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護衛來報,外麵來了一群人,說是要找袁丙辰袁大師。程風也沒有往深處想,就讓袁老太爺去看看是誰在找他。袁老太爺離開大概兩盞茶的時間,就帶著四個中年人走了進來。


    幾個人來到程風的麵前,袁老太爺滿臉微笑著對著程風說:“小東家,俺給你介紹幾位俺的至交好友,小東家你一定喜歡。”隨後朝身邊的幾個人招招手。


    跟在袁老太爺身後的四個人見狀齊齊上前拱手彎腰,鞠躬行禮:“小老兒徐盛宇、何英傑、蒙炳剛、餘尚鋒見過程小公子”。


    程風笑盈盈的,也對四人迴了個禮:“四位爺爺是長輩,對小輩行禮這不太好。以後別再給小子行禮了,當是小子給四位爺爺行禮才是。”


    四個老頭可能覺得小公子是在試探自己,覺得應該說點什麽來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


    “四位老友,咱們小東家不喜歡這些禮數,他覺得太麻煩,咱們還是聽他的,見著拱拱手打個招唿就行,別行這種鞠躬大禮了。”袁老太爺馬上站出來打圓場。


    “袁爺爺說的對,咱們見麵拱個手就可以了,不用行那麽大的禮,四位爺爺遠道而來,這可是我們青山堡的貴客,袁爺爺一定要招待好,一定要讓幾位爺爺在這裏吃好住好玩好,要不袁爺爺帶著您們四處走走看看?”借著袁老太爺的話頭,程風也順勢,轉移了話題。


    四人聞言一愣,這小公子是要攆我們走?可自己來的目的都還沒有達到,該說的話也還沒有說到,就這麽離開也不行啊。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這話該如何接才好,於是都把目光看向了袁丙辰。


    袁老大爺一看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這小東家好像不知道他們四個是來幹什麽的,別以為真的是單純來訪友的吧!小東家果然還是年紀太小,再聰慧也可以不知道多少人情世故,畢竟人情世故不是從書本上可以學到的。


    眼看著四位老友沒法接話,袁老太爺趕緊把話頭接了過來:“小東家事情是這樣的前幾月你不是說要多找一些工匠嗎?我就出去問訪問了他們,現在他們就是過來看看情況,來小東家這裏之前,我已經帶著他們在四處看了看,對咱們青山堡也有了一些了解,就是想來問問小東家還需不需要添加人手。”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這裏肯定還很差人手,如果是我爺爺願意的話,我當然是非常歡迎的,就是不知道是四位爺爺是自己來,還是帶著徒弟們來,或者是連家屬一起帶著來,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要求。”在有人要來做工的問題上,程風當然是舉雙手歡迎的,不可能會不同意,隻是要看對方提出的要求怎樣。


    世人聽了程風的迴答互看了一眼,最後都把目光看向了帶頭的那個叫徐盛宇的匠人。


    見大家目光都看向自己,徐勝宇隻好前出一步:“程小公子別多心,小人隻是想多問一句,小公子剛才說的自己來帶著徒弟來和帶著一家人來,可有什麽不同的說法?”


    “這肯定是不一樣的,如果你們自己來或者你們隻帶著徒弟們來,說明你們隻是來這裏打工的,那我隻要給你們發工錢包你們吃住即可,其他的事我就管不了。但如果你們是帶著家屬來的,那就不一樣了,說明你們是要來投靠我們這裏,那我就不可能把你們當做一般工人來看待,你們就是自己人,自己人是不發工錢的,但我們包衣食住行醫,小孩子必須讀書。


    到了年底,屬於堡子裏的每個人都會有年終分紅。當然了,你們現在來肯定是住不上磚瓦房的,但等到我們把廠房建完之後,我們會把所有人家的住房都換成磚瓦房,這點你們可以放心。”關於工作人員的待遇問題,程風必須是要提前交代清楚的,不能留下一點點疑問。


    “那年紀大了的老人和年紀小了的小孩幹不了活的,管不管衣食住行醫?”餘尚鋒家裏的人口比較多,太老的和太小的都有好幾個,這事他必須得問清楚,不然到時自己拖家帶口的來了,結果人家嫌老的太老,小的太小不要自己,那就丟人了。


    “我說的這個是按照以家為單位規定的,假如你一個人來這裏幹活,你上頭帶著不能幹活的老的,下麵帶著還不到讀書年齡的小的,隻要這個情況是真實的,而不是把有勞動能力的人都安排到別處去,我們一樣會包衣食住行。”


    餘尚鋒聽聞點點頭:“那俺沒什麽問題了。”


    其餘的三人也跟著點頭。


    見到四人都點頭,表示沒有意見,程風就要看他們實際的決定是什麽了:“既然四位沒有什麽意見了,那四位的是留下來工作,還是舉家搬遷過來。”


    “小公子我還有一問。”徐盛宇想到了徒弟們的事需要如何安排還沒有說呢。


    “爺爺你問。”見有人還有問題沒提,程風也就停下了自己的話語。


    徐盛宇:“小公子,我們舉家搬遷過來青山堡包衣食住行,那我們帶的徒弟如果也舉家搬遷過來,青山堡也包衣食住行嗎?”


    程風聞言嗬嗬一笑:“當然包了,你們是大師傅,他們是老師傅,隻要他們願意舉家搬遷過,我這裏都包。”


    徐盛宇心裏的石頭又掉下來一塊:“還有一件事,我們都是軍戶,如果衛所需要我們服勞役的時候,堡裏會不會幫我們解決。”


    “關於軍戶服勞役的問題,我們已經早有方案,隻要是接到了衛所要求你們服勞役的告示,我們都會出錢幫你們買斷勞役。不會讓你們白白去服勞役的。”


    “那俺們沒有其他問題了,隻要解決了服勞役的問題,我們願意舉家搬遷過來。”擔心自己來這裏做工之後,自己的戶籍會變成逃戶,現在既然已經說了能夠幫自己買斷勞役,自己不會變成逃戶,四人心裏最大的石頭落了地。


    聽見四人都願意舉家搬遷過來,程風自然是很高興:“既然四位爺爺都決定全家搬遷過來,那現在就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吧,說說以前都是做什麽的,有些什麽手藝?”


    聽見小公子要自己重新介紹,說明情況,四人對看了一眼,默默的排了個順序。


    徐盛餘上前一步:“小人徐盛宇,木工匠人,以前在船廠是負責打造龍骨的匠頭”。說完自己退了一步迴到原位。


    何英傑等徐盛宇退後,自己上前一步:“小人何英傑,木工匠人,以前在船廠是負責打造船舵的匠頭。”說完也自己後退了一步。


    何英傑退下後,蒙炳剛上前:“小人蒙炳剛,縫製匠人,以前在船廠時負責船帆的匠頭。”說完也後退了一步。


    餘尚鋒上前:“小人餘尚鋒,鐵匠,鑄造匠人,以前在船廠時負責虎墩炮及船上鐵鏈鐵錨的鑄造匠頭。”


    一聽全是打造船隻的大匠,程風心裏開始有些騷動起來:“你們都是船廠各個部門的匠頭,那你們帶的徒弟多嗎?”


    徐盛餘馬上表示:“隻要小公子願意接收,我們可以把以前整個船廠的大部份的人手都拉過來。”


    聽說能把整個船廠的人全都拉過來,程風更高興了:“全廠的人全部拉過來,一共有多少人?我說的是能做工的人,不算家屬。”


    “如果小公子不嫌多的話,全部拉過來,能做工的有兩百餘口。”徐盛餘說完緊張的看著程風,生怕小公子說一句你們人太多了我養不起。


    程風一聽有200多口,隨口就來了一句:“200多口,那加上家屬不得有五六百口?這會不會把你們那的衛所都掏空了。”


    一聽程風這調侃的語氣,袁丙辰幾人一下都緊張起來,小公子是不是嫌人太多不敢接收了?


    “小公子,他們人是有點多,但是他們都是打造船隻的老手,七月大老爺去登州時,我還聽小公子說要大老爺在登州招船工,那登州的船工會不會來老頭不知道,但他們可都是現成的,人來了就可以開工。”


    看見他們一個個擔心的表情,程風哈哈的笑了起來:“才200多個師傅,我哪裏會嫌多,我還嫌人少了,你們現在就可以安排人過來,雖然現在我們這裏住的問題有點困難,但咱們可以修啊。現在離冬天還早,我們又建了四座磚窯,現在磚的產量也快,咱們人手又多,修起房子來也快。”


    聽了程風的話,袁老太爺幾人也哈哈笑起來。都說這個問題不大,反正咱們人手夠多,現修房也是來得及的。


    既然大家都說定了,那程風也就不客氣了,小手一揮:“那袁老太爺就安排大家趕緊的,先把年輕的能蓋房的能打下手的還有那些打出來需要的工具全都搬過來。搬東西需要請牛車馬車的隻管請,車馬費我們這裏出,咱們把房屋修好再讓家屬過來。”


    五個老頭這下高興了,齊齊拱手:“得令。”隨即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五個老頭得到了自己最滿意的答案,紛紛告辭,高高興興的走了,至於迴去後如何安排人員搬家,程風並不需要操心。


    九月初八,還在睡夢中的程風,被老爹背到了新建的木工廠房,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醒過來的程風,老半天沒有迴過神來。耳朵邊嗡嗡嗡嗡的嘈雜聲吵了半天才把那在周公家喝茶的靈魂吵迴來。揉著自己睡眼惺忪的小眼睛,看了看自己老爹:“咱們這是來幹啥?”


    程二虎見自己的兒子終於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這才解釋道:“今天是木工廠房上最後一片瓦的時辰,師傅們說讓你來幫忙遞這塊瓦,沾沾你的仙氣。”


    哦,原來是這樣啊,程風抖了抖精神:“這個沒問題,瓦在哪裏我來添。”


    眾師傅們看見程風終於是清醒過來了,有人開始大喊:“小東家來了,各位師傅各就各位開始封頂。”


    程二虎把程鳳抱到了廠房南頭的高牆處,那裏的瓦都已經全部鋪完,就差最後的翹角處還有一個缺口,那裏的長梯上已經站了好幾個人,長梯下,有一位師傅手裏拿著一塊翹頭。見程風來到了長梯的下麵,那師傅把那翹頭遞給程風。


    程風接過翹頭,雙手合在翹頭之上,肉嘟嘟的小胖嘴念念有詞:“天光光地皇皇,太上仙師來幫忙,一求金銀遍地,二求五穀飄香,三求風調雨順,四求子孫滿堂,五求天下太平,六求國富民強,七求太上仙師降吉祥,護我中華萬年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念完,程風對著手裏的翹頭連吹三口氣,大喊一聲:“師傅接瓦。”便把手裏的翹頭瓦遞給了長梯上的師傅。


    這站長梯最下麵的師傅這時腦袋瓜子正在走神:這小東家念的口訣俺咋沒聽見過呢?難道是師傅怎麽沒教俺?看來俺真的不是師傅的親徒弟。這師傅真胡思亂想,手裏怱然多了一塊翹頭,一個愣神,跑偏的思緒被拉了迴來。這才想起自己正在幹活,趕緊的把手裏的翹頭朝上遞。


    最上麵的大師傅接過下麵遞上來的翹頭,把灰漿,抹在房頂梁脊瓦的缺口處,正準備念動口訣安裝翹頭,此時在垃圾橋頭準備安裝的時候,心裏卻猶豫了。我的口訣對不對呢?怎麽跟小東家念的不一樣呢?萬一念錯了,被小東家嘲笑怎麽辦?可別的口訣自己也不會呀,師傅也沒教過別的。可是這翹頭不安又不行,大師傅思來想去,最後心一橫,管他對錯,念吧:“黃道吉日逢吉時,正是房屋封頂時。上封東來龍獻壽,下封西起鳳朝陽。朝陽朝到東門外,千裏開花萬裏香,有請天宮來賜福,集善之家,響封炮竹。”


    練完口訣,把那翹頭按在了缺口之上。翹頭剛剛安裝到位,下麵炮竹聲響徹雲霄。木工廠房的主體工程徹底完工。最後的儀式完成,泥瓦師傅們簇擁著程二虎父子走進了木工房的廠房。


    看著夯實的泥巴地麵,程風對跟在身邊的泥瓦師傅說:“大師傅做工做全套,馬上安排人把這地板打成三合土。”


    “小東家這三合土,是用糯米麵粉還是用煆石膏粉?”


    “當然是煆石膏粉,用什麽糯米麵啊?那東西這麽貴,我們平時都吃不上,用來打地板那那也太奢侈。我們那些房屋的三合土用煆石膏粉代替了糯米麵粉,我感覺效果比那糯米麵粉的效果還要好。”


    “既然小東家都這麽說了,那我們馬上就幹。各位師傅,馬上準備打三合土。”大師傅一聲令下,周圍的十幾個磚瓦師傅全部都開始動了起來,把打三合土所需要的各種原材料,紛紛的往木工廠房頂搬。


    雖然廠房挺大,但廠房的門也挺多,左右各三道,前後各一道,一共八道門,8組人每人負責一道門的範圍,還不到天黑,整個地板就已經被打了出來。


    當師傅們抹平了最後一塊地完全退出廠房之後,大師傅這才來對程二虎說道:“二東家這屋子裏的地全部完工,你老看俺們下一步該去蓋哪裏的房?”


    程二虎對兒子的規劃從來就沒有搞清楚過,所以他也不敢亂發言,今天大師傅問話,他也不知道該作出如何的迴答,隻能看著自己的兒子。


    程風心裏當然是有成算的,見自家老爹沒有安排,知道老爹對這些事情有點斬不斷,理還亂,這才對大師傅說:“各位師傅們辛苦了,今天的事情到這裏也就暫停一下,你們休息半天,明天開始,你們原建木工廠的人員去建原木幹燥預製廠。原建五金加工廠和琉璃廠的人員還是按照原來的安排即可。”


    “謝謝小東家,我們天上安氵好。”大師傅轉身對著手下的人招唿“把這周邊的工具全部都收到新的工地上去,然後大家停工休息一天,明天再幹。”眾泥瓦師傅們答應一聲,興高采烈的收拾工具去了。


    安排好了泥瓦師傅的工作,又迴頭安排自家老爹:“通知一下木匠們,三天之後的九月十二日,讓木匠師傅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到木工廠裏來。九月十二日之後,木工師傅就在這木工廠房裏工作了,再也不怕外麵下雨耽誤了工作。”


    轉眼到了九月十二日,木匠師傅們是興高采烈把自己的各種家當全都用馬車拖進了木工廠房。大家站在這高大明亮的大廠房裏,心情是振奮的,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塊了。


    有了高大明亮的大廠房,木工師傅的工作速度明顯的提高了,大家都精神抖擻,鬥誌昂揚,似乎有永遠都用不完的力氣。


    九月十四日,被暴雨關在家裏兩個多月不能出門的貨郎商隊,終於是遠遠的出現路的盡頭。當程二虎父子接到護衛的報告,來到堡外觀望,貨郎商隊已經快要走到了村口。看出了30輛牛車,六輛馬車,馬車還是三匹馬拉的,跟隨馬刺而來的,還有十餘名帶刀的護衛,全是一人雙馬,好不威風。知道的他們是貨郎來采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攻城拔寨的。


    等商隊進了村子,帶隊的貨郎把清單交給程風的時候,程風才知道,那30輛牛車連牛帶車貨,再加上五輛馬車多出來的馬匹,還有護衛們騎的雙馬全都是商隊帶來的商品。


    “現在貨郎商隊都已經開始護衛了,看來貨郎叔叔們賺了不少的錢。”看著手裏的清單內容,程風隨口和貨郎們聊著閑天。


    幾位貨郎也不隱瞞:“不瞞小公子說,經過這兩年的運作,俺們的商路早已經打開,雪花鹽一直供不應求,隻是你們這裏的產量太小,要不然俺們能組織更大的商隊,參與的人多了更安全。”


    程風知道自己現在的發展進度,短期內產量不可能上去,但明年應該是可以的:“今年應該是不行,不過到了明年夏天你們隻要想買,應該是可以做到,想買多少有多少了。”


    “明年如果能夠隨便買,那當然是更好的,俺們也能組織更多的人手過來采購。”關於青山堡雪花鹽的產量一直很低的問題,其實貨郎們也知道他們這裏的雪花鹽,那都是小孩子過家家鬧著玩的,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往產量上發展,他們之所以跑得勤,一是因為雪花鹽的產量雖然低,等拿出去之後的賣價很高,還是能賺到不少的錢。另外也是因為這裏有了更好的琉璃器具,能賺更多的錢,當然如果雪花鹽能夠隨便購買,那他們當然也是願意的。


    看著清單,對清單上的貨物一一做了清點,二十五車石炭,一車銅錠,一車鉛,一車錫。兩車鐵錠。五輛馬車上拉的全是石膏,石墨牛皮之類的輕巧物,還帶來了三罐水銀。別看水銀罐子小,那可是鐵罐子。那可是重的要死的東西,小小的一罐就需要兩個人才能抬得下來。


    三十頭耕牛,全是剛成年的上好耕牛,三十兩一頭不算貴吧?護衛騎的三十匹馬,六輛馬車上多出來的十二匹馬,一共四十二匹。護衛騎的三十匹馬全是上好的蒙古戰馬,而且大半都是母馬,能下小馬駒的。那可是費了老鼻子勁才搞到手的,一匹50兩應該不貴吧。另外十二匹也是山東本地出的上好戰馬,全是剛成年的好馬,一匹四十兩也不貴吧?


    這馬匹貴不貴的程風也不覺得,反正自家的東西成本是多少自己知道。趕緊叫了懂馬的幾個人來把馬全都驗了一遍,確實都是剛成年。既然馬匹的年齡和健康狀況沒問題,程風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都收了。


    把所有的貨物清了一遍,一算賬好家夥,這可能是和貨郎們交易以來最大的一筆買賣,一共有五千多兩的貨。


    貨郎們也報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鹽,鉛筆,粉筆,黑板。琉璃器具。


    程風看了貨郎要的東西,直接跟貨郎說,黑板這東西你們可以自己找人定製啊,沒必要從我們這裏拿,那東西又沒什麽技術含量。


    貨郎們也表示那黑板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做,這不是怕自己做了影響雙邊的關係。


    程風表示這個不能夠,我們搞了黑板隻是為了推廣粉筆,那黑板隻是順帶的配套產品,你們可以在外麵找人單獨做的,不必要在我們這裏拿。聽到程風的話,貨郎們表示明白,黑板就不要了,他們迴去自己找人做。


    等到學校把這幾個月攢了六千多斤雪花鹽和五百盒粉筆,二千支鉛筆送到小廣場。換迴了一車石膏,一車石墨,兩車石炭,餘銀五百叁拾兩。剩餘的四千八百餘兩,換走了程風手裏的十套琉璃茶具,四對二尺高的琉璃瓶。程風又單獨送了一套琉璃酒杯具,貨郎們覺得這一次賺大了,一個個的高興的不行。程風更是覺得自己賺大了,兩桶沙子就換來幾十頭牛,幾十匹馬,心裏更是高興的不行。


    這次交易就在雙方都覺得自己賺大的情況下完美的結束了。


    當放馬倌韓正老頭接收到這七十二多頭牛馬的時候,開始擔心自己管不過來了,就要求要加人手。程二虎也覺得這牛馬太多,加起來九十多頭。老頭肯定管不過來,於是就讓老頭又在其他閑著沒事的老頭裏叫了五六個手腳還算麻利的老頭幫忙一起放養牛馬,韓正的養馬隊伍一下子就壯大了起來。


    看著這幾十頭牛馬。程風心裏好像想起了什麽事,自己忘了很久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甩了甩有些漿糊的腦袋,終於想起來了叫過了,正準備趕著牛馬離開的韓正:“韓爺爺,我想起一件事,上一次我讓人給你送了一捆又粗又高的草,不知道牛馬羊吃不吃?”


    韓正想了一下:“哦,你說幾個月前給的那捆草,嗯,是了,那草的草汁挺多的,牛馬羊都喜歡吃,咋的了,那草有問題嗎?”


    “哦,沒事沒事,那草沒什麽問題,我就問一下那牛馬羊愛不愛吃,愛吃就可以了,沒別的事,你老去忙吧。”知道了,牛馬愛吃就行。程風心裏有了底,看著這越來越多的牛馬,他要開始準備打青儲飼料的主意。畢竟到了冬季,這上百的牛馬,冬季的飼料問題不解決,哪有這麽多的糧食來喂這些牛馬羊,青儲飼料的技術試驗,是應該提上日程了。


    程風看著老頭們趕著那烏泱泱的一大片牛馬迴馬場,心裏是無比的舒暢,感覺自己現在也是個牛馬成群的農場主了。此情此景,程風欣然一動,想起了陶淵明的詩來: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於是小廣場所有的人,就看見程風在那裏搖頭晃腦,念念有詞,沉醉而不能自拔。


    而站在程風周圍的人,聽到了程風在那裏念著一首似乎很厲害的詩。也甭管聽懂聽不懂,就跟著在旁邊大聲吆喝:“好詩,好詩,風哥兒做的詩真好聽。”


    “風哥兒好厲害,風哥兒做詩天下無雙。”


    ……


    程風歪著頭,很是好奇的看著幾個在那裏吆喝的叔叔們,等他們亂七八糟的吆喝完了之後,好奇的問幾位:“幾位叔叔懂詩?”


    “不懂,不懂,俺們隻是聽風哥兒作的詩真好聽,俺們就忍不住想叫好。”聽風哥兒問自己是不是懂詩,幾位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有兩位的腦袋都搖出了殘影。


    “這可不是我做的詩,這是東晉陶淵明的詩,我可沒有本事做出這樣的詩來。”程風背著雙手45度望著天。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我不作詩,我隻做詩詞的搬運工。”。


    “陶淵明是誰?很厲害嗎?”站在程風周邊的幾個很是茫然。別說是陶淵明是誰他們不知道,就是東晉是誰他們都不知道。。


    不知道陶淵明是誰?程風迷茫的小眼神圍著幾人來迴的看:“沒文化真可怕,現在陶淵明是誰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我的給你們掃盲。”


    幾人看著程風那堅定的不懷好意的小眼神,感覺大事要不妙:“風哥兒啥叫掃盲。”


    “掃盲嗎?就是讓你們吃完飯沒有事的時候,閑著無聊的時候,吃飽了撐的時候聚在一起學認字。一群文盲不治不行,竟然陶淵明都不知道。”


    一聽要學認字,幾人嚇一跳,馬上有人大喊:“風哥兒俺錯了,俺錯了,俺再也不問陶淵明是誰了,風哥兒俺不和你聊,俺幹活去了,走了,走了,哥幾個幹活去了”。


    一群人慌慌張張,狼狽逃竄,一瞬間跑了個沒影,換了周圍人群的哈哈嘲笑聲。


    堡子裏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的牛馬,原來的牛欄馬圈實在是太小,根本就關不下這麽多的牛馬。程二虎也管不了兒子在那裏搖頭晃腦,顯擺自己文化,馬上安排人手,當天加班加點,趕在天黑前修建出了大量的牛棚馬圈,現在人手夠多,做事情果然是又快又好。


    而那三十架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平板車都被送到了木工廠房裏。以後這些平板架子車的車輪都是可以用現成的,那車上的木板也是可以做其他用的。


    九月十七日,徐盛餘,何尚傑兩位大匠,帶著壹百多青壯來到了青山堡。程二虎安排袁老太爺好好的招待了他們。程二虎原本以為這壹百來號人的到來,兒子會先安排幫忙蓋廠房。結果程風的安排第二天就帶著他們到東麵那個報廢的村子裏去,先修複那個村寨作為他們的臨時駐紮點。


    為了保證他們第二天能夠平安的到了那個報廢的村莊,並解決臨時駐紮點的問題是吃飯問題。程二虎連夜讓人安排了壹百多號人半個月的糧食和油鹽。第二天天剛亮,由袁老太爺做為負責人,帶著那壹百多號青壯船工師傅,程二虎帶著十個隊員趕著馬車,帶著刀槍和師傅們的木工工具,直奔東麵的廢舊村寨,因為道路早就廢棄馬車走起來非常困難,好在一路的人比較多,邊走邊修路,當人群到達破敗的村寨時,能走馬車的簡易路也修了個八九不離十。


    九月十九日清晨,程二虎帶著程風來到了那處破舊的村寨。而現在的破舊村寨已經不破舊了,除了牆壁還有很多裂縫,門窗不完整之外,屋頂都已經全部蓋上了草頂,基本上可以安全的住人了。很多院子木匠們都在忙著打造簡易的床鋪家具。


    徐盛餘幾人見程風來了,就過來詢問安排。現在住的地方基本上已經修複,剩下該怎麽辦?是先開荒還是先修船廠?


    程風的決定當然是留下十來個人在這裏打家具,其餘的人到海邊去建船廠。


    程風指揮著一群人來到了大頂子山下,在他的記憶中,上一世這個地方是有碼頭和船塢的,而且還是三座大船塢。於是程風就讓師傅們在這個地方做好標識,規劃建造船塢及周邊的附屬設施。並且讓他們安排人手到對麵的山上去把成材的樹木都砍下來,打兩條漁船出來再建船塢。畢竟現在堡子裏一條漁船都沒有,在海邊撿拾海鮮的難度越來越大,沒有漁船出海打魚,這吃海鮮飯就要困難了。


    確定了建造船塢的位置,師傅們就開始規劃從船塢到駐地的道路先修建出來,好在自己人多,全部路麵沒有需要開山破石的地方,都是平地建一條路也是挺快的。


    程風對道路唯一的要求就是能修直盡量修直,隻能修寬盡量修寬,路寬最少得有三丈。


    有了具體的要求,師傅們也知道這路該怎麽修,他們對修建船廠也是非常有經驗的,這些程風也不需要管,隻讓師傅們安排人手把需要的磚拉到位。


    在迴家的路上,程風想起了那群狼,這才問起程二虎:“老爹那群狼到哪裏去了?我過來怎麽沒看見?”


    程二虎指了指東北角的大山:“應該都跑到那個山裏去了,傍晚的時候還能聽到那個方向有狼叫。”


    “抽個時間還是要組織人把那群狼給做掉,不然那裏麵也太不安全了。”一想到那群狼眼綠油油的閃著光的家夥,程風就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覺得應該組織人先把那群狼搞掉才是真理,不然每次去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被狼給吃了。


    隻是現在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程二虎更是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幾瓣用,哪裏還有時間去顧那群狼了。


    九月二十三,程二虎父子剛搞完五金加工廠廠房的封頂儀式,準備去船廠,卻見跟隨程大龍去登州的王安寧策馬而來。


    王安寧來到程二虎麵前,剛翻身下馬程二虎就問:“安寧哥哥迴來了,其他人可迴來了?”


    王安寧把韁繩丟給旁邊的村民:“二虎,俺和馮顯哥哥,劉大貴兄弟一起迴來的。馮顯哥哥讓俺先來告訴你,安排人手準備接收流民。”


    “有多少流民?我大爺他們怎麽沒跟著迴來?他們沒出事吧?”聽見隻迴來三人,程風忙不迭地問其他人的情況,而且還是三連問。


    “風哥兒放心,他們沒出事。俺們分成三批走的,俺和你馮顯伯伯先帶來了1000人左右。你楊叔和你二狗叔,在後麵第二批,估計也有1000人左右。你大爺和你狗剩叔坐船走海路去威海衛去了,劉掌櫃和大富留在了登州,安排後續的人手,應該陸陸續續的還會有人來。”見程風問,王安寧解釋道。


    “那你們怎麽分兩批來不一起迴來呢?”程風覺得分成兩個批次走是有點奇怪。


    王安寧解釋:“這不是人太多,擔心沿途上關火的人緊張嘛,所以俺們分成兩批走,而且每到有城鎮的地方,俺們還要按一人帶五百人為一隊, 前後分開半個時辰走,就怕路上惹來麻煩,就算這樣,過文登城的時候,縣令都沒讓俺們進城。不但不讓俺們進城,縣令大人還派了一對衙役跟著俺們,名為保護估計是來看是不是真的要招工這麽多人。”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隻是怎麽會有這麽多人?”程風這次隻是讓他們去登州主要是了解了解登州的情況,順便看能不能買條船迴來,沒想過會帶迴這麽多的人。


    “還真被風哥兒說中了,遼東那邊真的出了事,俺們帶迴來這些都是遼東那邊逃難出來的遼民。能帶迴來的人還不算多,很多青壯都被袁巡府招了兵。俺們也隻帶來了2000多人,都是有家庭的,每戶小孩都很多,大人都是擔心小孩出事,走投無路才願意跟咱們走的,好在家裏小孩多的人,青壯年也多。登州還有好多不願意跟我們走的,估計得上萬。而且每天都還有船往登州送遼民,估計到了年底,人數得有幾萬還多。”王安寧把自己了解的情況通通的告訴了程風。


    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程風記憶中,女真兵應該要在明年初才能到達遼南,怎麽今年就有這麽多人跑過來了?難道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誤?可是也不對呀,如果事件是發生在去年,這個時候遼南的人早就跑光了才對,那登州少說也有十萬遼民。怎麽也不止這麽點人,這肯定是哪裏不對。


    感覺這時間點不對,造成自己的準備工作不足,這不就給自己找上麻煩了。一下多了2000多人,再加上自己這邊原本的人,一下子有了3000多人。自己這裏的準備有些不足,這可如何是好?程風感覺到自己腦瓜子嗡嗡的,有些措手不及。更麻煩的是糧食也不夠,原本估計能吃上一年的糧食,這下子半年都不一定夠了。


    程風的腦瓜子是嗡嗡的飛速旋轉,轉速都破了音障,這糧食的問題必須要解決,開荒已經迫在眉睫,不能再猶豫了。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不把人接收過來也是不可能的。看著被2000來人的數字,嚇得有些魂不守舍的老爹,小聲的在耳邊嘀咕:“他們來的正好,休息兩天就可以讓他們幫忙秋收秋種,咱們那邊既然已經開始占地方了嘛,就讓他們開荒去,這一下咱們家能開出好多好多的地了。”


    聽見兒子在自己耳朵邊得嘀咕聲,程二虎這才迴過神來:“兒子說的對,既然已經動手開始占地方了,那占一塊也是占,占一片也是占。既然已經開始那就占吧。正好來的人也夠多,占起來也夠快。”一想到那一片都能被自己強行占為己有,自己一下就有了一種馬上要做大惡霸的感覺,程二虎的心情突然就放鬆了。擔心個屁啊,自己有個做神仙徒弟的兒子,沒啥事解決不了的,自己沒必要動動腦筋,聽安排就是了。


    父子倆在這裏心飛揚,站在旁邊的王安寧見這兩貨都不表態,有些著急:“ 二虎,風哥兒,這咋安排說一句啊。”


    “哦,對對對,安排安排,可咋安排?”程二虎嘴裏說著安排安排,腦袋就是一片漿糊,不知往哪裏安排才好,於是又把眼神看向自己懷裏的娃。


    看著自家老爹那求助的眼神,程風也是沒辦法:“關鍵的問題是現在有衙役跟著過來,不讓街役看見我們沒準備好接收流民。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安排一些人手到那老廣場上去,搭建一些臨時的窩棚,以家庭為單位安置,先把他們安置在那裏休息兩天,吃兩天飽飯再說。”


    “對、對、對,馬上安排人去搭建窩棚,等流民到來先把他們安排到老廣場上去,等他們吃幾天飽飯恢複恢複體力再說。”程二虎也跟著程風的話,點頭表示就這麽安排沒錯。


    安排的事情有了章程,程二虎馬上安排人手去老廣場搭建窩棚安排鍋灶,而自己背著兒子就朝北去,準備迎接人員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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