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這麽多人,沒人去處理瘟疫一事?竟然是由你們口中的太監去處理,這說出去,別說各位愛卿了,就是朕也覺得臊得慌。”


    鳳西言抬起眼眸在眾多官員臉上掃過,對上她雙眼的瞬間紛紛將頭低下去,不敢對上她的眼睛,如此心虛的模樣,讓整個朝堂變得詭異又安靜。


    “而平時,朕但凡和母後有個什麽政見不合,朕看各位大臣可謂是頭頭是道,硬是將滿腹所學動用到朕身上來,搞得朕還以為滿朝白官都是才華橫溢的大才子,可怎麽一到關鍵時刻都靜默不語,將一切置身事外呢?”


    這話可以說得上是誅心之言了,因為之前瘟疫爆發的時候,滿朝文武百官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主動站出來主動請纓的。


    這打的可不止是文武百官的臉,打的更是李太後的臉,因為滿朝文武百官這麽多人,隻有在李太後和她發生爭執的時候才敢站出來振振有詞發表自己的高見。


    “皇帝,這事和瘟疫的事是兩碼事,怎麽能混淆視聽?”


    李太後頗有種今日出門是不是沒有看黃曆的錯覺,怎麽一大早就開始各種心氣不順,首先就是上官燭,明明自己已經安排人出宮去浮誅上官燭的,勢必讓他不能迴宮。


    並且,派出的殺手都是打著皇帝的名義出去的。


    可現在,人不但沒事,還好端端站在這上朝,並且,和鳳西言之前的間歇仿佛不存在一般,兩人一唱一和開始把勢力轉移到前朝來,這明目張膽當著她的麵安插人手,一副當她不存在一般。


    這讓李太後怎麽不惱火?怎麽不生氣?怎麽不想殺人泄憤?


    “母後,這是兩碼事嗎?這明明就是一碼事的問題,如今前朝沒什麽可用之人,既然如此,不管是什麽人,隻要是能用之人,朕一律厚待,朕一律予以重用,如果母後覺得朕此舉不妥,那麽,還請母後找出可用之人來?”


    李茂站在人群外靜默不語,眼中布滿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已經挑撥離間成功了,鳳西言還要幫上官燭?難道這兩人根本就沒有生分,一切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其實早就在背後暗度陳倉了?


    對局勢感到奇怪的李茂微微抬頭看了看上官燭一眼,見他臉色雖然正常,但眼中和他一樣帶著迷惑。


    看到這裏,李茂提起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然後又抬頭看了看一眼前方和李太後對壘的鳳西言,見她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在上官燭身上停留,心中的隱患才徹底放下來。


    隻有這兩人沒有重歸於好,鳳西言也沒有做影響到他們計劃的事,那麽,她做什麽都和自己沒關係。


    想到這裏,李茂低垂下眼眸,眼觀鼻鼻觀心的,開始坐璧觀虎鬥起來。


    “皇帝這是要和哀家對著幹了?”


    從很久以前,李太後就知道和小皇帝呈口舌之快的話,最好別有這樣的想法,這小子古靈精怪,尤其口舌之爭尤其厲害,白的都能說成是黑的。


    所以,她多次告誡自己別有和小皇帝鬥口舌的想法,不然,會將自己給氣個半死。


    如今,口舌再次不可避免的發生,她謹記自己平時對自己的告誡,絕不會和她呈口舌之快,所以,直截了當表明自己堅定的態度。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那麽在去講道理反而會讓他們得逞,所以她必須把自己強硬的態度表現出來,這樣,也就不會被小皇帝牽著鼻子走了。


    鳳西言臉色一變,直直對上李太後的眼睛,不在是平時偽裝的樣子,而是帶著狠厲和不容抗拒的霸氣擲地有聲的稱述道。


    “如果母後覺得朕這樣做是和母後對著幹的話,母後可以直接廢了朕這個皇帝,以後,就由你來坐大寧的皇位,然後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不用把朕當成一個傀儡擺放在這裏欺騙自己也欺騙別人。”


    “因為朕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理想抱負,如果母後覺得朕忤逆你的話,你也可以直接廢了朕這個皇帝,不然,日日對著,你心裏也厭惡得不行,朕也難受的緊。”


    這什麽狗屁皇帝她早就不想當了,也早就想離開了,要不是身不由己,她才不會夾在中間做夾心餅幹,才不會讓自己成為讓人擺布的棋子。


    “皇帝,你是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來人,太醫……叫太醫來,皇帝病了,讓他們趕緊來看看……”


    可殊不知,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在朝堂上,因為全部被鳳西言派出去處理瘟疫,此刻正恭敬站在朝堂上等候皇上的嘉獎,隻不過卻不想一場嘉獎竟變成皇上和太後爭權的場麵。


    眾人都是一臉震驚之色,震驚的是皇上竟然敢當麵和太後娘娘直言不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簡直是明目張膽控訴大寧朝是太後娘娘把持著的了,而他空有皇帝名,卻沒有皇帝的權利。


    “都是死人嗎?沒聽到哀家的話,難道要讓皇帝繼續失心瘋下去?”


    李太後的話讓驚呆住的太醫們趕緊動作起來,紛紛走向鳳西言。


    上官燭眉間一片陰霾,想也沒想就提步走上前去幫鳳西言解圍,可才剛踏出一步,就被身邊時刻注意他一舉一動的李茂一把抓住,然後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聲音說道。


    “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在摻和進去,皇上處境隻會更加艱難,我見皇上是有想法的人,她這麽衝動,也許是有其他打算,何不如靜觀其變,等情況無可挽迴在出手也不遲。”


    上官燭愣了愣,踏出的腳沒有收迴,但也繼續往前走。


    他迴頭看了看一眼李茂,見李茂對他搖了搖頭,眼中雖然陰鷙沒有散去,但也沒有其他動作,轉頭繼續看向鳳西言所在的方向。


    “母後,”鳳西言冷冽得有些可怕,“朕有沒有失心瘋不是你說了算的,如果你覺得朕說的話難聽,或者是踩住你的痛腳了,那你就可以用朕忤逆不敬來責罰朕,而不是亂給朕安排一些病症來,畢竟,這種東西一下就能戳破的,立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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