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梨花帶雨的看著皇上。


    “皇上知道,臣妾身子一直不好,侍奉皇上多年一直不能為皇上誕育龍子,臣妾有罪,”高曦月用帕子抹著眼淚,“臣妾實在喜歡孩子,皇後娘娘惦記臣妾,就時常帶著臣妾去榭芳殿看二阿哥。二阿哥可愛,臣妾看皇上的孩子這般健康,自然欣喜。”


    “可臣妾去探望二阿哥的時候,也會常見永璜。永璜比二阿哥還大一歲,可看著與二阿哥差不多大,臣妾就留了心,警告過照顧永璜的嬤嬤了,也擔心這嬤嬤陽奉陰違,時常去看著。可誰知,誰知……”高曦月說完這一句,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這一下可嚇壞永璜了,連忙抱住高曦月,連連說著,“月娘娘別哭,永璜聽話,永璜聽話。”


    高曦月是在演戲,永璜可不知道,她知道她嚇到了孩子,蹲下抱著孩子,母子兩人抱頭痛哭。


    皇上也知道這兩人是說不出什麽了,直接看向皇後。


    眉莊眼眶也紅了,高曦月雖然動機不像她說的那樣,但對永璜的感情是真的,她怎麽都要把這個孩子給他爭取迴來。


    眉莊跪下請罪,“是臣妾的錯,臣妾忙於後宮瑣事,未能照顧好大阿哥,請皇上責罰臣妾。”


    “你本就事多,自己又有兩個孩子,怎能麵麵俱到。這怎麽能怪你呢,好了,快起來說,貴妃也是,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哭壞了可不行。”乾隆被高曦月哭的頭大,隻想快點把這事了解,讓他們都走。


    “皇上,貴妃前些日子一直幫著臣妾準備宴會之事,臣妾等未能抽出時間去關心永璜。今日事情結束,貴妃陪臣妾去看孩子,誰曾想那嬤嬤竟然苛扣大阿哥的例菜。堂堂阿哥,午膳竟沒有一點兒葷腥,貴妃讓人去搜,發現所有好菜全部被那嬤嬤放在了自己休息的耳房內。”眉莊趕忙將事情說完。


    “是啊皇上!永璜好容易養出了些肉,這一個月沒能去看,臉都瘦成什麽樣了!”高曦月抱著永璜,一下一下的哄著,不讓孩子在被嚇到。


    乾隆聽完怒極了,他雖然心疼親子,但更讓他憤怒的是,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圓明園長大,下人多番苛待,還好有毓湖姑姑一直照看著自己。而自己的長子,竟然也被刁奴欺辱。


    “大膽!”乾隆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將那刁奴打死,拖去亂葬崗。”


    高曦月在乾隆拍桌子時就捂住了永璜的耳朵,別嚇著孩子。


    那李嬤嬤不停掙紮,嘴被布團塞著,連求饒都做不到,她想說隻敢偷些吃的,其餘什麽都沒有做。可這一屋子的人,都是大阿哥的親眷,怎能容忍這刁奴欺主呢。


    李嬤嬤被拖下去了。


    如懿看這事解決了,趕忙開口,打算要了大阿哥來養。


    “皇上,到底大阿哥沒有額娘,不若給大阿哥找個養母?”


    眉莊沒想到如懿這麽好心,抬頭讚許的看向她,卻發現如懿白淨的臉上全是算計。她便知道如懿想要搶孩子。


    “是啊皇上,大阿哥在榭芳殿沒人看顧,臣妾宮務繁忙又不能時時看顧。若大阿哥有一養母也不會出現這些事情了。”眉莊也說,高曦月不好說出口,這話她來說最好。


    乾隆看了看如懿獨自站在一側,高曦月抱著永璜立在另一側。


    明明高曦月最應該出來爭取,但她什麽都沒說,隻一臉希冀的看著皇上。仿佛皇上無論做出什麽決定她都是支持的。


    這般信賴自己的人,自己怎能不心疼呢。


    “是了,朕也覺得為永璜擇一養母最佳。”乾隆思慮半晌,緩緩開口。


    “皇上聖明!”如懿沒等皇後說話趕忙接著皇上的話頭說道,“皇上,臣妾願意撫養永璜,將永璜視為親子。”


    皇上聽如懿說完,轉頭看向高曦月,高曦月想說又不敢說話。慢慢鬆開了抱緊永璜的手,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一副不想讓皇上左右為難的樣子。


    永璜一直看著月娘娘,沒等到高曦月表態。連忙扯住高曦月的手,“月娘娘不要永璜嗎?”


    高曦月一聽,戲差不點兒演不下去,眼淚直接往下掉,“怎麽會呢,永璜這麽好,月娘娘怎麽會不愛永璜呢?”


    乾隆聽見高曦月說愛,便也下定了決心。


    “如懿啊,這母子也要看緣分,”乾隆朝永璜張開手,“永璜,到皇阿瑪這兒來。”


    永璜隻能先鬆開高曦月,走到皇上身邊。他和高曦月相處久了,將高曦月撒嬌學了十成十。皇上張開手,隻是想拉住孩子,永璜卻直接抱住皇上,一臉孺慕,“皇阿瑪……”


    乾隆心都軟了,這是他與已故哲敏皇貴妃的孩子,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那人還在為他生子的時候去世了,他都忘記了,他不能再讓他們的孩子受委屈了。


    乾隆正值壯年,直接將永璜抱起,放在腿上,“永璜啊,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是皇阿瑪疏忽了。”


    “皇阿瑪在乎兒臣,兒臣就不委屈!”永璜睜大雙眼看著皇上。


    “永璜,剛剛你也聽見了,你如今也該有個養母教養你,皇阿瑪也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嫻娘娘也想撫養你,你是喜歡嫻娘娘還是你慧娘娘?”乾隆想將這個選擇的機會交給永璜。


    永璜聽見慧娘娘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突然想起月娘娘封號是慧,連忙說,“皇阿瑪,兒臣感謝嫻娘娘惦念,月娘娘這些日子一直盡心照顧兒臣,兒臣……”永璜頓住了,他擔心會傷了嫻妃的心。


    “兒臣不願讓嫻娘娘傷心,但兒臣真的很喜歡月娘娘,月娘娘對兒臣真的很好。”永璜也不知道要怎麽描述高曦月的好,隻能一遍遍說著喜歡,說著她好。


    高曦月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哭了,怕孩子看了難受,轉過臉去。拿帕子擋著,嗚嗚的哭。


    乾隆將高曦月的樣子看在眼裏,知道高曦月和永璜關係好,若強將永璜給了如懿,恐怕要生出仇來。


    “好,那永璜即日起就搬去鹹福宮住吧。”乾隆摸了摸永璜的小臉,放下永璜,永璜一到地上就跑向了高曦月,高曦月默契的接住了永璜。


    永璜是她的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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