    殿內安靜不已,沒有一個人願意在這時說些什麽。


    嬿婉卻是安定地坐在位置上,絲毫不擔心會出什麽事情。


    海蘭見了這一幕後,心中詭異地升起了快意,想到一會兒令嬪求饒的樣子就有些興奮。


    乾隆來的很快,來之前就聽說是涉及到了巫蠱之術,到長春宮的速度都要比平日裏快。


    “皇上駕到!”進忠的聲音在外麵響起,眾人起身迎接。


    “臣妾參見皇上。”


    乾隆進了殿,卻第一時間上前拉起了嬿婉,“起來吧,你如今身子重,可不能傷害到了自己。”


    如懿的臉色格外難看,沒想到皇上對魏嬿婉腹中的孩子這樣看重。


    乾隆將人拉起後,坐在了上首。


    “怎麽迴事?”乾隆威嚴地詢問著。


    海蘭直接跪在了殿內,“皇上,嬪妾要告發令嬪額娘魏楊氏,在宮中大行巫蠱之術!”


    乾隆聽了這話第一想法不是懷疑魏嬿婉,反而是高聲咒罵著海蘭,“大膽!你可知汙蔑可是重罪!”


    海蘭沒有想到乾隆絲毫沒有懷疑魏嬿婉,震驚地看著皇帝,可是又迅速地鎮定了下來。


    “皇上,嬪妾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怎麽敢汙蔑高位妃嬪呢?”海蘭言之鑿鑿,這樣的鎮定不得不讓乾隆懷疑。


    乾隆轉頭看向嬿婉,嬿婉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全是疑慮,他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既然你說有證據,朕就聽你一言。”乾隆冷淡地看著海蘭。


    海蘭見皇上這樣,更加想要看到之後魏嬿婉被定罪的模樣。


    恐怕真心被人辜負了,才能想到姐姐對他的好吧。


    海蘭心中已然全是惡念,在這紫禁城中,她已經被搓磨的不像個人了。


    “皇上,是魏楊氏身邊的李嬤嬤,找到了嬪妾。隻說魏楊氏聽信街邊道士的讒言,認定令嬪乃是鳳命,便自己做了巫蠱娃娃,詛咒皇後娘娘。”


    海蘭這一句說完後,觀察著殿內幾人的表情。


    卻見幾人表情都是沒什麽變化,這時魏嬿婉起身行禮答話,“皇上,可否聽臣妾一言?”


    乾隆眼下最是看中嬿婉腹中的孩子,自然擔心動作會傷害到孩子,連忙叫人起身。


    “朕聽你說,快起來!春蟬,扶你家主子起身!”


    乾隆的急切模樣眾人都收在眼裏,也都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是海蘭自導自演了。


    春蟬連忙上前將嬿婉扶起,重新坐在位置上。


    嬿婉這才娓娓道來,“皇上,臣妾的額娘入宮以來幾乎未出過永壽宮,少有幾次也是與臣妾一起。李嬤嬤從未見過愉貴人,又怎麽會找愉貴人告發臣妾呢?”


    嬿婉麵上的不解不像是裝出來的,旁人自然也是知曉的。


    海蘭卻突然笑了一下,“令嬪娘娘貴人多忘事,那日在禦花園中,您可是帶著李嬤嬤與嬪妾見過。您也說李嬤嬤宮中並不認識旁人,自然隻能與嬪妾這個有過一麵之緣的貴人求助了。”


    海蘭笑容裏全然是惡意。


    嬿婉心中才終於燃起了鬥誌。


    就隻有這樣,才有意思。


    百口莫辯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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