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在裏麵,為何不插門?」


    謝與棠一時語塞,院內隻他二人,她又臥床昏睡,自然沒有插門的必要。


    「罷了……」謝與棠勾唇輕叱一聲,隨即走到窗前將窗戶合上,屋內霧氣再次囤聚起來。


    柯緩緩貓在池子裏鬆了口氣,方才雲霧相隔,應該沒看到啥吧……正如此想著,眼前的水紋飄起陣微波,白晃晃的人影又出現在眼前。


    他不是應該走了麽!


    謝與棠慢慢走到她的麵前,二人咫尺之隔,雖有霧氣,卻也看的真切,此刻他衣襟半敞,長發如瀑,水珠順著發絲淌進衣裳裏,粉頰朱唇,濃眉明眸,略帶慵懶的氣質,看得柯緩緩小鹿亂撞。


    詭異日愛昧的氣氛隨著霧色蔓延在二人周圍。


    「柯緩緩,我就這樣好看嗎?竟讓你不顧男女之別如此……」


    柯緩緩看著他漂亮的眼睛眯成狹長的樣子,睫羽上還掛著霧氣,平日不苟言笑臉上此刻盈起淺笑,直直的看著她。


    柯緩緩被熱氣熏的小臉通紅,將半浸的下巴從水中升起,若有其事地打量片刻道:「謝與棠,原來你是個自戀狂啊,我講過我接近你是為了用你陽氣續命,不過你是哪兒來的自信會覺得我對你有意思?你好好想想,我對你除了摸手、擁抱之外,可還有任何逾越的地方?真若如此,新婚之夜我就把你辦了,還用等現在搞這套?我說了,我不知道裏麵……」


    話音未落,謝與棠那張冷豔非人的臉已經湊了過來,俯首吮她潮濕滾燙的臉頰,嬌嫩的不像話,而後吞掉她如蚊音的話語,生澀又炙熱地吻著麵前這個不聽話的丫頭,上次明明都對他逾越成那樣,還死鴨子嘴硬。


    她不承認,那他就做給她看,讓她好忘事的小腦袋瓜裏隻有他,也隻能有他。


    唇齒咂砸的碰撞混合著淺吟深喘,還有些斷斷續續的話語,都化成霧氣,消匿在溫熱的淨室之內了……


    那日在淨室不顧病氣猛浪後,謝與棠與柯緩緩二人雙雙中招倒下了。


    戚麒不再聽謝與棠吩咐,執意安排了丫鬟跟著伺候,隻是那個好事的丫鬟剪月暫時沒送進來。家裏一下多了三個病號,戚麒直接請了個郎中住在府內,德榮得知二人生病的消息後,也從私塾暫修。


    浣溪院內。


    柯緩緩半靠在榻上,病懨懨的。酷暑之時發燒感冒最為難受,又不可受涼,又不能太熱,整個人就跟被溫水煮過的青蛙似的,蔫唿唿的。


    素秋按時送來湯藥,還帶著碟蜜餞,掐著眉頭小聲道:「夫人,該吃藥了……」


    「不吃,多給我弄些橙子獼猴桃就行,我會好的。」柯緩緩有氣無力道,自己的感冒發燒傳染給了謝與棠,這明顯是病毒性的,按照正常自愈周期,一般一周就會康複,根本不用吃這些苦的要死的湯藥。


    「可夫人吃了才會好的快……」素秋勸道。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是你聽不懂,我說了,給我多拿些橙子獼猴桃就行了,不需要吃藥的。」


    「夫人,您就別為難奴婢了,上次的事是奴婢失職,如今迴來伺候您,是全心全意的。」


    柯緩緩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悄聲對她吩咐了幾句,素秋為難地留下那盤蜜餞,端著湯藥走了。


    少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柯緩緩不耐煩的說:「跟你說了倒了不喝,就跟他們說我喝了就行……死心眼。」


    「為何不喝?」


    柯緩緩聽見這聲清冷的嗓音,嚇得趕緊鑽進被窩,當起了縮頭烏龜。


    柯緩緩也不想慫,可那夜經曆過某人出乎意料的舉動後,她不敢再剛正麵了,她得慫,還得慫的徹底。說實話,事後反思,她腸子都悔青了,不知道當時哪兒來的勇氣,大言不慚的說要給他辦了。


    那夜,要不是她又燒了起來,謝與棠真有可能給她就地辦了。


    每每想到那夜的情景,柯緩緩就覺得臉皮燒得慌,要不是心髒健康,真得心髒病發作不成。


    她躺在被窩裏裝睡,聽那人腳步聲漸近,隨後榻上邊角一沉,隻聽他低聲含笑道:「是不是怕苦?」


    柯緩緩不理他,發出輕鼾聲。


    「真睡了?」謝與棠捏了下她的臉。


    柯緩緩皺起眉頭,暗罵這家夥臉皮厚,現在都開始動手動腳了。


    謝與棠長歎口氣,轉身對素秋道:「良藥苦口,夫人怕苦,就由為夫親自喂吧。」


    素秋愣了半晌,平日對夫人不聞不問的六爺,這是怎麽了?


    謝與棠接下藥丸,輕輕吹了下,隨後吩咐道:「你退下吧,夫人害羞,不願讓人看到。」


    素秋應了,暗自見六爺將勺子裏的湯藥如數喝下,隨後放下碗勺,扭去俯身……她嚇得身形一顫,三兩步出了屋子將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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