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迴到學校,便同哥哥姐姐們開了個實驗總結會議,會議上,大少同大家說明了本次試驗的結果。


    首先,試驗的主要目的是檢驗火箭彈的飛行姿態是否平穩。通過實驗大家都看到了,雖然沒有滿天的亂竄,但是在飛行的過程之中還是有些漂浮的。


    這說明尾噴管的螺旋噴口角度還是有問題,大家都覺得下一次實驗的時候,就應該叫上陶師傅到現場親自去觀摩,看能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第二,就是這個飛行的距離不穩定,同樣的裝藥量,有的飛得遠,有的飛得近,這個問題不難解決,主要就是硝石的純度不一樣,隻需要把硝石進行精細加工就能解決。


    第三,飛行角度偏差大,有一種瞄著東麵打南麵的感覺。大少個人認為這是因為發射車沒有水平裝置,隻需要製造專用的發射車就可以解決。


    得出了結論,但是,現在解決不了尾噴器的問題,發射車還遙遠的很,現在能解決的隻有硝石提純的問題。


    想要提純硝石,物理實驗室裏是沒有工具的。於是大家把辦公地點又轉移到化學實驗室。


    大少拿出一個大號燒杯,放在鐵架上,燒杯下麵放了塊小薄鐵板,小鐵板的下麵放了一盞油燈。


    大少解釋道:“本來這應該用酒精燈的,那樣就不用放一塊小鐵片來隔離油燈燃燒產生的灰塵。


    可是咱們現在沒有酒精,隻能用油燈來先用著,等明年咱們有了足夠的糧食,建個酒廠就可以自己加工酒精了。”


    月兒瞪著雙大眼睛好奇的問:“少爺,這酒都能成精?那它成了精會不會吃人?”


    大少氣結:“什麽跟什麽呀?叫它酒精,不是因為它是酒變成了妖精,而是因為它的酒含量比較高,是酒裏的精華,所以簡稱酒精。”


    月兒拍拍小胸脯,無比慶幸的道:“嗯,原來如此,不是酒變成的妖精,那就好,那就好。”


    看著月兒這種樣子,逗的大家都差點笑出聲來。大少很是嚴肅的說道:“就你想的古怪,罰你跑一趟廚房,去要一小勺芡粉來,快去快迴。”


    月兒笑嗬嗬的答應:“沒問題,你們等會兒,馬上就迴來。”說完一溜煙的便跑去了廚房。


    等到月兒拿了欠粉迴來,大少這才接著開始講:“咱們這個燒杯比較小,所以隻是做一個實驗的量,放在燒杯裏裝一兩硝石,再加入五錢淨水。


    實際操作的時候咱們可以用鐵鍋,按一百斤硝加五十斤水,或者五十斤硝加二十五斤水也行。”


    添加好原料,大少把油燈點燃放在鐵板下給燒杯下加熱:“咱們用火加熱硝水,並不停地用棍子攪拌,直到把這硝水煮到沸騰,然後再加入一兩個冷水。


    咱們這是在實驗室裏,所以隻需要沸騰五六分鍾,在實際操作中,需要服從半個小時左右。然後再加入與硝石相同重量的冷水,再次加熱至沸騰停火。”


    等了十來分鍾,大少才把上述的流量做完,然後指著燒杯道:“看見沒有,現在這個燒杯的上麵就漂浮著一層硝石裏的雜質,咱們把這雜質撈出來。


    然後往這硝水裏放一點點欠粉,加入芡粉的目的,就是增加這硝水的粘稠度,把硝水裏一些還沒有解析出來的雜質,重新解析出來。


    這時候咱們再攪拌,上麵還會有一些雜質會浮出來,再把浮出的雜質清除。


    然後再加熱硝水,再加入冷水。如此反複多次,直到硝水裏再也沒有這種泡沫狀的東西浮起,硝石裏的雜質基本上就已經被清除幹淨。


    然後咱們就把這燒杯放在旁邊,靜靜等待著溶液清淨後自然降溫結晶。


    在實際生產中,咱們就需要把它倒入一個大的陶瓷缸子裏讓其自然降溫結晶。


    已經結晶的硝石其實還含有一些結晶水,所以需要進行脫水。


    脫水時隻需要將硝石倒入鐵鍋裏適當的加熱,隻需要把硝裏的水分蒸發,便能得到呈熔融狀態的結晶硝。


    把這結晶箱倒在鐵板或者石板上,讓其自然冷卻,就可以得到無水精硝,就是化學裏的原料,硝酸鉀。


    冷卻後的硝酸鉀是一塊一塊的,所以咱們還需要用碾子或者其他的工具把它碾成細粉過篩才能使用。”


    做完了上麵的全過程,大少看著幾人問:“這些步驟,你們可記清了?”


    大家都點頭:“少爺,都記住了。”


    大少把已經用過的燒杯拿到旁邊,重新拿了一個大燒杯:“這個方法其實跟咱們製鹽用的提純方法差不多,你們都參與過製鹽的,這種方法應該不陌生,都來試試,一人操作一遍。”


    大少退到旁邊,看著哥哥姐姐們一個一個的上來,都試著提純了一次,看著整個提純的流程,還是比較滿意的。


    等大家都做了一遍之後,大少這才說道:“記記住這個流程,你們現在可以先用咱們熬硝的那個子母鍋來提純。


    上次送來的那兩千來斤硝石,你們這幾天就抽空把它都提純出來。等我讓人把那發射車改裝出來,咱們再去試。”


    哥哥姐姐們得到了指令,開始各自忙碌起來。提純硝石,這可是個體力活,大少自己可插不上手。隻能退到了旁邊,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開始屬於自己的工作。


    大少要繪製發射車的草圖,其實現在最快的是先做出一架能調整平衡的車架就行。


    所以大少隻是先繪製了發射車的草圖和平衡支架的詳圖,和最重要的測量工具水平器。


    除了發射車,還有他想起來現階段最有可能製造出來的小玩意:左輪手槍。


    左輪手槍應該說是近現代製式武器裏,結構最簡單,零配件最少,對金屬原材料要求最低的一種武器。


    鋼能做,鐵能做,銅也能做,更有甚者用純金也能做,雖然用純金製作的左輪手槍,打起來很是費金子,消耗實在讓人心疼。


    但對有錢人來說,消耗那點黃金都不是個事,總之槍能打的啪啪響就是了。


    大少現在所繪製的左輪手槍設計圖,那可是原版的左輪手槍設計圖紙。


    大少很久以前就想製作一把左輪手槍,原本預計全部用黃銅製作,但是現在有了硼鋼,大少覺得槍管可以用硼鋼來製作的。


    這種武器以前隻能在圖紙上看看,實在是手癢了就把這些圖紙翻來覆去的畫。


    這些圖紙在以前都不知畫了多少遍,現在想複製出來,那也是手拿把掐的,所有的規格尺寸全都牢記一心。


    大少現在想的是,如果能把這左輪手槍製作出來,那麽就可以製作出左輪長槍來。


    大少覺得隻要有了樣槍,那子彈就不是個問題,自己有大把的時間慢慢折騰,至少自己還有五年的時間來做準備,五年雖然不是很長,但足夠用了。


    等到有了能夠使用的衝床,總能把那子彈折騰出來的,雖然用衝床衝壓子彈殼效率比較低,但是在現在這個時代,那也是頂天的科技。


    大少心裏一點都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兄弟姐妹拿著大刀長矛去跟野蠻人對砍。


    沒有絕對的火力壓製,大少必然是能苟多遠苟多遠,是絕對不可能跳出來的。


    在大少的戰爭模式構想中,最理想的戰爭模式就是:五公裏內車載火箭炮上,一公裏內,單兵火箭筒上。


    五百米外各種地雷上,二百米外,定向地雷上。一百米外步槍上,等到五十米內的時候上手槍手榴彈時,估計對方也沒幾個能站著人了。


    大腦裏映射出大少心目中構想的戰爭場麵,幾千上萬人組成一個個的方隊,站在自己對麵,拿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個個滿臉兇神惡煞,看上去很能打的樣子。


    自己滿臉帶著輕蔑的微笑,一聲令下,數百輛火箭炮齊射,滿天的火箭炮彈映紅了整個天空。


    一瞬間,敵方陣地上被密密麻麻的爆炸所覆蓋,隻不過四五息的時間,敵方陣地上已經沒有站著的人。那場麵、那威力、那壯觀,那……


    大少都“那”不下去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自己這病有些嚴重啊,已經到了晚期,都治不好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這種想法,到底是出於對火力的崇拜還是出於對火力的恐懼。


    認認真真的畫了一天,大少拿著圖紙出門了,先找到羅三師傅,把發射車平衡支撐架的圖紙交給他。


    詳細的解說了這個平衡支撐架的功能與作用,直到羅三師傅表明自己已經聽明白了,大少這才放心的去找袁老太爺。


    袁丙辰早把手銃的木手柄雕刻完成,周北風正在那裏組裝。大少進來時便看見了已經是半成品的小手槍,果然是雕刻精美,工藝精良。


    很可惜這種槍隻能作為裝飾品放在家裏,用來證明師傅們製作火銃的工藝水平,沒有太多的實用意義,這樣用來實彈射擊,大少估摸著這槍的最大射程不會超過三十米。


    大少笑嗬嗬的打招唿:“幾位爺爺們好。”


    眾老頭笑答:“風哥兒好,風哥兒這是等不及要來看看這小手銃了?”


    大少微笑點頭:“是啊,正好沒事,過來看看爺爺們鑽的銃管是啥樣的。”


    周北風嘿嘿一笑,把手裏的半成品火銃遞給程風:“風哥兒看看,這機床車真的很厲害,鑽出來的銃管真的很好。


    比手工打製的精準好多,用這機床鑽銃管,老夫覺得那銃管的尺寸肯定能做到一模一樣。”


    大少接過手銃,拿在手裏死沉死沉的,果然自己現在這個年齡,就像這種已經最小型化到基本喪失了實戰功能的小手銃,自己也沒本事玩得了。


    立起槍管,大少閉著一隻眼,瞪著另一隻眼往那槍管裏看,裏麵烏漆抹黑的,最少一大半看不清楚。周北風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了,放那還沒有裝上火門的引火槽外。


    透過引火槽的一個小孔,一線火光透進槍管。這迴大少看清楚了,整個槍管裏的,正光瓦亮,非常平滑整齊,一看就是鑽好之後又重新打磨過。


    “這銃管鑽得不錯,果然一次性鑽孔成型的,比用純手工打製成形的要標準得多。爺爺們真是好厲害。”大少還是很滿意的,誇獎了幾個老頭子一番。


    把手銃還給周北風,大少才道:“我今天來,還帶來了一種新玩意,來和爺爺們商量這個新的小玩意。


    各位爺爺過來看看,我圖紙上的這個東西如何!”說著便把手裏的圖紙拿了出來,鋪設在桌麵上,用了鎮紙壓住了圖紙的四角。


    幾個老頭聽說有新鮮的玩意,紛紛圍了過來查看。看著圖紙上的物件,周北風看看手裏的半成品火銃:“老夫怎麽覺得這玩意和咱們做的這手銃很像啊?”


    “是很像,就看這外觀,都有七八分相同。”幾個老頭也點頭是很像。


    程風微笑,臉不紅心不跳的道:“當然很像了,這個東西就是看到了爺爺們做的小手銃之後得到的靈感設計出來的,我把它叫做左輪手槍。


    這小手槍和那小手銃的最大區別就在於,首先,這小手槍是可以六連發的。其次,這小手槍是需要定裝子彈的。”


    對著圖紙,程風開始巴拉巴拉的跟這些老頭子們解說,這手槍的各種零配件的功能與作用等等、等等。


    因為擔心老頭子們對這種太超前的玩意不能理解,對於圖紙的各處細節、要求等方方麵麵,大少解說的非常非常的詳細。


    即便如此,大少還是翻來覆去的說了十餘遍,老頭子們才點頭說是聽明白了。


    程風鬆了口氣,笑嗬嗬道:“爺爺們就先試著弄一把出來,不需要精細,隻需要把我說的這些細節都體現出來,看看符不符合要求就行。”


    大少可不想看到老爺爺們費勁巴拉的做出一把漂漂亮亮的,卻跟自己的設計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工藝品出來。


    袁老太爺笑道:“那咱們就先按照咱們理解的意思,先做一個簡單的出來讓哥兒看看對不對。”


    大少笑嘻嘻的:“那就麻煩各位爺爺了,等爺爺們做出一個樣品出來,讓人告訴我一聲,我過來看。那我就不在這裏打擾爺爺們工作了,我到那邊找永壽哥哥去。”


    袁丙辰叫住程風:“小哥兒等等,你說這左輪手槍還需要定裝的子彈,那定裝子彈的圖紙呢?老夫怎麽沒有看到?”


    程風笑笑:“子彈的圖紙沒畫,爺爺們先把這東西做出來,那子彈的事以後再說,現在說了也沒用,咱們沒有東西能把那子彈做出來。


    咱們現在需要的是先把這手槍做出來,等有了槍,再去配套子彈就容易些。


    對現在的咱們來說,這些新玩意兒能不能用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得先把這樣品做出來。”


    從木工車間出來,大少這才來到玻璃工坊找劉永壽。


    劉永壽最近比較忙,最近門窗琉璃需求量有所增加,特別是那貨郎商隊,都來采購了幾十車了,現在堡子裏那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石炭,就是他們運來換琉璃的。


    現在這支商隊都有了一支專業運石炭的牛車隊,每天都往這裏送石炭,最近堡子裏對他們送來的石炭,給的價格和運費都很高。


    當然這沒法和他們要換的商品價格比,雖然堡子裏已經給了他們很低的價格,他們還是要送過來幾十車的石炭,才能換走一車的琉璃。


    而那一車的琉璃,主要還是裝琉璃的箱子占了絕大多數空間。即便如此,貨郎們都已經覺得自己快要賺翻了。


    劉永壽不知道堡子裏為什麽,要收購那麽多的石炭,畢竟現在整個堡子裏,用石炭最多的就是學校鍋爐房和各處的廚房。


    最大的用戶就是他們這個五金廠,但加起來的總消耗量也非常的小,而且五金廠用的石炭,那都是經過重新燒製過的焦炭。


    但是這焦炭一個月也燒不了多少,劉永壽不知道那堆的像山一樣高的石炭,要用到何年何月去?


    程風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忙得不可開交。這大熱的天,一直曬了小半年,這冶煉玻璃的車間溫度又高得出奇。


    大少剛走進來幾步,便已經是渾身大汗。看著永壽哥哥在那裏揮汗如雨,整個車間全是光膀子的小哥。一個個的,被那爐火烤得跟那昆侖虛洲的黑哥們已經差不多了。


    程風覺得這個時候要把他們送到昆侖虛洲去,那裏的原始人一定會把他們誤認為是本地人的。


    看見程風進來,滿頭滿臉的汗。劉永壽擔心少爺會中暑,不敢在車間多待,牽著程風的手便去了遠處的值班室。


    那裏遠離火爐子,溫度相對要低很多。兩人進了值班室,打開的窗戶吹進來並不涼爽的風。但那就算是帶著熱氣,也已經比室內的溫度要低了很多了。


    大少也不想多待,隻拿出了圖紙遞給劉永壽:“永壽哥哥,找個空閑的時間,幫我做這個水平器出來。先做四個就行。”


    劉永壽接過圖紙,看了一眼,圖紙非常的簡單,但是具體是做什麽用的?因為圖紙實在是太簡單了,真心沒看懂:“少爺,這是個啥東西。”


    程風解釋道:“這個叫水平儀,就是用透明的玻璃管裏麵裝上液體,在管子裏留上一點點的空氣,我們可以根據這個玻璃管理空氣所在的位置是不是中間來確認這個麵是不是水平的。


    說的再簡單一點,就是我們用的那個試管,在試管裏麵裝上液體,就是水啦油啦或者酒精啊之類的東西,然後把另外一頭也堵住。


    這樣咱們平放起來的時候,裏麵的空氣泡就會根據這個水平儀的角度出現在不同的位置,如果是平的,那氣泡就會在正中間。


    如果是不平的,那氣泡就會向高的那個方向傾斜移動,這就是水平儀,是不是很簡單。”


    劉永壽點頭:“聽起來確實是挺簡單的,隻是少爺那裏麵你說的裝什麽水啊,油啊,酒啊的,那到底裝什麽好呢?”


    程風哈哈幾聲:“裝水裝油裝酒精都可以,隻是吧,裝水裝油時間長了容易變質,會渾濁的。


    裏麵的液體一混濁,那水平器就不能用了,所以最好的就是裝酒。但是咱們這裏哪裏有好的酒呢?”


    原來如此:“少爺放心吧,那酒的事情我去解決,做個那麽小的個東西也用不了多少,少爺隻管等著就是了,這大熱的天,沒事就別到這熱得要命的地方來。”劉永壽說道。


    程風揮袖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那也行,哥哥做好了送過去給我就是。哥哥這裏要注意那些工作的小哥哥們,別讓他們中了暑。


    別讓他們工作的時間太長,把他們分出兩個隊,一個隊最多幹半時辰,兩個隊輪換著休息。


    特別是下涼的涼茶水,一定要管夠,或者到醫務室去讓醫務室的大夫給你們開一些荷葉薄荷菊花之類的清涼袪火的藥物來煮茶。”


    ……


    在五金廠忙了小半天,大少迴到學校,發現自家好久沒見的老爹,竟然在學校等著自己。


    大少很是高興,撲上去便伸手要抱抱:“爹爹,好久沒見您了,好想您,您那邊的情況怎麽樣?那千戶所修繕好了沒有?那邊的百姓可還有水喝?”


    麵對著兒子一連串的詢問,程二龍把程風抱在自己腿上坐好,手裏的大蒲扇唿嗨唿嗨的完命扇著風。


    臉上帶著笑,眼裏卻帶著愁:“千戶所那裏倒是修繕的差不多了,就是這大熱的天,那整個千戶所,就還剩一口井能夠勉強出點水,都得要人到井底去,用水瓢一瓢一瓢的舀。


    到底能舀幾天會徹底的沒水,現在也不知道。好在咱們那裏人不多,總共老少加起來也就一千多人,每天再從咱們這龍泉井裏運上幾牛車的水,勉強還能再支撐支撐。


    你安排去開礦的那幾個叔叔,挖的那個硫鐵礦,最近這段時間也挖出來了萬來斤,但是因為天氣太熱,最近這十來天已經沒讓他們幹了。”


    看著老爹眼睛裏的愁,大少仰頭看看那火辣辣的天,這才八月啊,最少還能再熱兩個月。


    這老天爺竟然能夠做到整整大半年一滴雨都不下,也是夠狠的。正應了那句古語,人整人整不死,天整人草都不生。


    這兩個月的時間,不知道在中華大地上又會熱死渴死多少人。


    大少很是無奈的看著天,歎息一聲:“唉,這沒有什麽辦法,這就是老天爺的意思,強求是強求不來的,咱們隻能幹熬著。


    萬幸的是咱們這裏的龍泉井實在是爭氣,天都幹成這樣了,咱們那自吸泵還在每天不停的往地裏抽水,這泉水愣是沒有少一點。”


    大少的小腦瓜子比較跳躍,這才剛說到這幹旱缺水的事,腦袋瓜子呱唧一下就跳到了另外一件事上去了:“說來也是奇怪呀,自打天津的流民走了山東這一遭,我以為咱們家在山東也算留下了些名號,怎麽作也會有活不下去的流民會來咱們這裏求生的,沒想到這愣是沒有人來。”


    程二虎沒想到兒子的話題會轉得這麽快,也隻能跟著說道:“這要命的天,也幸好沒人來,不然咱們家別說是糧食,就算是涼水都供不起了。”


    大少也歎息:“是啊,這老天爺愣是一滴雨都不下,這是想旱死多少人們才算完,對了,爹爹今天迴來有何事嗎?”


    程二虎收起眼裏的愁,手裏的大蒲扇扇得更帶勁了:“今天是中秋啊,爹爹迴來陪你們過節來了。”


    “今天是中秋?”大少吃了一驚:“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咋忘記還有個中秋節了,這日子過得糊裏糊塗的。這怎麽辦?都沒有準備中秋節的東西給大家過節。”


    程二虎用蒲扇拍了一下程風的腦袋:“行了,別在這裏鬼哭狼嚎的。如果這種事情都還要你來安排的話,那還要我們這些大人的幹嘛。這些事情,居委會早就安排好了。”


    大少笑笑:“我是擔心白翎島那邊怕是沒有安排。”


    程二虎唿的一下站了起來,要不是還有隻手抱著程風,程風也反應極快的一把抓住了自家老爹的衣服,大少直接就被掀到地上去了。


    “那裏肯定沒有安排,俺都沒有想到過,咱們現在還有一個島要管。估摸著你大爺也沒想起來,還有那麽個地方現在是咱們的,兒子自己玩,俺問問你大爺去。”程二虎放下程風,風風火火的找程大龍去了。


    找到程大龍詢問,果然,程大龍早忘了還有個島的事。


    兄弟兩一商量,不行,這剛收得島,要安定人心,這中秋節怎麽也得意思意思。


    可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用什麽都不可能在當天晚上能夠得吃得到了。


    程二虎提議:“要不咱們送三百斤白砂糖去吧,讓他們一家分一點,甜甜嘴也是好的,像白砂糖這麽珍貴的東西,咱們送點出去也能代表著心意。”


    程大龍點點頭,正想說話,又好像想起了什麽:“要不咱們先去問一下風哥兒,咱們送些白砂糖行不行。”


    程二虎不明白是為什麽,隻是大哥已經說了,那就去問唄,兄弟倆又來到學校找到程風。


    “風哥兒,俺和你爹商量了一下,現在送些別的已經來不及了。想給那島上的人送些白沙糖,你覺得如何?”


    程風肯定道:“送糖當然是可以的,不過咱們還是別送白砂糖。白砂糖對咱們還有別的大用。


    咱們送紅砂糖,就按照五口人給半斤,十口給一斤,不足五口的,按五口算。


    讓船廠的試船員師傅幫忙用水翼船送,這樣晚上還能趕迴來過節。”


    程大龍笑了:“那行,這趟俺親自去送,早就聽說那水翼船跑得賊快,俺都沒去坐過,正好借這個機會體驗體驗。”


    當天晚上,程二虎一家,沈有容一家全部來到袁可立的院子裏陪伴二老賞月。


    一個年紀大了行動不便的袁宋氏,加上一個肚子大了行動不便的程王氏,旁邊陪著一個渾身不自在的程大妮,在宋家丫鬟婆子的服侍下在一個桌子上吃著點心賞月聊天。


    大少雖小,卻坐在幾個大人的這桌,混吃混喝聽他們聊天。


    袁可立抬頭看著沒有出現月亮的天空:“唉,這大旱的天,也不知道這災情如何,最近一段時間,消息也不那麽靈光。”


    沈有容安慰道:“軍門你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你現在都不是巡撫了,操哪門子的心?哪裏幹旱不幹旱的,自有朝廷的官員去管,用不著咱們這些養老的人操心。”


    本以為可以寬慰寬慰袁可立的心,不想身邊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奶音:“隻可惜朝廷的官員學的都是四書五經,那論語裏可沒教怎樣去抗旱救災。”


    沈有容直瞪眼:“你小子是不是上輩子跟那四書五經有仇?有事沒事的你就拿那四書五經來踩一踩,你不覺得你那小腳丫挺痛的?再說了,你小子認認真真的讀過四書五經嗎?”


    袁可立笑了:“老沈你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沒說錯,四書五經裏真沒有教人抗旱救災的法子。”


    沈有容也笑了:“怎麽救災那還用靠書裏教嗎?朝廷不是都有法度定製嗎?搭幾個粥棚,每天按時施粥,讓災民吊這口氣,熬過這個災年不就行了。”


    袁可立笑容可掬的看著程風:“沈大人說的這個法子,小子你覺得可行?”


    程風把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法子不是不行,但是沒什麽意義。隻是讓百姓吊口氣而已,白白浪費了朝廷的錢糧不說,還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兩老頭對視一眼,袁可立問:“這麽說來,你有別的更好的法子?”


    大少胸有成竹的說道:“其實這個法則很簡單,那就是以工代賑,官府施粥,那災民隻能喝口清粥吊口氣而已,沒什麽意義。


    比如像那些已經淤積嚴重的河道,平時因為河裏有水,想清個淤都非常的費勁。


    何不借著這幹旱的季節,正好那河道裏沒水,把那些災民組織起來,官府供他們飯食,讓他們去疏浚河道。沒有河道可以疏浚的,也可以讓他們去修路修橋。


    等到雨季來臨的時候,災民也熬過了災年,河道也被疏浚通暢,一舉兩得多好的事。


    在這種災難的時候,讓那些災民去修路,隻給些飯食,又不用給工錢,要比平時省掉多少銀錢。


    有句古話說的好,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種樹,這麽做既解決了交通不便的問題,又保住了災民。多好的事,可惜啊,沒人會。”


    程風輕描淡寫的一席話,就讓兩個老頭子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老半天,袁可立才伸手摸了摸程風的腦袋:“你小子這腦瓜子是咋長的。”


    程風立馬糾正道:“老師,這法子不是我想的,是先生教的。”


    袁可立歎服:“真想見一見你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先生。”


    程風陪笑:“今後應該是有機會的。”心裏卻想著,想見我的先生,怎麽可能,那是四百年之後的先生,到哪去見啊?


    眼見著月亮慢慢升起,習習的海風撲麵,沈有容岔開話題:“小子,可學過跟月亮有關的詩詞?”


    程風扁著頭想了一下:“好像有學過。”


    沈有容來勁了,開始了傳統的家長逗小孩模式:“那就表演一個,吟唱一首有關月亮的詩給大家聽聽。”


    袁可立也支持:“那就練一首給為師聽聽,你學的咋樣。”


    程風沒有辦法,隻能滿足這些家長逗小孩的好奇心。


    自個找了個台階,開始了自己的詩朗誦表演:“下麵我給大家朗誦一首宋朝蘇子由他哥的詩:水調歌頭。


    算了,朗誦起來沒意思,我還是唱給你們聽吧。


    (獨白)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開唱,現代版曲調,配合著陶醉的手勢與肢體)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倚戶,照無眠。不應有恨,缺時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人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在大少自我陶醉的歌聲中,現代演唱版的水調歌頭,震驚了全場。


    其他人也許不懂,可那袁老夫人宋氏那可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音律自然是非常的熟悉。


    老夫人聽了程風這完全與時代不符的一種全新的詞牌,這優美旋律,高雅的曲調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老夫人歎道:“小哥兒真是好曲調,隻是師母沒有記住,你再唱一遍。”


    老師母的麵子,必須要給,這是保自己少挨打手心的護身符。於是大少爺再次放聲高歌,一連唱了三四遍,差點把小奶音都唱破了音。


    這時才見宋老夫人手一揮,叫身邊的丫鬟:“桃兒,拿老身的琴來。老身今天高興,也彈奏一曲給大家助助興。”


    “是,老夫人。”宋氏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轉身進了屋,抱出一把古琴來,放在了宋氏的麵前。


    宋氏麵帶著微笑,對程風說道:“師母就彈一彈你剛才唱的水調歌頭,如果哪裏韻律不對,提醒師母一聲。”


    程風馬屁跟上:“師母可是大才女,定然是不會有錯的。”


    宋氏笑罵:“你個小馬屁精,淨會說好話。”


    言罷,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試了試弦音,定下心神,雙手飛舞,一曲古琴版的水調歌頭再次響起。


    天啟四年的中秋,就在這種小範圍的歡聲笑語中,沉重的度過。


    剛過完中秋的程風,再一次把心神投入到自己的繪圖事業之中,時間如梭而過。


    這日清晨,從睡夢中醒來的程風,大腦還沒有完全開機,就被幼兒園的園長,林文漪老師,副園長林又漪老師抱起,直接送迴了家。


    程風有些懵,今天是咋迴事?好像自己今天沒得自由。兩位美女姐姐啥話也不說,直接把自己就送迴了家。


    莫非她們討厭自己天天在幼兒園裏混日子啦?這也不能夠啊,本寶寶乖的要命,從來就不欺負小朋友,怎麽會得罪老師呢?


    沒想到剛被送進家門,就發現自己老爹老娘老姐竟然都在家裏。大少更是懵了,老爹不去幹活嗎?老姐不去上課嗎?老娘不去床上躺著養胎嗎?都在院子裏等著自己幹嘛?


    大少還沒想明白,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剛被抱進自己家的客廳,自家老爹便抬出來了一個大盆。


    老姐開始稀裏嘩啦的往那大盆裏倒水。別呀,這是要給我洗澡?大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這水多金貴的,為了省水小爺我都半月沒洗澡了,這怎麽還有人不洗澡強下水的?


    可是任憑大少有多麽的不願意,一個五歲大的小孩,有個屁的人權,隻能任人擺布。


    老娘坐在圈椅上,指揮著兩個幼兒園的老師,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的少爺扒了個精光,然後就放到了澡盆子裏。


    再然後就是四個人八隻手,把個大少爺像殺豬一樣的裏裏外外一頓的猛搓,活生生的搓脫了一層黑皮。


    說實在的,勤洗澡還是有好處的,被人一頓狂搓一頓的大少,從澡盆子裏被撈了出來,擦幹淨了身上的水,換上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又套上了一件嶄新的鑲嵌著荷葉邊的罩衣。


    低頭看了一下,那罩衣上還有一個好大的口袋,那口袋的邊口竟然還繡著花。


    鞋子也換了一雙新的單層緞麵繡花小布鞋。


    大少自己頓時也覺得,這一下空氣也清新了,口氣也清爽了,身上好像也輕好幾斤。


    從頭到腳換了個一身新的大少就這樣被從頭到腳換了個一身新的大少就這樣被幼兒園的姐姐老師抱著,也不讓雙腳沾地,在父母和老姐的陪同下又迴到了學校。


    大少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怪怪的,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個啥。就這樣被人糊裏糊塗的從學校抱迴了家,在家裏糊裏糊塗的洗了個澡,然後又糊裏糊塗的被抱迴了學校。


    來到學校的大食堂,大食堂裏,好像還重新做了一些布置。在正廳的上麵安了一張圓桌。


    大少就被抱著來到了這座圓桌旁,被放在了正中主位的太師椅上。


    剛剛被放到椅子上的大少,感覺今天的屁股底下好像有些不一樣,伸手便去捋那屁股墩上的坐兜,然而當手摸到自己屁股的那一瞬間,程風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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