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猛吐出一口鮮血,趕緊用刀止住身形,半是震驚,半是錯愕看著上官燭,不敢相信上官燭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對他動了手。


    李茂隻覺得腦門一陣陣血湧起伏,抓住刀劍穩住身形的手指節止不住的發白。


    終究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可……真是不甘心啊!


    “是不是偏見你心裏最清楚也最明白,即便你功力沒有退步又能如何?又能證明什麽?為了那個女人一再二再而三的讓步,打亂先前製定好的計劃,盡管如此,你還覺得我對她有偏見嗎?”


    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李茂忍住胸口血湧翻潮,提著劍再次憤怒衝了上去,恨意和怒意彌漫周身。


    上官燭本就不欲和他糾纏,之所以動了手不過是想讓李茂讓開,別在阻攔,可沒想到卻引來反效果。


    李茂像是被激怒的豹子,一副要和他魚死網破充滿狠勁衝了過來。


    “李茂,你為什麽要這般固執己見?為什麽不跳出固有的偏見來認知這一切?為什麽要用自以為是讓別人按照你的想法過活?從前你不是這樣的啊?”


    “是啊,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不是最清楚嗎?我告訴你上官燭,今日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離開的……想要離開,從我屍體上踩過去吧。”


    說完,李茂不在手下留情,將所有力氣傾注在握住的刀柄上,用盡全身力氣朝上官燭刺去。


    剛才的一劍已經是上官燭最出格的舉動了,如今,在對陣,他無法在像剛才那般下死手,隻能左躲右避,盡量避開李茂揮過來的殺招。


    “李茂,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人是你。”


    “李茂,別逼我!”


    “逼你的始終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不肯放過自己。”


    上官燭顧念太多,隻能步步退讓,狠了心的李茂絲毫不肯退讓,每一步充滿強勢和霸道,勢必要把上官燭拿下的架勢。


    兩人一退一進,不斷糾纏在一起,好不容分開一點距離,李茂像狗皮膏藥似的繼續黏了上去,怎麽都不肯讓上官燭離開。


    “李茂,我在最後問你一句,你讓不讓開?”


    眼見天快亮了,上官燭急了,不想在和他糾纏,於是不得不下定決心發狠道。


    從始至終,李茂始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讓上官燭,所以,不管上官燭怎麽威脅,他都無所畏懼,也不退讓半分。


    “上官燭,我也最後在告訴你最後一次,你想離開,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不然,今日你休想離開這裏半步。”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對那個女人動心的時候就已經對我們不客氣了,所以,盡管來吧,隻要你們說到做到。”


    兩人最後一點遲疑和不忍也在剛才的消磨中消失殆盡,再無半點痕跡。


    上官燭握劍的手指動了動,終還是重重按在手柄上,眼神一冷,再無半點猶豫朝李茂衝了過去。


    李茂也眼神暗了暗,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握緊刀的刀柄帶著狠厲迎了上去。


    隻可惜,上官燭人剛一衝到李茂跟前,揮起的刀還沒放下,臉色變得十分古怪,人就重重倒在李茂跟前,失去了意識。


    而在他倒下的身後,站著一個人,一個人全身被黑衣包裹著的男人,李茂之所以能分辨出眼前的黑衣人是男人,全憑黑衣人唯一露出在外的眼睛辨別。


    他大驚失色,提刀就要向黑衣人刺去,卻沒料到黑衣人根本就沒想和他糾纏,冷冷丟下一句話後,轉身大步離去,不給李茂思考的空間。


    “不是要阻攔人嗎?人已經被我迷暈了,你不用動手就可以阻攔了,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隻用知道我們目的相同就行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幫我?你對上官燭做了什麽?”


    黑衣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後,李茂才後知後覺追上前大聲問道。


    隻可惜,黑衣人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身形連停頓都不曾跳躍在錯落的屋簷消失而去。


    李茂怔愣了片刻,目光沉了沉,然後才轉身迴到上官燭身邊,看著倒地不起的上官燭,原本沉下來的眸光更加暗了幾分。


    讓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憤怒痛苦的一夜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遠方天邊泛起魚肚白,紅黃的新日隨著泛白的天邊慢慢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


    夜晚難以訴說的糾結痛苦隨著天亮慢慢消失,一切迴歸正常。


    浣衣坊。


    王茸慢慢睜開眼睛,有片刻的恍惚,待看清周圍熟悉景物之後才迴過神來,迴過神來的瞬間隻覺得四肢百骸痛得鑽心,暈倒之前的記憶一下湧進腦袋。


    “小明子?”


    忍住疼痛,王茸猛地從床上坐起,著急抬眼巡視周圍,沒巡到小明子的身影,卻看到坐在床前一臉冷漠看著他的李公公。


    他先是錯愕,隨後才恢複如常,忍住周身疼痛道:“你怎麽在這裏?”


    李公公挑了挑眉頭,略帶些不高興道:“是我救了你,你說我怎麽不能在這裏?”


    “你救了我?”


    王茸驚訝出聲。


    “不然呢?不然你覺得自己被那幫人往死命裏打,還能有活命的機會嗎?”


    李公公對王茸嗤笑了一聲,似乎被他的天真給逗樂了,冷笑道。


    “行了,別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你那小跟班沒事,人現在已經迴去了,一點皮外傷,我已經讓人給他送去傷藥,自己擦擦就行了,倒是你,被打得皮開肉綻,傷勢嚴重,要是沒有太醫診治,直接必死無疑。”


    大家都是老熟人,李公公是什麽樣的人,王茸怎麽會不清楚,他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更加不是憑著以往舊識就幫他的人。


    “說吧,為什麽救我?”


    “想救就救了,看你現在過得這般落魄,我這不是看不下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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