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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吉十四日,今已十六七,卿可去成婚。


    秦洵原本多是心血來潮存些戲鬧心思,待到齊璟與他皆換上一身大紅喜服,將他領至景陽殿偏靜處一間私設小祠堂,看到那供奉的靈位上“先母曲氏佩蘭”幾個字時,他神色驟凜,這才意識到齊璟待今日他二人這場成婚之禮的鄭重意味。


    祠堂掩門,屋內光線昏暗,布置簡明淡素,卻因身著喜服的二人同往靈位前添燃了香火,清靜祠堂中暈出些寧馨慶喜。


    添完香秦洵跟著齊璟並跪於孝惠皇後靈位前。


    “叨擾母親。”齊璟含歉一句,極是溫柔,輕緩道,“兒齡適婚,今時攜喜,連理秦氏微之,少小無猜,風懷對佐,燕爾夙契,良結佳耦。欣告於先故,請生母之命言,願永以為靜好。”


    奉故親為證,誓永合璧珠。


    秦洵心間溫融氤氳,萬分鄭重跪伏拜道:“拜見母親。”


    一方供奉先孝惠皇後曲佩蘭的小祠堂裏,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敬過天地高堂,相對而拜,互扶起身離去。


    合巹同牢,二姓歡佳耦。憑誰手,鬢絲同紐,共祝齊眉壽。


    從此宜子室家,合君琴瑟,風露韶華,濡沫共挽,兩家孝悌,死生不離。


    香台上焚了一夜白日裏秦洵新調配好的安神香,二人睡得一夜安穩,翌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二人又是睡到近午時才轉醒,齊璟尚躺於床榻,秦洵伸了個懶腰,一坐起身被拉扯住一綹頭發,他“嘶”地抽了口氣弓下身去,順勢兩手撐於齊璟身側,覆身其上。


    昨夜迴房後他們同覆了一塊紅蓋頭,在蓋頭下摸黑一吻,隨即揭去蓋頭,喝了合巹酒,既皆為男子自是免去了那麽些“早生貴子”的幹果物什,旖旎**一番,沐浴後熄了喜燭入榻同眠,不過睡前秦洵起了些玩心將自己一綹頭發與齊璟的一綹頭發係結在一起,意為結發,此刻初醒腦中還不大清明,竟是忘了。


    “扯疼你沒?”秦洵問。


    “不疼。”齊璟溫和笑言一句,從床邊案台摸來把小刃,將二人結發處輕輕削下,起身收去一隻羅囊裏。


    秦洵靠在床邊笑望他動作:“齊璟,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也是你的人了。”


    “一直都是。”齊璟糾正他。


    “所以你也該叫我夫君,我既是叫你小夫君,你便叫我大夫君如何?”


    齊璟失笑:“分明是我年紀比你大,這樣豈不是叫反了?”


    “我叫慣你小夫君,隻得委屈你了,你不喜歡?”


    “喜歡喜歡。”齊璟迴來床邊,往他額間伸指一點,縱容道,“大夫君。”


    秦洵眸子一彎,捉了他的手:“昨夜熏了這香可是睡得安穩些了?我知你不喜濃重熏香,調配時將這香調得清淡。”


    “


    甚好,多虧了大夫君。”齊璟親昵地與他碰了碰鼻尖,喚他起身。


    挑揀衣裳時齊璟一眼瞥見自己放置一旁的朝服,隨口玩笑了句:“前日你代我上朝那時怎就沒將我這身朝服一並穿上?”


    “哪能,我拿了你的腰牌去代一迴朝已經足夠張狂逾矩了,若是再鬥膽穿上你皇子的朝服,那是真真僭越,別說你爹容不得,怕是在旁人異議前我老子就先當場剝了我的皮。”


    齊璟聞言輕聲笑了兩聲。


    秦洵接著道:“對了,明日開始你就繼續早朝了?”


    “嗯,今晚赴中秋朝宴,既是給人瞧見我身子已病愈,自然是尋不著借口賴床了,倒是覺得有幾分可惜的。”齊璟迴過頭朝他笑笑,頗有些淘氣神色。


    秦洵套著外衫:“中秋之後朝堂上議事大約是今歲的這場殿試了,還有調官的事,既是前陣子才叫你督巡了一迴江南五州,約莫會是多從江南那處調官入京,這樣一來那邊原本的官位空下不少,晉補的人選你可都有打算?”


    “此迴江南調官人選,我在你前日呈遞上去的奏折裏詳薦不少,不出意外父皇多是會予我薄麵,從我薦推人選中擇良。”齊璟穿好衣裳,迴過身來見他後領翻折一處,便伸手給他理了理,“至於晉補之官,我並未多言,卻也不算脫出掌控。品級高些的官位總須與眾臣商議,非我一人可定言,零碎些的小官位,父皇與朝臣沒那工夫一一商定,多半會交由各州長官自行議定,如此一來,倒是不必多加幹涉,他們大致摸得清我的意思。”


    頓了頓,齊璟忽從背後摟住他腰,附上他耳邊道:“你那位楚姓舊同窗的家裏,此番調官許是不得入京的,並非我有意刁難,他父親楚勝雄為官尚可,我在折子裏亦實言記寫,隻不過既是僅為尚可而非翹楚,父皇十之**會略過楚勝雄,因為什麽不必我與你多言。”


    “東郡許家呢?”


    “平州東郡郡令許文輝大約是在此番現任平州知府調入長安後接任平州知府一職。”


    秦洵笑了笑,摩挲著自己腹上齊璟的手:“還是在平州啊,那看來楚勝雄想要來長安還得多待上幾年時日了,楚家真想入京總歸是得借攀些裙帶,就看楚慎行與那許家言秋小姐的婚事如何,若是順利,待下迴調官之時,或許真能給楚勝雄撥準如意算盤。”他想了想補道,“即便此迴算盤落空,楚勝雄也是不大可能做出悔婚拂許家麵子的事的,許家言秋雖是家世品性都不錯,卻因帶病之身難尋婆家,楚家能這麽熱絡地挑上許言秋,便是看中許家為了嫁她定然少不了多有討好親家,楚家能從許家索取的利益遠比叫楚慎行娶旁的官家小姐要多上不少,楚勝雄耐心不錯,為了這麽好一條


    裙帶他不會介意多等上這麽幾年的。隻要許言秋在這些年間一直都還有命在。”


    “那許家小姐當真病至如此?”


    “難說,體虛之症這種事,說小可小,說大也大,運氣好些也就身子比旁人孱弱些,細心料養著並無大礙,若是不巧,偶染上那麽些難愈的病症,普通人或許遭得住一場病,許言秋那身子可就不一定熬得住。”秦洵從他懷中退離,順手理了一把齊璟被自己身子蹭亂的腰帶,“不過有我醫門師長在,多半還是保得住許言秋的。”


    “說起來,初見章華侯沈庭讓還是那一迴他入京承襲他父親爵位,此番於江南第二迴見他,倒是叫我驚訝他清靜行醫的心性。”


    “幾歲年紀就家遭變故盡嚐冷暖,性子要麽是養得狠戾厭世,要麽是養得疏離冷淡,小師叔如今能存著這樣的心性過活,對他來說不失為好事。不過吧,他也不是當真一點情緒也沒有,你看他就不大待見你我,他總歸是厭著皇城中人,過去我無事也不大常往他眼前晃悠,省得勾他舊憶招他厭煩。”


    家破人亡的血債,哪是歲月消磨得了的,隻要沈翎與皇帝都還活在這世上,他們這些皇族鍾鼎之子與沈翎顧會之時,這筆債永遠都血淋淋地橫在他們之間。


    “在江南時我們去驚鴻藥鋪借宿一夜,你究竟是與小師叔密談了些什麽?”提起沈翎,秦洵忽想起問上這麽一迴事。


    “當初沈庭讓承襲章華侯爵位時,父皇口詔待其及冠任胥州知府之職,沈庭讓今已二十有一,恰好今歲審職調官,胥州知府的年紀該是卸任官職頤養天年的時候,因而章華侯沈庭讓便是隨今歲調官事務一道去赴任胥州知府。”


    而齊璟既然想把控江南之地,自是須將胥州的新任知府沈翎收歸麾下。


    秦洵了然:“所以你應了他什麽?”


    “塵埃落定之時,放其歸見南山。”這所謂的“塵埃落定”,自然是指待齊璟登基為帝掌權之後了。


    秦洵毫不意外沈翎會選擇與家祖過去身在朝堂時的諸人諸事斷個幹淨,對沈翎而言,摒棄前塵清居山水,許是他最能將過去二十年起落歲月中的積鬱吐散幹淨的法子了。


    午膳後秦洵心情不錯地往清硯與單墨手上各放了一小袋蜜餞。


    清硯捧著蜜餞覺得頭疼:“無事獻殷勤,祖宗你又打什麽主意?”


    秦洵笑眯眯道:“喜糖。”


    清硯在時隔六年再見秦洵的短短幾日裏,已經被錘煉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在單墨瞠目愕然的神情中眼都不眨地迴了一句:“好好好,賀喜歸城殿下,賀喜微之公子,賀喜二位新婚。”


    “多謝多謝。”秦洵丟下句話,心情頗好地往景陽殿廚房方向去。


    清硯無奈歎氣,拈


    出粒蜜餞入口。


    宮中除皇帝本人飲食及朝宴宴賓時的吃食出自禦膳房,各殿皆置單獨廚室,原本除了照顧主子們的一日三餐,各殿廚房稱得上清閑,尤其是照顧齊璟這樣隻要足夠潔淨便不甚挑剔的主子。


    此刻中秋午後,景陽殿的廚房卻繁忙異常,幾個廚子對照著居殿上多日的那位秦三公子供予的食譜冊子,正在急火趕製著一種叫什麽“**酥”的吃食。


    午膳時秦洵吃著飯食,忽靈光一閃對齊璟笑道:“我想著要怎麽折騰齊琅了,你殿上廚子借我一用。”便取了自己記錄江南食譜的冊子,去景陽殿廚房裏叫廚子做上自己在家中差點拆了廚房的吃食,便是胥州的鮮肉月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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