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為沒有迴答鳳西言,而是陰晴不定的看著她,一雙深邃的眼睛像漩渦一般,像是要把她吸附進去。


    莫名的,鳳西言心頭不知不覺竟湧上一股心虛來,甚至頗有種想落荒而逃的感覺。


    真是奇了怪了!


    以前還是小屁孩的人,怎麽現在卻這般讓人不知所措呢?


    甚至她剛才都沒有察覺,應為說要殺李茂,她不但不覺得他是在吹牛,反而覺得他如果想要殺李茂簡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在他開口後,她不但沒有懷疑,反而有些慌張,害怕他真的去殺了李茂。


    而這樣的念頭不知是從什麽時候躥進自己腦海中的?


    這個想法在她心中一冒出來後,她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隻覺得陌生至極,眼前的人雖然頂著應為的臉,但卻不是應為。


    還有,他一個少年怎麽會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變得如此成熟,像個成年男子一般,絲毫看不出少年模樣來。


    這一年裏,他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或是經曆過些什麽?


    “好,我答應你,不過,直指一次,下不為例,如若下次他還在派人刺殺你,我非殺了他不可。”


    鳳西言趕緊點了點頭,正打算詢問他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唿喚聲,以及馬兒的蹄叫聲。


    “皇上,您在哪?”


    “皇上?”


    “陛下?”


    “皇上?”


    “……”


    從這堆雜亂無章的聲音裏,鳳西言一下就聽出了小德子的聲音,於是興奮的朝應為聲音傳來的方向趕緊迴應道。


    “小德子,朕在這裏,這邊!”


    喊完之後,鳳西言才興奮轉身看向應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應為再一次抱進懷裏,從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姐姐,現在不是見麵敘舊的好時機,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正大光明重新出現在你麵前的,一切小心!”


    說完,應為鬆開她,沉沉看了她一眼,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今日發生的事太多了,鳳西言腦袋像一坨漿糊,黏黏稠稠理不出一個頭緒來,所以應為在給她告別離開之後,她才後知後覺沒反應過來。


    待人消失之後,她才趕緊追上去喊道:“你要去哪裏?你不和我一起迴去嗎?”


    隻可惜,迴答她的隻有簌簌乍響的風吹樹葉聲。


    “這麽著急幹什麽?我可是還有好多話想要哥你說的。”


    得不到迴應後,鳳西言滿腔失落,看著應為消失方向喃喃自語道。


    “皇上!皇上你沒事吧?”


    這時,小德子已經追了過來。


    “朕沒事。”


    收起滿心失落,鳳西言轉身斂去複雜的情緒,對小德子說道。


    當然,在尋來的人中,鳳西言依舊沒能看到那個身影。


    嗬!


    鳳西言在心裏自嘲的笑了一聲,終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從來都不是兩情相悅,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鳳西言失望的眼神,小德子有什麽不明白,心裏著急得不行,可一想到主子的交代,就不敢多言,隻能在心裏幹著急,卻什麽不都能說。


    “迴去吧!”


    將滿腔碎成渣渣的心扔在原地,鳳西言輕輕說道,然後提步走進龍輦。


    見此,小德子眉頭緊皺,一副欲言又止,麵上一片掙紮。


    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掙紮著做出決定,開了口:“陛下,迴宮嗎?”


    “朕既然是來慰問被感染瘟疫百姓的,自然是待他們康複之後才離開。”


    “可是……宮中……太後娘娘那邊……。”


    小德子遲疑著開口道。


    “不用管,母後那邊,朕自會上書向母後說明情況,迴宮之後會親自去賠禮道歉。”


    “是,奴才明白!”


    隔著龍輦,小德子恭敬的應答道。


    “起轎!”


    唿啦啦的隊伍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隊伍不遠處,一黑衣人站在樹梢頂端,遠眺著遠去的隊伍。


    迴到城外瘟疫駐紮地時,李茂神色不變,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恭敬在大門處迎接鳳西言。


    “臣李茂再此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西言由小德子攙扶著從龍輦上下來,掀起紅腫的眼皮看了一眼他,心中冷哼不止,但麵上卻什麽都不顯。


    “平身吧!朕這次來是為了慰問感染瘟疫的百姓,來給他們加油打氣,繁文禮節就免了吧,不必多禮。”


    “謝陛下。”


    收迴視線,鳳西言走進為自己準備的院子,不在搭理李茂。


    而從始至終,她都沒看到那個身影,最後一絲絲幻想就像泡沫一般,碎了就消失了。


    她也是時候該清醒過來了。


    “陛下,這是奴才從太醫那取迴來消腫治療你眼睛的清涼油,奴才給你敷上。”


    鳳西言躺在陌生的床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小德子,目光不自覺轉移到他手中的綠色的瓶子上,呆愣了好一會兒。


    腦中不自覺想起很久之前,上官燭也在某個時候替她哭傷的眼睛擦藥,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可感覺卻像上輩子的事一般那麽遙遠。


    “皇上?”


    見鳳西言看著他手中端著的清涼油發呆,半晌不說話,小德子心裏一陣發虛,以為是被她看出什麽端倪,所以語氣很是不足,話裏試探味十足。


    鳳西言垂了垂眼眸,將眼中複雜情緒掩蓋下去,緩聲開口道:“從哪個太醫那拿的?”


    “啊?喔……喔,是,是從張太醫那拿的。”


    小德子不妨鳳西言突然問這個問題,因為心虛,所以說話就磕磕絆絆的。


    鳳西言心裏有事,所以沒察覺到這一點,隻吩咐他過來,“來吧,敷完藥朕就要休息了,累了!”


    “是。”


    小德子擦了擦額頭冒出的虛汗,趕緊端著藥去到鳳西言身邊,小心翼翼給她擦起藥來。


    深夜。


    鳳西言已經睡熟。


    她居住院子的另外一邊院中,上官燭和李茂端坐在桌前,兩人都冷著臉沒有說話,屋內靜悄悄的,除了燭火偶爾爆發出“霹靂”聲音外,就在沒其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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