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充滿著日光的房間裏接吻,交換著彼此灼熱氣息的同時,也忘我地感受著彼此的愛情與熱情。程曦有點陶醉,陶醉於薄言的溫柔與耐心。


    熱吻過後,程曦舔了舔嘴唇,說,“苦的。”


    薄言說,“吃了藥。”


    來的路上,薄言怕自己支持不住,臨時吃了兩倍的退燒藥,隻求自己能保持清醒地找到她,留住她。還好,藥沒白吃。


    之後,程曦目光灼灼地看著薄言,像是永遠都看不夠一般…


    才十天,他就已經瘦了很多,原本清俊的麵部線條變得愈加分明,雙眸也有些微微黯淡,程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龐,摸了摸那片黑糊糊的胡茬,太不修邊幅了…


    雖然很帥很有味道。


    程曦有點想哭,但是忍住了。


    “你的胡子剛剛紮到我了。”程曦指了指自己小酒窩。


    薄言沒說話,隻是低頭親了親她指的那個地方。


    “這邊,這邊也是…”程曦又換了一邊兒…


    薄言繼續親著,絲毫沒有不耐煩。換做從前,程曦要是這麽調戲他,薄言估計早就訓斥她不要胡鬧了吧!


    所以說,分個手也並非毫無作用。


    最後,程曦踮腳,攬住薄言脖子,伏在他肩頭,“去醫院好嗎?等你病好了,我給你刮胡子,給你洗臉,以後,我們再也不鬧了,好不好?”


    程曦永遠都不會看到,此刻薄言眼角,那熱熱地濕潤了。


    得而複失的激動,讓薄言闔上了眼睛…這樣的驚心動魄,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好。”


    他說。


    任憑別人如何波瀾壯闊,他隻願跟程曦平靜相守。


    薄先生好不容易同意迴醫院,走到院子裏,卻又停下了腳步,看著院子裏的玫瑰發愣。


    “怎麽了?”


    程曦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園子裏玫瑰花早就凋謝了,有什麽好看的?咦,他該不會是想學鬱芳,拿玫瑰荊棘來教訓她吧!


    喂喂喂,家暴違法啊!


    薄言不曉得程曦的擔憂,隻說,“沒怎麽。”


    去醫院的路上,程曦給丘偉報了平安。掛了電話,程曦一臉哀怨地看著薄言。


    “怎麽了?”


    “你老實告訴我,為了跟你在一起,我還得挨多少罵…”


    薄言無語,半天才從她手裏拿過手機,程曦問他幹嗎,薄言一聲不吭地解鎖了手機,迅速地找到了丘偉的電話。程曦察覺不對勁,忙過去撓薄言,“你幹嘛呢,我跟你開玩笑的,喂,薄言,丘師兄都是為你好。你別這樣。”


    “罵迴去。”薄言淡淡地說。


    程曦一聽就傻眼啦!更用力地想搶迴手機,可惜啊,某人臂展可不比程曦小短手,他一抬手,一輕推,程曦根本近不了身。


    程曦氣結,幹脆不搶了,坐迴位子吼了一聲,“薄言!”


    薄言不以為然,衝著手機一頓bb,每一句都在說著,我的女朋友,我都舍不得說她,你丫居然敢罵她,說,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最後一句是,事已至此,緣分已盡,我們也沒必要做朋友了,債見。


    這是得多幼稚啊…難不成,男人都是這麽吵架了嗎?


    本來一肚子怨氣的程曦最後居然忍不住笑場了。


    “都跟你說了開玩笑,你有病呢!”程曦埋怨到。


    薄言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額頭上,自然而言地迴,“嗯,是病了,頭好疼。”正是一幅羸弱不堪,寶寶求安慰的模樣。


    程曦咬唇,這博人同情的招數,不是自己常用的麽?怎麽被他偷學了去!


    這麽個大男人,賣萌可恥!


    程曦不客氣地抽迴手,拿迴手機,翻出記錄一看,呀,原來他本來就沒有撥通電話!


    感情剛剛那一出,都是演的哈…程曦覷了薄言一眼,“行啊,演技不錯啊,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部戲試試!”


    薄言卻說,“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以後無論出了什麽事,都有我,我不需要你替我麵對什麽。無論是家人還是其他,你隻需要安心待著我的身邊就好。”


    “可是…”


    話雖然說的好聽,但既然已經決定在一起了,要想置身事外,談何容易?想到他那一家子,程曦就一陣頭疼。


    薄言替程曦理了理耳鬢的頭發,繼續說到,“我的一切你都可以,也隻有你可以自由做主,但有一件事,別替我下決定…”


    他頓了頓,說,“程曦,我很清楚,對我而言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程曦抬頭,他的眼睛裏,滿滿地都是她。


    “是我嗎?”良久,她故意調皮的問了一句。


    “是你是你是你!”


    薄言還來不及表白,駕駛座上的司機大叔,忍不住吐槽了,“年輕人,秀恩愛也要注意一下影響,前麵還坐著一個單身漢。尤其是你,姑娘,男朋友長得這麽帥,就不要作了。”


    作,她哪裏作了!


    程曦憤怒且委屈的嘟起了嘴,並作勢,趴進了男票懷裏告狀,“我不作!”


    “嗯,不作!”


    作也沒關係,他不怕,他隻怕她不理人…


    當然,這一句薄言沒敢說出口。


    到了醫院,程曦趕忙拉著薄言去急診量了個體溫,一看體溫計,登時嚇得不輕,42度!


    程曦憤而轉向薄言,“你不是說吃了藥嗎?騙小孩呢!”42度都能把人燒成傻子!


    薄言一時被程曦淩厲的眼神嚇到了。


    旁邊的小護士看不過意,忙為這位極品帥哥辯解了一句,“可能還沒起效吧,每個人體質不一樣…”


    “護士小姐,別替他說話,他這人總是這樣。”被人一勸,程曦更生氣了,“你要是燒壞腦子,我怎麽辦,你有沒有替我想過?還有…你該不會已經燒壞了吧?護士小姐,能不能安排他做個ct什麽的,萬一…”


    程曦還要叨叨,薄言已經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優雅地朝護士點頭。


    “抱歉。”


    那溫和的笑臉,看得護士小姐好生羨慕程曦。


    男朋友這麽好,還一點不嫌棄她智障!


    量過體溫,也驗過血,薄言去了輸液室打點滴。


    程曦誠心地坐在醫生辦公室裏,跟醫生討論病情。醫生的診斷說明是,長期過度疲勞導致免疫力下降,從而引發的重度感冒。


    期間,醫生用了大量的專業術語,類似淋巴係統、內分泌失常什麽的,程曦聽得雲山霧繞。


    “醫生,您能不能簡單地說明一下?”程曦提出要求。


    被占用了大量時間扯些有點沒的,主治大夫原本就有點煩程曦,這下,幹脆扶了扶眼眶,嚴肅地說了一句,“就是可能會引發腫瘤,癌症。”


    程曦登時被嚇得花容失色…大夫還算是有點良心,又忙安慰了一句,“不過,恢複作息就好了,也不用太擔心。”


    這一句,程曦根本聽不到。


    腫瘤跟癌症,就像是兩座大山,死死地壓著她的胸口,她難受得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出了辦公室,找到薄言,程曦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著一個生命垂危的重症患者一般,充滿了憐愛,悲傷,以及不舍…


    “怎麽了?”


    程曦輕輕抱住薄言,說話都帶著哭腔,“薄大哥,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


    這模樣,薄言還真以為自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接過程曦病曆本一看,嗯,不就是個感冒發燒嗎?那程曦幹嗎這樣,有病麽…


    不過,薄言還是耐心地詢問了前因後果。


    聽完醫生轉述,薄言有點想把自己身上的針頭紮在她又白又嫩的小額頭上。


    打完點滴,程小姐拿以後的性/生/活做要挾,勒令薄先生又去做了ct,做完ct,程曦又殷勤地諮詢大夫,問是不是還得做個x光,b超…


    大夫是無語的,無助的眼神看了看薄言。


    薄言扶額,心裏在權衡,性/生/活跟形象,到底哪個會比較重要…


    沒有做成全套檢查,程曦表示自己很不開心,都出了院,還撅著嘴。


    “程曦。”走在後頭的薄言叫了一聲。


    程曦沒應。


    薄言又叫了一聲,程曦還是沒應。


    薄言大長腿走到了程曦前頭,麵對程曦不高興的眼神,十分沒辦法。


    良久,他才想到一招兒,“知道嗎?所有x光射線,包括ct,對人體都是有傷害的,一次胸透的輻射量相當與一整年你能吃下的食物輻射量綜合,而這些射線除了能確診病症,同時也會造成人體內部機體細胞受損,很有可能造成癌變。”


    其他有的沒得程曦聽不懂,但是輻射跟癌變她懂。


    頓時隻覺得很是操蛋…今天是怎麽了,一個兩個都再說什麽癌變癌症的!


    “那…你剛剛不是做了ct麽?”


    女朋友眸子濕漉漉的,薄言立馬心軟,“不過,人體細胞本身是有自我恢複能力的,雖然醫生說我現在免疫力比較低,好在我年輕體健,一年一次應該問題不大。”


    程曦這才安心了一些。


    不過,走了兩步後,她仍然狐疑地嘀咕了兩句,“我總覺得你在忽悠我。”


    “怎麽可能,我忽悠誰也不能忽悠你啊。”薄言迴答到。


    “最好是!”


    “……嗯。”


    薄言戰戰兢兢迴完話,程曦卻像是定住了一般,不走了。薄言扭頭一看,薄沁蕊正一臉慌張地在對麵等紅路燈…


    “你們先聊,我去大廳等你。”程曦平淡說完,轉身,可薄言不讓她走…


    這傻孩子!程曦分明就是不想讓他為難來著!


    程曦掙紮了兩下,薄言低頭,說,“程曦,別慫!”


    慫?誰慫了!


    討厭!


    薄沁蕊心急地跑了過來,看到程曦,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嫌棄,不過,此刻她唯一關心的還是薄言,“到底是怎麽了,我給你們研究院打電話,他們說你昏倒了,怎麽迴事啊!”


    說完,又衝程曦吼了一句,“你是怎麽照顧人的!”


    程曦頓時有種要開撕的衝動!


    尼瑪,又想讓雞下蛋,還不給雞吃飯,哪有這麽好的買賣!


    但是,隻要一想到薄言為她做的,程曦就覺得自己最少還能忍她五句話,所以,薄言要替她理論時,被她一把hold住。


    “大姐。”程曦一開口,薄沁蕊就扔了一刀子似的眼神,強壓之下,程曦不得不改口,稱,“薄小姐,我這幾天人不再申城,很抱歉沒有照顧好你弟弟。”


    這話把他說得跟生活不能自理的殘障人士一般,薄言有點無辜,還有點…想笑。


    薄沁蕊一時找不到人撒氣,薄言又是一臉嬉皮笑臉,隻好悶聲問了一聲,“醫生怎麽說?”


    “隻是感冒發燒,休息幾天就好了。”薄言迴。


    “那我們迴家…”見薄言眼色一沉,薄沁蕊又收了收語氣,討好道,“媽讓人燉了雞湯。”


    薄言攬了攬程曦腰身,平靜地說到,“不必了,我有自己的家庭,她會照顧我。”


    薄沁蕊仍不甘心地張了張嘴,可到底也沒怎麽強求,她大約也是知道薄言什麽德行的…


    最後,隻叮囑了幾句讓薄言好好休息的話,薄沁蕊就走了。


    哦,走之前,她還不情不願地衝程曦說一句,“這幾天麻煩你了。”


    薄小姐最後一句話無異於脫胎換骨,以至於,她人影都消失了,程曦還不可思議地站在原地。


    她拉了拉薄言的手,震驚道,“你快捏捏我,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盡管無語,薄言還是聽話擰了擰她略略瘦了些地臉蛋。


    “你重點…再重點…額,薄言,你有病啊,這麽大力做什麽!”


    在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白日夢後,程曦一臉嚴肅地問,“你姐是不是魔怔了?還是…改邪歸正了?她剛剛居然跟我用了敬語,用了麻煩…我有點不太適應。”


    薄言摸了摸鼻子,想想還是老實交代了。


    “鬱芳姐告訴我你在徐州那天,我迴宿舍看到了你寫給我的信。”


    信?程曦怎麽不記得自己還曾寫過那玩意兒?


    半響,才恍然大悟,“你說那些分手宣言?”


    薄言頓時黑了臉。


    程曦表示理解,薄先生最近恐怕都聽不了分手這兩個字了…


    “那晚,我迴了薄家,跟她吵了一架。”


    難怪…程曦幽幽地說,“吵得挺厲害吧。”不然,就薄大姐那傲嬌到死的個性,會主動跟她服軟?下輩子吧。


    薄言一臉淡定,“我跟她說,她要是不能接納你,我就改姓。”


    薄言低頭,攔著程曦說,“我以後就跟你姓。”


    噗,程曦吐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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