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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說是,你怪我不早同你說嗎?”少年貼近時被熱水蒸騰出的身體熱氣往自己身上蔓延,齊璟往後背稍涼的池壁上靠緊了些,借著涼意穩住心緒。


    秦洵幹脆豁出所有羞赧,將上半身與齊璟的上半身整個貼上,死死抱緊瞬間僵直的齊璟不讓他掙脫,齊璟抬手攥在他肩上,似乎屏了氣一動也不敢動,秦洵亦不敢妄動。


    第一迴不著寸縷體膚相貼,真真逾矩,饒是厚臉皮慣了的秦洵也抑製不住心如擂鼓。


    “齊璟。”秦洵張口咬住他耳垂,聞其輕輕抽了口涼氣,覺出齊璟攥在自己肩上的力道又緊幾分,他含糊不清地笑,“日後你我還是多多坦誠相對的好。”


    “何種……坦誠?”他咬著自己耳垂說話,說話間唇齒輕磨,異樣的麻熱從耳部順著脖頸蔓延全身,叫齊璟禁不住微微顫抖,還未等秦洵迴話齊璟便受不住撩撥般狠狠掐上他浸在水中光/裸的腰,咬牙又道,“你究竟是要與我說事還是要與我……與我行事!每每如此,你叫我……”他蹙著眉怎麽也再說不下去後句了。


    看來真是把齊璟逼到家了,“行事”二字都出了口,雖說還是沒逗他明明白白說出諸如“魚水之歡”之言,也勉強算是探到齊璟繃緊的底線了。


    秦洵此番心滿意足,撤離身子放過了他,舔舔唇道:“我自然是想與你行事,不過不是現在,你問我怪不怪你不早同我說,總是有些怪的,逗一逗你,從你那討些便宜迴來,我就將這賬揭過,容易吧?我好不好?”


    好個屁!若非素來溫和說不出口粗話,齊璟簡直想將這句話拍他腦門上去。


    “不過你還真的是很受不住撩撥,就小小咬你那麽一下,你看,你恨不得吃了我,你說往後行事之時我若將你身體上各處都像這樣咬個遍,你還不連骨頭渣子都不會給我剩下?”秦洵鬆開他後退迴了初入浴池時自己待的位置,自覺與他保持了安全距離。


    “說夠了沒有!”秦洵退開後齊璟周身的熱度降下不少,他舒了口氣,稍稍動了動身子,不知是否是秦洵隨口胡扯過的什麽“欲求不滿心火過旺”之言總歸有幾分道理,齊璟身子放鬆下後心頭卻冒出些惱火,抬手往浴池邊緣一撐便要起身離去。


    “我知道錯了,表哥。”秦洵識時務地及時認錯,“你還是多泡會兒,驅驅體內寒氣,我保證正經同你說事。”


    齊璟就著這手撐池邊蹙眉瞪他的姿勢與他僵持良久,到底還是服了軟,似歎似哼了一聲,身子複又沉迴池水中。


    罷了,他總不至於真跟秦洵置氣,而且說來還是為**之事置氣,未免難為情,今後若是被秦洵翻起舊賬來保不準被他嘲笑死。


    秦洵觀他心緒漸漸平靜,將自己


    翻了個個,露出兩條裸臂趴在了浴池邊緣,望著齊璟那方向將頭枕了上去:“齊璟,大人真累。”


    “嗯?”


    “小孩子犯錯是不懂事,大人犯錯就是愚蠢,若是身份敏感些的大人犯錯,甚至還會是天理難容。有時候我想不通,有人做了一輩子好人,德高望重,隻要他犯一次錯,就身敗名裂了,可是有的人做了一輩子壞事,惡貫滿盈,但他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真沒有道理。”秦洵笑了笑,“不過還是須有比較的,若是相較而言,身敗名裂算是好下場了,有的錯誤是不能犯的,犯上一次,屍骨無存都不為過。”


    “我以為你要順著先前的話與我說林秦二家,怎轉而論起人世來了?”


    “因為我想說,齊璟,你這人從小就是個小大人,而我幾歲的時候,還算得上是個孩子。”他又轉迴來,將沾濕的長發撩起,身子往池水裏沉了沉,後頸枕在池邊,手一鬆,長發便在池邊鋪散開,“所以我同你說笑的,我其實並不怪你,早些時候即便你同我說這些事,我也理諒不得,你覺得我不適合早早知曉,不想給我徒增煩心罷了。”


    他正經起來也是心思剔透,齊璟不插話,聽著他往下說。


    “若說林秦兩門皆忠於何人,容我妄言,怕是隻得高祖一人,二十多年過去,如今的林秦啊,定國公是大齊的定國公,而安國公卻是陛下的安國公,齊璟,我說得可對?”秦洵問了話,卻沒打算非得齊璟迴應,自顧自往下說,“所以陛下並非容不下林秦,這二者間,他容不下的,單單一個林家罷了。他削世家削了這麽多年,除了八年前楚正弓大將軍那一迴算是波及了秦家勢力,其餘哪一迴是朝秦家動刀的?甚至都那樣明著削去了我舅舅手中的兵權,卻沒動我那大齊兵權一把手的老爹一分一毫,未免偏頗太過了,若秦家不是陛下的,陛下萬不會如此放縱。”


    “或許最初陛下不是如此想的,他也怕林秦這樣的重臣是太過鋒銳的刀刃,用不好反傷著自己,然林秦逐漸不合,秦家麾下的楚家又拔去後,獨獨一個秦家變得好用了,他不能夠也不願意繼續大費周章去拔這開國世家的深根,不如為己所用,也正好,秦家願意。”


    “陛下不一定是不想用林家,怕是他不敢用,因為什麽,不必多言,但是太後想用。太後與陛下畢竟是親母子,陛下初登基時母子情義尚存,但太後做錯了一點,她不該效仿她曾經看不慣的沈太皇太後,她不該學著太皇太後當初扶起沈家那樣,一手扶起自己的堂家。堂家本就稱得上顯貴,若沒有太後有意扶持,也是足夠的,可惜太後不知足,若是旁人幫扶堂家,陛下或許尚可容忍,可偏偏是太後,絕不該是太


    後。”


    “太後糊塗,陛下是因何與沈太皇太後不合,沈家是因何淪落至那般境地,太後心中不會沒有掂量,但是她想賭,她許是覺得,她與陛下是親密的母子倆,她於陛下是不同的,與那同齊家無半絲血緣關係的沈太皇太後是不同的,陛下再憎惡不容外戚,多少也會給她這個親生母親幾分薄麵。可是太後賭輸了,隻是不知,如今太後可意識到她賭輸了。”


    秦洵神情與聲音皆冷沉下來:“當今聖上,從來就是個愛權力勝過血緣至親的帝王,以我對陛下的了解,許是從二十多年前太後擅自替陛下做主立了自己外甥女為後時,陛下心中已生芥蒂,往後這麽些年諸多雜事怕是積怨也不少,若是太後再不知收斂,恐怕不出十年,堂家危矣。”


    估摸著秦洵已將己見吐露得差不多,齊璟接了話:“堂家如今官位最高之人是驃騎大將軍堂從戟,太後看不慣秦家,不過是希望堂從戟再越一級,坐上……”他看了秦洵一眼,未言盡後話。


    從一品的驃騎大將軍之職再越一級,便是大齊的最高武職,正一品的大司馬上將軍了。


    “陛下絕不會容許。”秦洵篤定。


    齊璟淡淡“嗯”了一聲。


    秦洵忽然笑起來,側了頭過來看他:“三皇子殿下,臣這樣大逆不道妄議聖上,你可要治臣的罪?”


    齊璟忍俊不禁:“我若要治你的罪,這十幾年間不知得治你多少迴罪,你何曾有過不是大逆不道的時候?”


    “齊璟,說起太後,我倒是心下存疑,從前沒問過你,眼下想問問。”


    “想問我為什麽太後獨獨對我這麽一個孫子另眼相待?”齊璟私下裏與秦洵論事時倒是也將太後疏離地喚作太後,並不喚皇祖母,“待到合適的時候,我自會與你細說,此事說來話長,並非三言兩語可釋。起吧,沐浴也不宜太久。”


    二人從浴池裏起身,齊璟避嫌地背過身去穿衣,卻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背後黏著兩道明目張膽又灼熱露骨的目光,他不敢細想秦洵是怎樣勾著笑的戲謔神情將他**的背後身子從上打量到下,隻匆匆將衣物往身上裹,中衣中褲穿著妥當後,他保持背著身的姿勢,出聲問道:“阿洵,穿好了嗎?”


    “好了啊,你轉過來。”


    “不要鬧!”齊璟卻未應聲迴身,輕斥了一句,身後自秦洵出浴池帶起的水聲後便未聞衣料聲響,想也知道這小子打的什麽主意。


    僵持片刻,齊璟身後的悉索穿衣聲才輕微響起,混了一句少年帶著撒嬌軟音的不滿:“分明是自己邀我脫了衣裳共浴的,脫了你又不敢看我。”


    “何種坦誠?”齊璟卻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啊?”秦洵怔了怔,這才想起二人在浴池中差


    點擦槍走火之時齊璟模糊問出的那一句,笑道,“原來你還在這個問題上較真。”


    “何種坦誠?”齊璟不依不饒又問了一迴。


    “自然是何種都有。”秦洵穿好衣裳,上前兩步從背後摟住齊璟的腰,隔著二人間兩層中衣布料將熱浴後滾燙的胸膛與齊璟同樣滾燙的後背貼合上,稍稍抬了下巴擱在齊璟一側肩上,“既是說,你我坦誠相對,行那極樂魚水,也是……”


    他一手從齊璟腹部撫摸而上,覆上齊璟心口之處,掌心的熱度汩汩渡入齊璟心上。


    齊璟輕笑,亦抬起一手,覆上了自己胸口少年白皙的手背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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