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縉,雖然本座並非從小看你長大,但是,你的事情我也多有聽說,你雖未去過祖地,但是祖地那邊卻對你的事情一清二楚。


    你還小,可能會覺得風氏如此安排你的一切,讓有種受到欺騙和利用的感覺,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風氏並非你的敵人,相反風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安危和未來著想。


    相信你也知道了那四十九位真龍,他們可並不都是從明洲風氏選出來的,能夠符合‘真龍’種種要求的人,又豈會是尋常之人?


    當初為了篩選替身,風氏篩選了數萬位年輕的溯本源大能,這其中雖有不少是風氏從大夏各處尋到的人,但是其中大半都是祖地中的年輕翹楚!


    他們都是一些連你的麵都沒有見到過的孩子,終日在祖地中苦修百家大術,各個都不比大夏同齡的天驕差之毫厘!但是當年他們聽說了你的事情之後,爭先恐後的報名成為你的替身,甘願為你去死!


    為了不出現意外,風氏從這數萬位年輕的溯本源大能中篩選出了上百位符合要求者,其中甚至還分為十成相似與九成相似!


    一邊用十成相似之人頂替,一邊繼續尋找合適的,始終將十成相似之人維持在一百位!可謂是將一切難以預料的事情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隻為遮擋世人的視線,保你成功長大!


    你可知道你長大的這十五年,擁有數位大聖坐鎮,聖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明王宮,受到過多少明裏暗裏的攻殺?你可知有多少負責‘真龍’的暗子死不見屍?


    你可知......本來定好的你師父華老親自護送你前往祖地,為何突然變成了夢老呢?”殷祖說到這,直視著風縉的雙眼,仿佛沒有看到他眼中的震驚之色,無喜無悲道:


    “因為,風氏早就知道了仙界要在明洲強開天門的事,更知道那隻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仙界忍了‘真龍’那麽多年,終於忍不住要有大動作了!


    所以他們早已經派出潛伏在北天大地的三位大聖級別仙君,十二位聖人級別的真仙前往明洲了!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滅掉‘真龍’!


    那日華老與那位‘真龍’以身為餌,赫老與雷老、嬴老、夷老等等風氏氏祖伺機埋伏,隻為引出這十五位有實力顛覆一洲的仙人們!


    結果你可能也聽到了,‘真龍’有一次不知生死。其實,成為‘真龍’有一個必修課,那就是......死可以,但是必須要保證自己乃是全屍!


    多少次不知生死,並不是一次次逢兇化吉,刺殺之事本就是下作手段,既然是下作手段怎能沒有劇毒之物?所以每次真龍不知生死,其實沒有一次例外,全部都是犧牲了,隻不過,他們每次都不惜一切代價的給自己留了個全屍而已......”


    “不要......不要說了,婼祖......不要再說了!”風縉臉色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整個人都好像崩潰了一般,淚水不住地從他的眼眶溢出。


    風縉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雙大手攥住了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炸裂掉,他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讓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仿佛這樣可以好受一些。


    夢老看到風縉如此狀態,唰地一下站起身,一手很沒有禮貌的指向殷祖鼻子,滿臉怒容的看著他,氣得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殷祖撫了撫蒼白的胡須,看著夢老搖頭歎了口氣,張開嘴好像在說些什麽,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夢老頓時吹胡子瞪眼,同樣張開嘴好像說了些什麽,看其表情仿佛在破口大罵一般,但卻同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殷祖的臉色徒然變得難堪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夢老指著他的鼻子喘了半天粗氣,將目光放在了任女身上,向其使了個眼色,看了眼風縉。


    自己眼眶都哭得略顯紅腫的任女頓時會意,起身走到風縉身旁,小玉臂輕輕搭在了他的背上,緩緩將他抱住。


    此時風縉並未察覺到任女的懷抱,或者說,此時他已經將自己的靈宮給閉合上了,切斷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就像當初他在那座冰山中一般。


    其實自從他聽到了那些“真龍”的遭遇之後,他的感知就已經在慢慢消散了。


    可能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潛意識自我保護,也可能是他靈智初開時就經曆了那可怕的一幕,如此手段已經成了他內心深處的一種自保方式了。


    每次當他的情緒激動到一個極點的時候,他的靈宮就會不受控製的自動閉合,來切斷他對外界的一切感知,使他不再沉陷在那種極境情緒中。


    不過這次沒有想之前在那座冰山中一般,直接順勢進入那種假死的狀態,而是僅僅片刻後,就恢複了神智,緩緩睜開了雙眼。


    不過,此時的風縉雙眼中沒有一絲情感波動,並非那種冷漠無情,隻是單純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仿佛一張白紙一般。


    察覺到風縉的異狀之後,夢老和三位風氏氏祖頓時無比震驚的盯向他,若非是從多方了解過他的性情,還以為他是被下蠱了!


    如此沒有感情色彩的眼神,隻會出現在一種人眼中,那就是剛出生的嬰兒!不過夢老覺得還有第二種,或許不能稱之為第二種,應該說那僅僅隻是一個人,那個人......


    仿佛聯想到了什麽,夢老突然表情大變,陰晴不定的看向風縉,關注著他麵部表情的一舉一動。


    風縉此時的狀態,其實連他自己的也不知道,他隻感覺無數記憶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畫麵,仿佛走馬觀花一般,緩緩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風縉對於這些記憶的感覺,就像是看了一本生動形象的書籍一般,盡管內容起起落落勾人心弦,但卻沒有一點切身經曆的感覺,仿佛與自己無關一般。


    “夢......爺爺?你們這是......怎麽了?”風縉緩緩站起身,有些好奇的看向四周,還有環抱著自己的任女,有些莫名其妙道。


    眾人全部被風縉的異樣給嚇到了,前一刻還悲憤欲絕,下一刻竟然仿佛局外人一般,難道是失憶了?


    夢老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盯著風縉的臉頰異常嚴肅的沉聲道:“小縉,你可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


    風縉聞言一愣,思考了一下,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中充滿了迷茫道:“剛才殷祖告訴了我‘真龍’的事情?對了,我想起來了,剛才我突然感覺到頭昏沉沉的,然後就睡過去了,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風縉此話一落,不管是夢老還是三位風氏氏祖,皆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神複雜無比。


    此時任女也反應了過來,看向眼前突然有些詭異和陌生的風縉,環抱著風縉的玉臂有些僵硬,悄悄放了下來,誰知風縉若有所感一般扭頭看向他。


    看著眼神非常溫暖的風縉,任女的心中怎麽也開心不起來,神色中充滿了驚慌,隻見風縉突然牽住了她的小手,露出了與平時有所不同的和煦笑容。


    “怎麽啦任女?”風縉衝她笑道。


    任女心頭一顫,看著風縉的笑容,恍惚間仿佛迴到了當初在平南馳道上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時候,風縉就是這樣對著她笑的,笑容格外陽光,格外溫暖,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沒......沒事。”任女低下頭,有些不敢與風縉對視,雖然她就是從風縉的那抹笑容開始,對他產生了好感,再到如今慢慢愛上他的。


    但是如今,任女再次看到這個笑容,她總感覺有些不舒服,心中隱隱有一股不好的感覺,好像丟掉了什麽東西一般,萬般思緒忍不住湧了上來。


    風縉仿佛沒有看出她的異樣,沒有說話,牽著她的手,看向夢老道:“夢老,想必泰聖不日就要抵達岱宗台了,到時若要抗旨,具體應如何做呢?”


    夢老聽到了這句話後,雙眼瞪的滾圓,有些......有些悲憤?有些憤怒?總之就是瞬間表情陰晴不定起來,死死地盯著風縉。


    好像是非常激動一般,夢老的話語甚至摻上了一絲顫音,輕聲道:“小縉......你叫爺爺什麽?”說完,他那飽經滄桑臉頰上的線條仿佛更深了。


    風縉聞言有些疑惑,仿佛想到了什麽,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嘿嘿傻笑道:“當然是夢爺爺呀,許是睡得太久了,記憶有些恍惚,夢爺爺怎麽了?”


    夢老看向麵前笑容單純無邪的風縉,仿佛看到了當初在明王宮小院中撒潑賣萌的孩子,一時間有了些許恍惚,良久後擺了擺手,有些不想談論這個事情了。


    夢老迴答道:“屆時你隻需要正常行禮,然後假裝同意接過帝旨,待接到帝旨之後,用純元之氣絞碎便可。隻要絞碎了上麵的文字,剩下的事情,交給老夫們做就好了。”


    風縉眨了眨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笑道:“如此簡單,沒問題!不過絞碎帝旨之後,夢爺爺打算怎麽做呀?”


    夢老聞言遲疑了片刻,語氣有些低沉道:“還是要看泰一拉過來多少人了,或者說,你父親派來了多少人。若是足以應付,那就慢慢撤離,如果不足以應付......那就隻能留下兩人拖住他們,兩人護送你們二人先走了。”


    風縉有些疑惑道:“風哥兒呢?還有夢一天也不隨我們去了嗎?”


    “唉......若是來的大聖太多,我們也沒有辦法,聖人倒還好說,畢竟大聖的本相足以令他們投鼠忌器,可是如果對方擁有兩位以上大聖的話,就變成我們束手束腳了。”


    風縉沉思了片刻,突然抬頭看向夢老和三位風氏氏祖,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中充滿了笑意,嘴角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忍俊不禁道:“若是如此的話,我倒是有比這更好的方法,屆時夢爺爺和三位氏祖先不要著急動手,待我一試吧。”


    風縉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讓三位風氏氏祖忍不住一陣側目,夢老則更加震驚了,不過震驚之餘,還有一絲擔心。


    夢老看著笑容一如幼時的風縉,總感覺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哪裏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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